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楚国皇宫只有御书房还灯火通明。
屏风后面,冷逸皇的声音透露着一股肃杀的气息,曾几何时,他和仇天盛一起征战沙场,力挽狂澜,将即将灭亡的大楚帝国拯救回来,经过这些年的发展,成就了大楚帝国的又一次的辉煌,“派人监视仇府,如果有人进去,一律杀无赦!”
“遵命。”公孙翰龙恭敬的跪在地上,没有冷逸皇的发话,他一动都不敢动。
“好了,你下去吧!”良久,屏风里传来了冷逸皇让公孙翰龙退下的声音。
公孙翰龙跪在地上施了个一礼,“微臣告退,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公孙翰龙弯着腰慢慢退出了御书房。屏风后面传来一声幽幽的叹息,“天盛,朕不得不除你啊!”仇天盛的头颅就那么静静的放在那里,一动不动。
仇府后院的茅屋,仇一凡在水缸里躲了多久,黑暗之中,他只感觉屋子外面已经安静了很久很久。仇一凡终究还只是个孩子,心智没有那么成熟,他从水缸之中站起了身子,将虚掩的盖子推到地上,在这安静的夜里发出了巨大的声响。长时间的蹲坐让仇一凡的双腿已经麻了,他用手不停的在腿上敲打,让双腿尽快的恢复过来。
仇一凡将匕首和兵书揣到自己的怀里,双手撑住水缸的边缘想要从里面跳出来,可是他还在生病,身体十分虚弱,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成功。仇一凡累的直喘粗气,一双眼睛盯着水缸的边缘,用足了力气,使劲一跳,从水缸里面翻了出去,屁股摔在地上,疼的他眼泪都要掉下来了,慢慢的从地上站了起来,双手在身后不停的揉着屁股。
仇一凡走到门口,屏住呼吸,轻轻的打开一个门缝,透过门缝向外看去。此时的天刚蒙蒙亮,月亮仍未落下,太阳还未升起,整个小院全都静悄悄的,仇一凡一眼就看到了那三个无头尸体,他一下子就认出了自己的父母,他张着嘴,不可思议的看着他娘的尸体。
“娘!”他冲出了屋子,虚弱的身体勉强的跑到环儿尸体的身旁,他抱着她冰冷的尸体,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
上京,楚国皇宫。
朝堂之上,百官分作两列,一文一武。可是今天,武官的排头却空着一个人的位置。冷逸皇坐在龙椅之上,他肤色白皙,五官端正,坐在那里不怒自威。曾经的军旅生活让他的身上一直有着军人的严肃,他行事果敢,杀伐果断,鹰一样的眼睛盯着朝堂下恭敬的站着的每一个官员。
“哼!”冷逸皇冷哼一声,右手在龙椅的扶手上用力一拍:“你们说,这是怎么回事?我们楚国的大将军在自己家里被灭门,呵呵…”他一声冷笑,怒视着下面不作声的官员。“公孙翰龙呢?他怎么也没来?”政客是天生的演员,冷逸皇的表演十分逼真,下首的百官大都没有发现什么,可还是有不少人都看明白了些什么,他们的大脑都在急速的转着,心里推断着这些事情之间的关联。
“禀圣上,公孙大人身体不适,告假没来。”冷逸皇身边的太监一摆手中的浮尘,躬身冲着冷逸皇解释。
“哼!”冷逸皇又是一声冷哼,上位者的气息散发出来,眼睛在文武百官之间来回扫视,所有官员将头低的更深,“你们就没什么要说的么?”
“圣上,臣觉得此事一定要彻查清楚,臣的初步判断是敌国所做。”文官中站在第一位的人出列回答,他自己都在心中不断的嘲笑自己的回答,他能走到御史大夫的位置,自然有着过人的本事。要知道如果不是冷逸皇把所有权力握在自己手中,没有设下丞相一职,他现在早已经是是大楚帝国的丞相了。
“君爱卿所言极是,这件事一定要给朕彻查清楚!”冷逸皇就坡下驴,自然会顺着这位君姓大臣的话说。君皓明,大楚帝国的第一文官,官至御史大夫,为人谦虚和善,人到中年,仍然一副翩翩美男的样子。“君爱卿,你说这事交给谁来办最合适呢?”
君皓明皱了皱眉,没想到冷逸皇将这个得罪人的难题直接扔给了他,不过他心思极快,心里略一思忖便有了办法,“臣以为这件事事关重大,一个人来负责可能会有照顾不到的地方,臣想,要不就让所有人一起来办。”
冷逸皇点了点头,也不做声。君皓明就那么躬身站在那里,整个大殿之上鸦雀无声,君皓明甚至能够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不过他仍然面带微笑,自信满满,等待着冷逸皇的下文。
“好吧,就按君爱卿所说的办吧!这件事情就交给你来负责,所有人都听你的调度。”冷逸皇打破了朝堂上的宁静,声音如同钟鸣一般敲在百官的心中。
“臣遵旨!”君皓明施了一礼,站回自己的位置,不再出声。
冷逸皇站起身子,在龙椅前来回踱步,整个朝堂上只有他的脚步声,他突然停下脚步,身体面向众人:“大将军必要厚礼下葬,举国哀悼。”
仇府的后院,仇一凡坐在母亲的尸体旁边,眼泪哭干,嗓子哭哑,双手抱着她那冰冷的尸体,两眼无神的盯着前方。
朝阳缓缓的升起,一缕阳光洒在仇一凡的身上,清风吹过,身上带病的他打了一个机灵,双眼开始慢慢的恢复了神采。他费力的将父母两人的尸体拖到一起,年幼的他累的坐在地上喘着粗气。
“咕噜…咕噜…”仇一凡的五脏府传来了对他的不满,他不情愿的撑起身子,向仇家的厨房走去,他不止一次溜进厨房找过吃的,倒也算熟门熟路,仇府的厨房很大,食材也很多,不过仇一凡不会做饭,只能找些现成的填饱肚子。
仇府门外,几个人漫不经心的走在围墙外面,眼睛偷偷的观察着周围,见四下无人,几个人身手敏捷,先后蹬墙翻进了仇府。
在不远处的拐角一个普通的人走了出来,意味深长的看着几个人翻进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