书城历史扶汉歌
4283200000027

第27章 两个大人物

阳春四月,岁月静好。万物复苏,草长莺飞。大雁归来,天空一片湛蓝。洛水碧波荡漾,河堤畔杨柳依依。

玄衣男子独自立在墓前,飘逸的长发凌而不乱,那双修长的眼眸流离这电光。这么典型的标志,不是楚瑜更是何人。

“二狗哥,清明节没赶得上,希望你不要介怀。”楚瑜轻笑一声,将酒水洒在墓前。

“我只身游走天涯,看遍落幕繁华,陌路停歇只当四海为家。你呢,有洛水相伴想必也不会孤单吧。这次我回来,就不走了。我要拜涿郡卢子干为师,我要刻苦学习,重振楚家基业.”

洛阳城,津门。

两个多月前,就在这里和二狗哥相遇的地方。没想到走了这么久,最后还是回到了原地。看来,这是上天的意愿。洛阳,我梦想开始的地方,我一定要在这里干出一番轰轰烈烈的大事情!

楚瑜没有犹豫径直朝城内走去,天桥下和她初次相遇的地方,故地重游,难免感伤。那里几个孩童似乎很熟悉,看着他们童真的笑脸,可是他们真的童真么?路边小贩吆喝的叫卖声此起彼伏,青楼楚馆的歌姬仍旧倚门卖笑,一切的一切似乎并没有改变。

“哎呦,这位公子买个香囊吧,送给佳人可保岁岁平安。”小贩满脸的谄笑

可是楚瑜清楚的记得,两个度月前衣衫褴褛的自己深深的受到他的鄙夷。到了今日,其实什么都没变,唯一变的只是装扮。楚瑜看着小贩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转身离去。小贩满脸诧异的看着远去的背影,像是回想着什么,到底在想什么呢。

郎中卢府坐落在津门北百丈路东,看起来卢府并不大,布置很一般甚至可以用寒酸来形容,枣木大门似乎是唯一能入眼的了。几个小厮正在打扫卫生,一个身着绛红色衣装的少年正倚在府门前东张西望,像是等着什么。

“烦劳小哥通报,就说.”

“外公的身份极其敏感,之前已经得罪了蔡邕,这次且不可报上真名,免得招来不必要的麻烦’楚瑜想到这里随即改口道:“就说林然特来拜会卢公’

“哦,兄台是来拜访家父的,不知所谓何事?”那绛红色衣装的少年笑脸迎人,不由的上下将楚瑜打量一番。

楚瑜也在打量着眼前的少年,只见那少年面如傅粉,剑眉星目。两人四目对望,相视一笑。

“在下卢毓,家父出门未归。林兄请先到府上歇息片刻,请。”卢毓含笑道

‘原来是卢公的公子,势必自小受卢公的言传身教,言行举止见颇有名家的风范啊。’

“多谢卢郎君(汉代对两千石官员子弟的尊称)”

过了影壁,百转千回便到了内堂。楚瑜这才惊讶的发现,虽说卢府地方并不大,但是错落有致,布局很不错。难怪,儒宗卢植怎么会是个不修边幅的人呢。

奉了茶水,这便进入正题。

“卢郎君。在下仰慕卢公久矣,今日特来拜会,是想追随卢公左右学习.”

‘温文尔雅,言辞平和倒是个谦谦君子。’卢毓品了口茶思量道

“原来如此。真不巧,家父今日去迎接皇甫叔父去了,估摸天黑时分方能归来。这事在下不能为家父做主,林兄暂且安心在此等候,待家父归来再行定夺可好?”

“这样啊,那就权听从卢郎君安排。”

“子家,子家你这混小子去哪了?”声若洪钟,铿锵有力的声音传来。

卢毓面色一喜急急忙忙的冲了出去“坚寿,哎呀可想死我了。”卢毓冲着红衣男子来了个熊抱。

“皇甫叔父呢?”

“嗨,老爷子和卢伯父说个没完,现在还在伊水滨侃侃而谈呢。哦,对了。蔡叔父也去了,三人那是许久没见了。你也是知道的,不到天黑我看是难回来。”

“哈哈。这次皇甫叔父调回洛阳,真是大快人心之举啊。”

‘蔡叔父?那人说的可是蔡邕蔡伯楷?之前听他说过和卢植交好,会不会是他?’楚瑜心中一惊,脑海中不由的再次想起了伊人。

“还说呢,老爷子在北地当官都习惯了,若不是这公车署的调令,恐怕他还不回来哩。”

红衣男子体态魁梧、皮肤微黑、浓眉虎眼,言谈举止见透露着凉州汉子的豪爽之气。

“这位是?”红衣男子这才注意到厅内的楚瑜,不由的多看了两眼。

“哦,你看我的这记性。这位是林然公子,林兄这位便是凉州三明之一皇甫公的嫡孙皇甫鸿字坚寿,坚寿兄的父亲便是北地太守皇甫义真将军。三代将门,彪悍着呢。”卢毓介绍完毕还不忘拍拍皇甫鸿结识的胸膛。

‘皇甫规的嫡孙?果然非比寻常。’

“林然见过皇甫少将军”

“林然?”皇甫鸿心中泛着嘀咕,这个名字从未听过,不过看他的样子似乎在哪里见过,可是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嘿,管他那。

“嘿嘿。咱们都是自己人,林兄就不必客气了。哎呀,真是热死我了。子家,府中可有好酒?”

“你这家伙,刚进家门就要酒喝。怎么还怕我不管你酒么?放心吧都准备好了。”卢毓白了皇甫鸿一眼继而神秘一笑,不多时便提着几坛美酒兴冲冲的走来。

“你小子,够义气。来,林兄喝酒!”皇甫鸿倒也豪爽,抱起酒坛就是一顿猛灌

“坚寿兄好酒量!不过看着架势像是几个月没喝酒的了吧。”楚瑜一看乐了

“嘿嘿。林兄你咋知道,老爷子看见我喝酒就打我一次,上次还当着将校们的面打了我五十军棍,现在想起来还觉得屁股有点疼啊。”皇甫鸿摸着屁股嘿嘿一笑

“好了,来干了。今日你们二人的酒我可是要管饱的,不喝醉谁也不许走!”

“哎呀呀。卢子家啊卢子家,平时看你娘们唧唧,今日还来真的了。可以啊,今天谁不喝醉谁是瘪犊子。”

这下可是苦了楚瑜了,喝了酒怎么能够去拜谒卢植呢。看来,只能向后推延了。果然是有酒皆浮云的样子,三人喝了点猫尿真性情便漏出来了。你一句我一句,竟然打得火热,皇甫鸿光着膀子拉扯着两人大有皇天后土为证要结拜兄弟的架势。凉州爷们,就是豪爽!

已经日落西山,皇甫鸿和卢毓喝的是不省人事。楚瑜还行,只是感觉头重脚轻根底浅,胃中总要有什么翻出来。

“喝!子家你这个小子,说.你是不是.是不是瘪犊子。”皇甫鸿摇摇晃晃的勾住卢毓的脖子憨笑

“我是瘪犊子,你是我.兄弟,你不等于。。等于是骂自己么。哈哈”

“对啊,我也是瘪犊子。嘿嘿”皇甫鸿说罢便酣酣大睡起来,一边的卢毓哇哇吐了一地,枕着皇甫鸿也睡了过去。

楚瑜揉了揉发涨的头脑,努力的保持一丝清醒,刚要起身。便听到庭院内传来沉重的脚步声和交谈声,楚瑜暗叫一声不好正要藏身躲起来。不料想和进门的人撞了个满怀,自己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门口站着两人,左边一人五十岁上下的年龄体态魁梧、浓眉虎眼、脸色微黑,眉宇间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三寸胡须微微抖动。右边一人身高七尺,面色红润,眉宇间蕴藏不住义薄云天的豪气干云,同样三寸浓密的胡须看起来像是个温和的智者。不料想两人看到楚瑜竟然异口同声惊呼:“逸阳?”

这下轮到楚瑜诧异了,逸阳是爹爹的表字他们怎么知道?不过自己和爹爹长得极像,想来也就见怪不怪了。不过看这样子,这两人貌似认识爹爹。

右边的汉子看到醉酒的两人,一时间青筋暴起上前一脚踹在皇甫鸿屁股上。怒道:“还喝酒!你这个不孝子就不能让为父省心么!”果然他便是汉末双壁之一的皇甫嵩,皇甫义真。身边的那位自然不用说了,他便是儒宗卢植无疑了。

卢植一看情形不对赶忙上去劝解,不过看到昏昏入睡的卢毓同样很是生气。

皇甫鸿眯着醉眼一看老爹来了吓得要死,酒醒了大半,跪在地上面色苍白,大气不敢出。卢毓也是被惊醒,赶忙跪地。

“好小子!好啊,好啊!子干别拦我,我打死你这个没出息的东西。”皇甫嵩挣脱开卢植对着皇甫鸿劈头盖脸一顿猛打。

“皇甫公且慢,在下有话说!”楚瑜抓住皇甫鸿的手臂平和道

“这是我皇甫家的家事不需外人插手!你给我闪开!”

“皇甫公、卢公。在下向两位赔礼道歉,这一切事情皆因我而起,与两位公子无关,还请皇甫公手下留情。”楚瑜跪倒在地义正言辞

“你是何人?”卢植压抑着心中的怒火问道

“在下今日特来拜访卢公,结果卢公不在。我见两位公子在此,便献出美酒与他二人。谁料想两位公子很是生气,当即便斥责在下是在献媚便坚决不受。在下苦苦哀求,两位公子顾忌面饬在下,所以只好勉强收下。我与二位公子把酒言欢,一直劝酒,两人推辞不下才喝成这个样子。都是在下的错,还望二公不要责罚他们,一切罪责愿一身承担!”

皇甫鸿和卢毓二人面面相觑,两人和楚瑜素昧平生,他却挺身而出揽下罪责。真是个汉子,仗义!不免的对楚瑜增进几分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