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元史羽那边出来,纪飞燕一直在想他说的那些话,她可以察觉出来他说的都是真的,可是为什么在问道原因的时候他却豁然的转移了话题呢?
“我总感觉元史羽他的话只说了一半,剩下的那一半你知不知道?”
纪飞燕猛然的停住了脚步,扭头冲着司华问道,一双眸子精光奕奕。
“你可以亲自占一卦。”
啊?
听着司华的话,纪飞燕有点反应不过来,等到她再抬头的时候,司华的身影已飘出了老远。
“喂,你到底是知道还是不知道?”
一时间皇宫内惊起飞鸟无数。
坐在御书房的元史羽低头看着手中的茶杯水纹晃荡,细长的眼角染了几丝笑意,这死沉沉的皇宫总算是又多了几分生气。
“太子?她真的是月盈吗?”
候玄玉的身影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声线带着浓浓的怀疑。
“你觉得呢?”
某太子幽幽的端起桌上的酒杯凑到鼻尖,表情沉迷。
“这人怎么可能会是月盈,她实在是粗俗不堪,跟月盈比起来她连做她婢女都不够资格。”
候玄玉有些气急的说道。
“本太子倒是不知道原来月盈在你心里这么优秀,可是我怎么记得当初总有人在我耳边抱怨她的不是?你是不是之前就已经对人芳心暗许了?”
“怎……怎么可能,我才不会看上那种女人。”
候玄玉的脸上瞬间浮出一丝可疑的潮红,让某太子的眼神不由的眯了眯。
“你脸红了。”
“我……我才没有,是因为方才在屋顶晒的,属下还有班要值,就先行告退了。”
看着飞速消失在自己房间的候玄玉,元史羽脸上的趣意愈发的明显,完全像是成功逗弄了自己宠物后而心满意足的主人。
那谈话的后文最后也不了了之,纪飞燕不知道元史羽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刻意隐瞒,总之再也没有提及过那个问题。
“我们还要这样子多久?”
纪飞燕一边漫不经心的下棋,一边用口型询问对面的司华。
“该你了。”
某人完全是无视掉了纪飞燕的提问,仿佛是一门心思都扑在了面前的棋盘之上。
“你输了。”
纪飞燕将手中的黑棋落下,刚刚好凑成五子,是的,没错,他们就是在玩五子棋,也不知道那天是司华太过嚣张还是因为那个大长老火眼金睛一下就识出了司华这个冒牌,反正回来后这院子便再也没有安宁过,总有些莫名其妙的人会攀在墙头,或是隐匿在树梢。
“再来。”
司华的视线在棋盘上来来回回的扫了几眼,随即饶有兴致的收回子,冲着纪飞燕说道。
看着面前这位不赢她就感觉一直会玩下去的‘面瘫君’,纪飞燕只能慷慨生活需要调味剂。
咯吱一声,大门被人从外面打开,在三个小身影摇摇晃晃的出现在纪飞燕的视线里,在他们身后还跟着一位忠厚的侍卫。
“玩够了?”
纪飞燕瞥了一眼还处于兴奋状态的纪水柔,那张小小的脸蛋上还有些红晕没有散开。
“娘亲,他们实在是太弱了,我还没有玩够呢。”
纪飞燕拍拍小手,一屁股坐在纪飞燕的腿上,灵动的眸子在纪飞燕和司华之间的棋盘上来回扫荡。
“全解决了?”
纪飞燕打了个哈欠,随性的丢下一枚棋子,要知道她可是五子棋的鼻祖,当年田字本她都不知道画了多少。
“我办事你放心。”
纪水柔仰起头一拍胸脯,明明该是豪言壮举的事情被她做起来却硬生生的加了几分纪式猥琐。
“赢了。”
清淡的嗓音传来,让纪飞燕不由的一愣,看了眼司华,随即的将视线移到棋盘,手上的那枚黑子再也没有落下的意义。
“你开挂啊。”
才不过三盘,这人就直接秒她,让她怎么对得起前世那一大屋子的田字本。
“娘亲,你要知道这个世界上除了有你这种后天努力型的还有天赋异禀型的。”
纪水柔收回视线,咧着嘴笑道。
“说,你到底收了他多少好处?”
纪飞燕低头直直的对上纪水柔那双水汪汪的大眼,这破孩子什么时候转移到地方的阵地了?
“娘亲,你不要恼羞成怒,我不过是陈述一个事实,我可是个五好小少年,像受贿这样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
……
“有客人来了。”
司华突然出声打断了纪飞燕这对母女的相互嫌弃。
“客人?”
纪飞燕抬起头,在灵玑除了元史羽会来看望他们以外,剩下的估计就是祭祀殿的人,终于是把他们逼出来了吧。纪飞燕理了理衣裳,把玩着手上的棋子,一本正经的盯着面前的棋盘。
“老身见过王爷。”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大长老的身影便出现在门口,纪飞燕还真是要我自己的声音识别能力而感到庆幸,不然对于他们这一行人的打扮猜身份都要猜死她不少脑细胞。
“嗯。”
司华清清淡淡的应了一句,视线压根没从棋盘上移开,要不是纪飞燕知道这局已经结束,还真会被他给骗过去。
“不知道大长老有何事?”
纪飞燕认命的出声,元史羽不在自然是要有人顶上他的位置。
“老身不过是代替陛下前来探望一下王爷是否住的舒坦。”
有着纪飞燕递的杆子,那大长老也顺的爬。
“王爷挺舒坦的。”
纪飞燕瞥了一眼压根没有开口打算的司华,幽幽的回了句。
“那老身就放心了,也好向陛下交代。”
话虽是这般说,可那大长老却压根没有要离开的意思,纪飞燕手上落子的手在半空中微微一顿,仿佛是不甚意的想起什么。
“不过我这几天晚上都睡的有些不安稳,总感觉房顶上好像有什么。”
纪飞燕扭头定定的注视着那大长老,奈何想要在那一片阴暗下发现什么实在是太考验她的能耐。
“是吗?想必是夜晚偷偷爬上去休憩的夜猫子吧。”
那大长老倒是回的正正经经,言语间抓不住一丝的毛病。
“嗯,大概是吧,只是没想到灵玑的夜猫子要比我们齐国的灵活的多。”
“若是姑娘这般说了,想必却有其事,老身从未出过灵玑,对于他国的风俗习性不甚了解,姑娘若是还有其他的避讳也一并同老身说,也好让老身提前打好招呼。”
纪飞燕浅浅的落下一子,眸光微闪,绕了这么久的圈子终于是到正点上了,想试探她?那还得看看她是不是有心情陪你玩。
“大长老无需客气,我这人什么都不好,就适应力特别强,不过我家王爷可就不一样,他向来喜静,若是被人吵烦了,后果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老身必定会吩咐下去,好让王爷能安心的休息。”
那大长老浅浅一弯腰应下。
“嗯,大长老还有其他的事吗?这个点我家王爷该午休了。”
纪飞燕转身浅笑的看着那大长老,十分委婉的表示了她的送客之意。
“那老身就先行告退。”
看着那渐渐消失的身影,纪飞燕凝神直至那脚步声全然消失后才唰的一撒手将手上的丢进一侧的盒内。
“他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你了?”
纪飞燕看了司华,那脸上的人皮面具是做的越发的精细,哪怕从这么近的距离看过去,仍旧是找不出什么毛病。
“不是已经,而是从一开始就怀疑了。”
“那现在该怎么办?想必他已经派人出去打探消息了,要是让他知道我们是假冒的他会不会直接动手啊。”
“先发制人。”
司华眸光肆意的把玩着手上的白子,那带着面具的脸上看不出原有的情绪。
“你怎么到现在才来?你这身为太子的还没有人家一个大长老来的积极。”
一直到下午元史羽才迟迟现身。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看着元史羽的表情,纪飞燕皱了皱眉,担忧的问道。
“父皇今日早上忽然精神抖擞的要上早朝,他在朝上突然下诏说是在他养病期间,暂由大长老监国。”
元史羽坐在椅子上,有些疲惫的揉了揉额头,方才他前去觐见父皇,可是他除了醉心于大长老所提供的养神丹外,压根听不进去任何事情。
“难道大臣们没有反对吗?”
这大长老的意图也太明显了吧,这么招摇若不是狗急跳墙那就是万事俱备了。
“这些年里,朝中的大臣有一半已经被祭祀殿明里暗里收服了,剩下的一些也趋于形式不敢出声。”
“意思就是说你这位太子被架空了,完全没有任何实权。”
纪飞燕默默看了眼元史羽。
“可以这样说。”
……
“那你打算怎么办?他现在还迟迟不肯都你动手,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忌惮完颜镜的势力,若是让他知道这个完颜镜是个冒牌货,他下手的肯定更加肆无忌惮。”
“他派出去打探消息的人手我已经拦下一部分了,我尽量多争取一点时间,这断时间我可能要多花些心思在朝堂之上,这里是祭祀殿的地图和各个值班的时间,我们第一步是要确定月夕和阿默被关在哪里。”
元史羽从怀里掏出一份图纸,在上面详细的标注了一些换班值班的时辰。
“有了这份东西就好办事多了,还有我知道有一个人他肯定能治好你父皇,让人带着个东西去找他,说不定能请得动。”
纪飞燕从怀里拿出一个半大不小的玩意,这是上次她从李若尘哪里要过来的,想必他还记得。
元史羽接过东西,看了纪飞燕半响才缓缓开口。
“小心。”
“放心啦,我命硬的很。”
“若是你能安好的回来,我就把所有你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诉你。”
……
纪飞燕挑挑眉,她就知道这人肯定是留了招。
“我会自己去找答案的,在不然我找到了月夕我自己问,跟你要答案费用太贵了,我付不起。”
纪飞燕挥挥手,大有我跟你无法可谈的意思。
“呵呵……我保证这次免费。”
元史羽浅笑的将东西收进怀里,最后看了眼纪飞燕,才转身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