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御姐快到我的碗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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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沈盛年正在酗着酒,忽然一只手放在了他肩膀上,不待他回头,一个千娇百媚的声音便在他耳边响起:“帅哥,你一个人喝酒多没意思,干脆我陪你好了。”

沈盛年转过头,看见一个打扮美艳的女子,正用眼睛勾魂摄魄地望着他。

怎奈景色虽美,却不是自己想要的。

沈盛年只瞄了那女子一眼便将眼睛转开,不想搭理。

虽然吃了一个闭门羹,但女子却越挫越勇,干脆将整个身子都压在了沈盛年身上,饱满的xiong部故意蹭着他的肩膀,声音像是含着水:“是不是失恋了?没关系啊,天涯何处无芳草,她看不上你是她的损失。再说,她有我漂亮吗?不如我当你女朋友好了。”

“失恋”两字恰好刺中沈盛年的痛处,他的眉毛上扬起一个厌恶的弧度,他上下打量女子一番,语气尖酸:“你……连她的脚趾甲都比不上。”

沈盛年就是这样一个人,对爱的人是甘愿低声下气恨不能挖出自己的心肝跪地奉上,对不爱的人则是冷酷无情恨不能直接将其踩在脚底。

那女子在酒吧里向来是所向披靡,都是男的主动来搭讪,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当即也恼了,便唤来几个男性朋友,共同攻击起沈盛年。

沈盛年本来心情也不好,便也发了狂似地与他们对打。沈盛年不要命时的模样很是吓人,那几个帮手看起来块头都大,然而却在他的凶猛攻势下倒在了地上。但毕竟寡不敌众,沈盛年头上挨了一酒瓶,鲜血直淋淋淌下。

酒吧的灯光昏暗,照在他那染血的脸颊上,显出了妖魅的味道。

沈盛年一步步走向旁边那已经吓得浑身发颤的美艳女子身边,贴近她的耳畔,轻声道:“我说的是真的,你确实连她的脚趾甲都比不上。”

说完,沈盛年大跨步走出了酒吧,一出门便看见了前来接应的沈昂。

原来,酒吧老板和沈昂相识,见沈盛年与人发生争执便赶紧通知了沈昂。沈昂将沈盛年带去了医院,包扎完毕,又将他带回自己家里。

到沈昂家后,沈盛年径直在客厅落地窗前坐下,仰头望着满天的星当初,他就是在这里遇见秦红颜的。

那一天,那一眼,便是天长地久的纠缠与痴恋。

“说吧,怎么弄成这样的?”沈昂拿来一瓶酒,递给他。

虽说有伤口不应饮酒,但沈昂看得出今夜的沈盛年很不对劲,他需要酒精来抒发情绪。

“有女的想调戏我。”沈盛年笑嘻嘻地道:“我为保清白,只能拼死对抗。”

沈昂懒得和他废话,直接开门见山地道:“你和秦红颜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听见那个名字,沈盛年的笑容僵在脸上。半晌,他才幽幽道:“叔,我真的栽在她身上了,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他将他与秦红颜之间的事情都说了出来。

那些沈昂所知道的,所不知道的,他都完完整整地讲述了一遍。

不仅是倾诉,也是对这段感情的审视。

沈盛年向来早熟,唯独在沈昂面前,他会变回与自己年龄相符的模样。

此刻的沈盛年,就是一个彷徨任性无措的小孩。

在认识秦红颜前,他是一个任性的孩童。能轻易得到世界上的任何东西,他以为世界是围着自己而转的。而在遇见秦红颜后,他虽然受到了挫折,但他自信于自己的聪颖与计谋,设下各种陷阱,造出各种阴谋,最终得到了她。其实内心深处,他从这种追逐中得到了游戏的快感,因为他们的关系一步步的都按照他的计划在进行着他仍旧是那个任性的,不可一世的小孩。

而这一次,他真正意识到了,原来很多东西不是有计谋便能得到的,比如感情。

在这段感情里,他只会谋划,但到最后却谋划得连自己都乱了。

“我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她要什么,我都会给她,包括我的命,可为什么她还是要抗拒我?甚至还说,我是她的灾难。”那两个字像是带着刺,戳得沈盛年心窝疼。

“女人和男人要的东西不一样,男人要的是结果,而女人要的则是过程。”沈昂坐在沙发上,手拿着酒杯,并没喝,而是望着杯中红色的浓郁液体,缓声道:“你觉得不管过程中用了什么样的手段,只要最终两人能在一起就好。而她在乎的,则是在一起前的过程中你所使用的手段。”

“我不明白。”沈盛年皱眉:“她想要很多的爱,我就给了她。她不想寂寞,我就陪着她。可是她最后却不要我。”

即使此刻他头被白色纱布包扎着,可是那张蒙着月色的脸却依旧轮廓完美,美得脱尘。

“因为你给她的爱是冰冷的,就算是再浓烈再多,也不过像是个巨大的冰块,想要强行占据她的整个世界,那样只会害她被冻伤。她希望要的是一段有血有肉有温度的爱,没有计谋与算计,就是相濡以沫,相依相伴。”沈昂到底是沈昂,言简意赅地将道理通透地讲了出来:“你倾其所有将自己最珍贵的苹果送给了她,却没想到,她要的却是一只梨。”

“你的意思是,我应该要给她一只梨?可是如果我只有苹果怎么办?”沈盛年不解。

“你应该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学会了之后,你的苹果自然会变成梨子。”沈盛年意味深长地道。

闻言,沈盛年什么也没说,只是转头望着星空。像是在咀嚼着那番话,又像是什么也没听进。

“你自己在这里好好想想,我先去休息了。”沈昂还是了解自己侄儿的,估量着他需要时间与空间去思考。

他总会想透的。

其实沈昂很明白,感情这回事,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深陷其中的人都需要走许多的弯路。

在上楼梯前,沈昂像是想到什么,回转头来,道:“还有,如果可以,我希望你能让秦红颜离开HG公司,离开付家的人。别问为什么,这是为了你们好。”

沈盛年将这话听进了心里,他知道,沈昂说话向来不会是没有缘由的。

其实沈盛年心里一直有疑惑,之前在废弃仓库里,沈昂用一份文件挟制着奚欢,令他放了自己。当时沈盛年便隐隐怀疑那份文件的内容是与秦红颜有关,毕竟奚欢找上自己是因为秦红颜,而放了自己也只能是因为秦红颜。当时他来不及调查便发生了一系列的事,忙得不可开交,便将这事忽略了。而今天沈昂的那句话更是确定了他的猜想,看来那份文件上的内容他必须要查出来。

自从那晚秦红颜将自己心中的话全说出来后,沈盛年便像是人间蒸发般,再没有了消息。对面的屋子空荡荡的,也没有人出入。

秦红颜明白,自己那天的话其实很重。

沈盛年确实对她做了很多不好的事,但同时他也帮了她许多。

他对她的爱,她感受得到,也很感激,但接受起来,却很艰难。因为他始终学不会怎么去爱,他给予她的爱,是令她动容也令她窒息的。她不得不说出那样的重话,这样才能逼得他离开,才能让他们都释然。

沈盛年没了踪迹,秦红颜的生活也回到了过去的轨道,上班下班去孤儿院做义工。

孤儿院所在街道要进行拆迁,需要搬去新地点,所以这段时间,大家都在整理孤儿院的杂物,秦红颜便尽可能抽时间去帮忙。

院长分配给她的任务是整理一间储物室的物品,那间储物室存放的是多年来的各种杂物,其实很多是各个孤儿被送来时随身携带的物品。

比如写着出生日期的字条,比如包裹住孤儿的衣服,比如简单的……

长命锁等等。

因为年代久远,整间屋子都散发出潮湿发霉的味道。秦红颜倒没在乎这些,挽起袖子便干了起来。她手脚利索,思绪清明,不过半天便整理出了大半物品。然而自从流产之后,秦红颜的身体便大不如以前,只能时不时停下歇息。正在喝水时,她眼角一扫,却发现了角落中胡乱放着一个挺熟悉的饼干盒。她走过去拾起那破旧的饼干盒,用纸巾擦拭去表面厚厚的灰尘,发现那铁皮饼干盒漆面斑驳,侧面还划了一个桃心的形状。

秦红颜忽得忆起,这饼干盒正是当年林阿婆用来放钱或者重要物品的盒子。而那桃心还是他小时候顽皮,用小刀划上的。

那瞬间,过去的记忆纷至沓来,秦红颜心潮起伏,仿佛又回到了居住在城郊村的时光。

那些晦暗的,嘈杂的,脏乱的,却是她生命最初的时光。

边回忆着,她边打开了盒子。林阿婆无亲无故,而在她逝去后,仅有的财物也被城郊村的人拿走了,秦红颜不知道这盒子里还能装有什么。

打开盖子,她看见了里面躺着一条项链。

那是条不值钱的装饰项链,大概是二三十年前流行的款式,项坠是圆形,上面刻着一个字。

一个“婉”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