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白嘴角一抽,还是从命地退下了。
很快,院子里就真的响起了一阵犬吠,索性骄阳居位于小区的别墅区,每幢别墅之间的距离也比较疏远,各有私密空间,不大会影响到周围邻居。
阳阳窝在倪子洋怀里,无奈地说着:“那个医生会不会很惨?”
“不会。”倪子洋吻了吻她的额头,轻语道:“夏清枫一日不除,倪家就一天危机四伏。倪子意现在满脑子想的都是如何让安凝蓝进清璃苑,如何帮着Kelly把小樱桃的抚养权夺回去,我现在已经不指望他还有心思放在对付夏清枫这件事情上了。”
顿了顿,他又道:“我也是逼于无奈,我不想再拖了。舟舟是夏清枫的亲生女儿,也是我们诱出夏清枫的唯一筹码了。错过了这次机会,敌在暗,我们在明,往后还会有什么悲剧再发生,我根本不敢想!”
用下巴轻轻蹭着阳阳的额发,倪子洋柔了柔声音,不愿让妻子太过担心,道:“那个袁雪芹,我会想办法补偿她,不会让她白白受惊的,想办法给她恢复名誉也可以,或者安排她出国深造什么的,经济补偿,都可以。前提是,必须在解决了舟舟的案件之后。所以,暂时这几天,只能先委屈她了。”
“嗯,一定要好好补偿人家!”阳阳重重地点头。
倪子洋噗嗤一笑:“遵命,老婆大人!”
不远处的儿童房里,慕容痴凡跟小羊羊一个被窝睡觉,上次离开的时候,慕容痴凡给倪子洋留了个号码,说有事的话可以找他,不过他不管闲事,只管他徒弟小羊羊的事情。
于是倪子洋这次,就以小羊羊的名义给慕容打了个电话。
倪子洋很贼,他没有说其他的,他只是说,小羊羊在这起案件中救人心切,暴露了轻功,所以现在需要他们帮个小忙,举手之劳,就可以帮着小羊羊化解危机。
慕容自然是不愿意爱徒暴露的,更不愿意小羊羊暴露,于是只好答应。
而他来了之后,才知道,倪子洋让他们做的事情,其实跟小羊羊没有多大的关系。不过,慕容也不计较了,他是真的喜欢小羊羊的,反正还有一周不到的时间,他们就要一起到B市去了。小杰布的百日宴,倪子洋跟他们自然不可能缺席。
慕容他们来了,倪子洋也不可能亏待他们,好酒好菜地招待着,时时刻刻将他们奉为上宾。而小羊羊自然也是最开心的,因为倪子洋发话了,慕容来了,小羊羊的钢琴课、数学课等等,全都可以暂停几日,让小羊羊潜心跟着慕容学艺。
话说回来,郑羽凡昨晚在骄阳居吃了闭门羹,一直守到凌晨三点,不得不离开。
一早他又让周芷珊给夏轻轻打电话,让周芷珊以婆婆的身份开口跟夏轻轻说好话,让夏轻轻帮忙。
夏轻轻接到电话的时候,正值一家人坐在餐桌前用早餐。所以周芷珊在电话里的台词,全都被倪子洋他们听了个清清楚楚。
湛东的面色有些尴尬,但是他不会因为私人感情而误了大事,于是不等倪子洋他们表态,他直接从夏轻轻手里接过了电话,对着周芷珊道:“妈妈,这件事情你不用找轻轻了,找她也只是让她为难而已。妈妈,不是我们不肯帮忙,而是就算找了子洋哥也没用的,因为这不是我们可以做主的,也不是子洋哥可以做主的,而是子菁姐的丈夫、母亲都态度坚决。”
湛东的话说了一半,周芷珊又在电话里哭了起来。
湛东无奈地哄着,哄了会儿,倪子洋也看出湛东的为难,又把湛东手里的电话接了过去,道:“郑夫人,不是东东跟轻轻不肯帮忙,而是他们不管说什么,我姐夫跟妈妈都不会听的。即便是东东他们夫妻俩说破了嘴,我家人的态度也不可能因为他们而动摇!这件事情郑夫人不妨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是你们,你们会原谅吗?”
周芷珊哽咽着,说是她没把舟舟教好,说是她的错。
倪子洋听着女人哭,头皮一阵发麻,眨眨眼又道:“舟舟的事情,或许只有郑先生有办法了。”
说完,倪子洋就挂了电话。
周芷珊愣愣地端着电话,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泪眼婆娑地看着身侧的丈夫,道:“倪子洋刚才说的是什么意思?”
郑羽凡身心憔悴地坐在沙发上,眯起眼看着妻子:“什么话?”
“他说,舟舟的事情谁都没有办法,只有你有办法,是什么意思?”周芷珊擦擦眼泪,看着郑羽凡:“人家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个的,你是不是真的有办法?”
一直以来,郑羽凡在郑家,就是神一般的存在。
所以此刻,出了事,周芷珊自然以丈夫马首是瞻,将所有希望都寄托在他身上。
郑羽凡面色凝重地发了会儿呆。他自然明白倪子洋的意思。倪子洋是要他帮忙,把夏清枫引出来!
倪子洋要的,是夏清枫!
可是老天爷啊,郑羽凡就要疯了,真的就要疯了,被倪子洋逼疯的!
一旦夏清枫落网,万一他跟警方招认说自己跟郑羽凡暗中联系、合作过,那么郑羽凡不是也逃不掉私藏罪犯、知情不报的罪名了?
万一被倪子洋再杀一招,郑羽凡就成了夏清枫的共犯。
这道理就好像两人一起偷东西,一个进了店里偷东西杀人,另一个在店门口帮他把风,哪怕没他有碰过刀子杀过人,但是也是共犯。
郑羽凡疲惫地离了家,上了车。
在车里,他拨了一个号码,都是响了两声挂断,一连三遍。
这是他跟夏清枫之间的暗号,只有他们两个人懂。
下一秒,夏清枫的电话给他回了过来,第一句就是:“最近怎样了?听说丫头的案子要开庭了?”
郑羽凡这会儿,心里恨死了夏清枫了!
他已经非常确定妹妹是为了夏清枫才会跳楼自杀的,也非常确定自己当初愚蠢,被夏清枫利用了。所以,他眼下挣扎着,要不要投靠倪子洋?要不要自首?要不要坦白从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