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水柔那小丫头早就已经耳尖的听见这边的谈话,一个跳跃的站起身跑到纪飞燕的身边,眼神里透着光。
“娘亲,你准备要下厨了吗?我们终于可以不用饼子了,牙齿都快磨掉了。”
“去将东西给我拿下来。”
纪飞燕直直了马车,这么多人要是不快点,估计等到她弄好大家都已经饿过头了。
“是。”
一听到可以有肉吃,纪水柔自然分外的踊跃,一溜烟的爬上了马车。
纪飞燕堆了个简单的灶台,搭好锅,准备好一切后刘言志也已经提着几只肥硕的野鸡回来了。
“诺,要是将江湖的人知道本大侠居然满林子的追这么几只野鸡跑,以后还有什么脸面在江湖上混?”
“你要是饿死了就更没脸面混了。”
“你确定你这个摸样以后还会有人要?”
刘言志看了眼纪飞燕说道。
“你说女人为什么要嫁人?”
纪飞燕站起什么直直的望着刘言志。
“自然是拥有一个家,然后相夫教子。”
“看见没,那是我儿子,既然我连儿子都有了,还要嫁人干吗?”
纪飞燕斜斜的瞥了眼刘言志,径自提着那野鸡走开,她刚才好像是看见前方有条小溪。
看着纪飞燕消失的背影,刘言志呆愣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她话里的意思,然后一脸不置信的瞪着眼睛,那个女人居然说出这么大逆不道的话,她把男人当成什么?给她孕育下一代的工具吗?
因为人员众多的关系,纪飞燕不得不多弄了几个菜,当将随身携带的调料撒下去的时候,一时间香味四溢。
好在她出门的时候想到了要露宿的问题,准备了不少东西,不然就算她有通天的本事也没办法。
“没想到,你居然还有这么一个本事。”
刘言志早就被这香味吸引的胃酸直翻,一直围在纪飞燕的身边,眼神直冒光。
“我的本事多着呢。”
当最后一个菜弄完以后,纪飞燕端着完成的菜放在随性扑在地上的布上。
“野外也没什么东西好弄,就讲究一下吧,总比你们啃饼来的强。”
纪飞燕的话还没说完,刘言志和月夕他们便一哄而上的扑了上去。
“唔……阿姐,你做的东西真的好好吃啊,比酒楼里面的还要好吃。”
月夕一边啃着纪飞燕弄的烤鸡一边用满是崇拜的眼神盯着她,看的她直摇头。
纪飞燕看了站在远处的完颜镜三人,转身从锅里舀了一碗粥,这是她加入了野鸡肉熬的,看上去就是晶莹剔透。
“吃这个吧。”
纪飞燕将粥递到完颜镜的面前,后者只是定定的望了眼纪飞燕便伸手接下,然后浅浅的抿了一口。
“你们也去吃点东西吧,那点饼子不够垫肚子,我有做了你们的份。”
纪飞燕看了眼站在完颜镜身后的管家和侍卫,轻浅的说道。
完颜镜抬起头,然后缓缓的点点了头,那管家和侍卫才移开步子朝着那群已经快打起来的人走过去。
“怎么样?”
纪飞燕问道。
“不难吃。”
……
纪飞燕现在有点后悔为什么要给他端粥来,让他一直嚼那些啃不动的饼子不是很好,只可惜纪飞燕不知道的是,就算是皇宫里顶级的御厨也没享受过完颜镜这么‘高’的评价。
端着空碗回来的时候,司华还静静的靠在马车一侧,望着纪飞燕浅浅的笑,墨发黑眸,衣袂飘飞,明明是一副不食人间烟火高耸云端俯瞰终生的气质,可那神情竟让她觉得他是那坐等自己妻子回来的丈夫。
呃……
纪飞燕不由的一阵恶寒,脑子真是越来越不正常了。
“怎么还没吃?”
说完纪飞燕才意识到自己的说了什么,回头看着那哄抢的一团。
“喂,你给我留点,不要全吃了。”
刘言志一手扛着只鸡腿,一边还不忘注意地上的那只。
“呵呵……我早就料到了,所以……”
对于自己的厨艺纪飞燕那是十分的相信,晶亮的眸子狡黠的闪了闪,拉着纪冰霖,还有始终不肯与那群人为伍的纪龙吟,向司华示意了个眼神,四人便往马车另一边一走。
“这可是整只鸡最为精华的部分,赶紧尝尝。”
纪飞燕从锅里舀了四碗粥,面前是一旁金黄酥嫩的肌肉,闻着那香味就让人胃口大开。
司华浅浅的送了口粥进嘴,那丝滑口感恰到好处,入口即化,伴随着肌肉的香味,让每一粒米都显得鲜活起来。
“啧啧,果然还是自己做的好吃。”
纪飞燕尝尝了,满足的喟叹,那眼睛半眯着,嘴角的涌出一丝满足的笑意,这样慵懒而娇柔的纪飞燕让司华不由的看愣,半响才开始缓缓的进食,眼底的笑意却越发的明显。
“喂,吃完了就去运动运动,将这些都收拾一下。”
纪飞燕打了饱嗝,抚了抚在自己的肚子,抬脚提了提靠在树便休息的刘言志。
“喂,我说你这个女人就不能有点贤惠的潜质?”
在这些天的相处下来,刘言志早就不在称呼纪飞燕为美人,实在是没见识过这么泼的美人啊。
“别忘了你刚才吃的东西是谁做的。”
纪飞燕咧嘴一笑,那白闪闪的牙齿在月光下反射出慎人的亮光。
“你!”
“我怎么了?”
“你老实说你孩子的爹是不是被你霸王硬上弓的?”
“你想知道吗?”
纪飞燕的笑意越发的和蔼。
“他是不是就这样不堪承受你的凌辱,然后……咔,一命呜呼了?”
纪飞燕站直腰身,无所谓的耸耸肩。
“我深信,会有一个人是为了受我的折磨而来到这个世上的!”
……
刘言志不在回到,只是用眼神表示自己的拒绝,要知道他不仅是个男人,还是为大侠,大侠什么最重要?尊严啊!
“阿默。”
就在纪飞燕和刘言志僵持不下的时候,月夕软软的喊了一身身后的阿默,阿默随即的点点头然后开始整理地上的一片狼藉。
“还是我们家月夕乖。”
看着收拾的阿默,纪飞燕神情愉悦的拍了拍月夕的脑袋,这就是为什么她明明拥有一手好厨艺却不肯轻易下厨的原因,她很不喜欢洗碗,要知道她当初拿到的第一个月工资就是买了一抬洗碗机。
“阿姐,你已经好久没有这样拍过月夕的脑袋了。”
纪飞燕一个无意的动作却让月夕小兔子一下子红了眼,声线哽咽的看着纪飞燕说道。
呃……
这实在是她下意识的动作,看着比自己矮的生物就想手贱的拍拍他的头,这算不算是种病?
“能跟我说说你的阿姐吗?”
纪飞燕看了眼月夕,然后缓缓的开口,这么个兔子般的少年,为了自己的阿姐千里迢迢出门,若不是身边还跟了个像阿默,真不知道他会变成什么样。
纪飞燕一撑手就坐上了马车的杆子,伸手将纪冰霖带进了怀里,夜里露气重,纪冰霖总是受不住的。
月夕垂着眸子沉寂了半响才开始缓缓的讲述他与他阿姐之间的种种,那软绵绵的嗓音在月夜下显得分外动听。
“阿姐是爹娘的第一个孩子,按照我们那边的习俗,无论第一个小孩是男是女都要继承家族,所以阿姐从小就被阿爹进行非常严格的训练。
我出生的晚,阿姐对我特别的照顾,甚至比阿妈还要细心,阿姐非常聪明,从来没有让阿爹失望过,族里的人只要一提起阿姐都是夸奖。
阿爹虽然从来都不说,可是我知道他很欣慰,因为他每次看阿姐的眼神都溢满的满足。如果可以的话我真希望时间能一直停留在那个时候。
族里有规定每个族里的人在成年的那一天都必须要下山历练一年,找到特定的东西带回来才能有资格继承家族。
阿姐下山的那天是我送的,我抱着阿姐不放手,哭着喊着要跟她一起走,后来阿姐没办法直接把我敲晕了。
阿姐走后我每天都在数着日子,算着那一天阿姐能回来,可是……”
月夕的声音低了下去。
“她没有回来吗?”
纪飞燕看着满脸落寂的月夕,浅浅的问道。
“不是,阿姐回来了。”
月夕摇摇头。
“是发生了什么吗?”
如是安然无恙的回来,他也不会是这么一副摸样。
“嗯,阿姐是回来了,可是……她却怀孕了,族里有规定,族人是不能随意和族外的通婚的,阿姐不仅私自嫁给了外族人,还怀着小孩回来了,阿爹十分的生气,要按照族规处罚她。
那是第一次,我看见阿姐哭,她跪在阿爹的面前,可就是这样她都不承认自己的错误,阿爹说只要她将孩子打掉,他可以在族人面前保下她,说她是被贼人所害,可是阿姐不同意,阿爹一怒之下就要将阿姐施以火刑。
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阿姐被烧死,所以就趁夜将阿姐放走了,阿爹知道后十分生气,将阿姐从族谱中除名,还关我禁闭,我担心阿姐,禁闭一结束,我就带着阿默出来了,我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阿姐,山下的人都好凶,不过……我现在终于找到阿姐了。”
月夕的那还带着泪珠的笑意让纪飞燕心底狠狠一抽,她不知道像这样一个从小在族里长大,不谙世事的孩子独自出门会遇到多少事。
虽说那位阿默武艺不错,可是终归是没有一点经验,这期间的辛酸艰苦怕是她不能理解的吧。
“你个小屁孩,你阿姐离开了,你也跟着离开,就不怕你阿爹阿妈伤心吗?你这么做他们该多担心。”
“可是……我更担心阿姐。”
听着少年那真挚的声线,纪飞燕只觉得心里暖暖的,虽然她不记得这身体之前记忆,但是她能感受到这少年身上的熟悉感,前世她是孤儿,没有父母,没有孩子,没有亲人,这一世能有这么个可爱的弟弟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