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城的护城河十分宽广,清风吹过,卷起了点点波澜。波纹一圈一圈的向外缓缓波动,碰到岸边的泥土,才又消失不见,但是新的波纹却再次诞生,这一世一世的人,又何尝不是这样?
一个中年在金陵城外勒住了胯下的马匹,从马匹上跳了下来,牵着马匹走近了金陵城。中年脸上始终挂着耐人寻味的笑容,他帅气的脸庞上留着些许胡茬儿,更显成熟的魅力。
进到金陵城后,中年驻足在城门的地方,看着城内忙碌的商贩,嘴角的笑容更甚之前。他牵着自己的马匹,向着城西那家最显眼的客栈走去。
柜台之前,陈天韵和赖天星见掌柜点头,均是眼前一亮,谁知掌柜接下来的话让二人的心又凉了半截。
“那个少年确实是住在这里,但是昨个白天出去之后,就未曾回来过。”掌柜将两人当做官差,自然不敢多有隐瞒,向二人说道仇一凡的行踪。
赖天星眉头轻蹙,冲掌柜问道:“他在你这住了几天?可是一个人?是否还会回来?”赖天星一下子抛给了掌柜三个问题,那语气像极了办案的官差。
“那少年三天前住进小的店里,同行的还有一个极美的女子,但是在昨日,两人似乎闹了什么矛盾,女的不辞而别,少年就再也没有回来过。”掌柜沉吟了一下,说道:“至于他还会不会回来,小的就不知道了,不过他还没有退房,还有银两压在小的这里。”
陈天韵和赖天星均是皱起了眉头,心里万分纳闷,不知道仇一凡的身边哪里来了个貌美的女子。“女子?”赖天星疑惑的反问了一句。
掌柜肯定的点了点头,还将慕璇龄的貌美形容了一番,让陈天韵和赖天星心中更是不解,甚至有些怀疑掌柜所说的少年到底是不是仇一凡本人。
二人见从掌柜这里已经得不到什么有用的消息,决定先行离开,陈天韵拿起柜台上的长刀,恶狠狠的瞪了掌柜一眼,凶巴巴的说道:“我们来过的事情不许告诉别人,否则…”
掌柜立马唯唯诺诺的说着不敢,恭敬的把二人送出了门外。见二人走远之后,掌柜才深深的出了口气。
小二仍然在一旁不住的颤抖,冲掌柜问道:“掌柜的,那个小哥他…”
“闭嘴,不关我们的事情,老老实实的干你的活就是了!”掌柜虽然也有些害怕,但是看的比小二要清楚的多,当然,是他自以为的清楚。
中年牵着马匹从街道中穿过,陈天韵和赖天星和他擦肩而过。中年人没有回头,但是眉头轻轻的皱了一下,心中想道:“现在的小孩子怎么都这么厉害?”他的实力比两人高出许多,自然一眼就将二人的实力看了出来。
陈天韵和赖天星都是回头看着中年的背影,两人相视一眼,眉头都皱了起来。
“好强!”赖天星轻声感慨。
陈天韵挑了一下眉头,故作轻松的说道:“和掌门与林师伯相比,还差得远呢!”
这却是事实,赖天星也无法反驳,只得点了点头,两人迅速的消失在人群之中。
中年将马拴在客栈门口的柱子上,推开客栈的门走了进去。屋内,掌柜整和小二不知在说些什么。
“掌柜,大白天的关着门,不做生意么?”中年冲着掌柜笑着说道。
掌柜和小二被中年突然的出声吓了一跳,惊异的抬起头看着中年。还是掌柜的反应要快上一些,刚忙冲着中年说道:“客官,您这是要吃饭还是住店?”
中年大马金刀的坐到厅中的桌子旁边,将身上的包袱取下扔在桌子上。
“咚——”
巨大的声响让掌柜和小二又是一惊,中年看着站在那里不知所措的小二,心里觉得好笑,说道:“住店!小二,去把我的马牵到后面,上好的饲料伺候着!”
小二这才反应过来,连连点头称是,跌跌撞撞的向门外走去。
中年看着小二的样子,冲着掌柜一笑说道:“你这小二可不行,这样怎么做生意?”
这时的掌柜也反应了过来,赔笑的说道:“这小子今个心里有事,平时可不这样,得罪的地方还望客官见谅!”
中年笑了一下,说道:“掌柜,给弄点吃食,昨夜到现在还没吃东西,肚子早就饿了!”
“好嘞!”掌柜笑着应了一声,向着后厨走去,吩咐那爱偷懒的厨子赶紧做菜,对掌柜来说有生意上门就是最大的喜事。
此时,南陈的朝议也刚刚结束,烟笃学从宣政殿之中率先走了出来,今日的朝议还是没有多大的事情,仍然是三派之间不冷不热的试探。唯一令烟笃学心中微微有些在意的事情就是宰相那只老狐狸居然差点被人刺杀,而且御林军居然没有找到一丝一毫的线索。
烟笃学在殿中就一直偷偷的看向自己的四叔,也就是四王爷。结果发现对方也在看向自己,“难不成另有其人?”烟笃学自言自语的说道,他的眉头轻轻的蹙在一起,一时之间理不清楚。
烟笃学走出了皇城,豪华的马车旁,君天扬和戚万壑正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二人见烟笃学出来,赶忙站正了身子,做出一副恭敬的样子。
“好了好了,自己人就随意一点!”说着烟笃学率先上了马车,君天扬和戚万壑紧随其后,三人做好之后,车夫驾着马车平稳的驶向大皇子府。
马车在经过皇城东南角不远处的闹市的时候,一群人正在街角围了一个圈子,君天扬探头看去,只见一男一女正在中间耍着把式,男的儒雅手中持着一柄巨剑,女的更是宛若天仙,白衣长剑持在手上,两人的功夫都甚是不错。马车从旁边缓缓的驶了过去,君天扬的脸上露出了一丝笑容。
“昨日,那个老狐狸被人刺杀,差点就死了。”烟笃学突然开口,打破了马车上的安静。
戚万壑眉头轻蹙,疑惑的看着烟笃学,问道:“可是那晏万闲?”
烟笃学点了点头,冲君天扬解释了晏万闲的身份。
君天扬听后装作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冲烟笃学问道:“这晏万闲平日里可还清廉?”
烟笃学轻蔑的笑了一下,说道:“百姓都道他是难得一遇的清廉宰相,却不知道他不但手上满是鲜血,更是贪污受贿,肮脏的很。”
“按殿下所言,理当不是那些看不惯的侠客们,那么八成就是装作不知的四王爷了!”君天扬浅笑了一下,打开了自己的寒月悲沙,在自己的面前轻轻的扇了几下。
烟笃学和戚万壑都是疑惑的看着君天扬,等待着他的解释。
君天扬沉吟了一下说道:“就目前的情况,我觉得有两点可能。”君天扬看了二人一眼,自顾自的说道:“第一,这件事四王爷真的不知道,但是,四王爷家里还有一个主事的人,事情是那人所做。”
烟笃学和戚万壑点了点头,他们觉得确实有这样的可能,看着君天扬,等着君天扬第二个分析。
君天扬款款说道:“我不太了解四王爷这个人,你们觉得,他有没有可能装作不知道呢?”
烟笃学猛地坐直了身子,凝眉看着君天扬,轻轻的点了点头。
君天扬心中暗自觉得好笑,自己的三言两语,就完全转变了他们的视线,将烟笃学等人的目标放到了那个四王爷的身上。
“闹吧!战吧!”君天扬在心里歇斯底里的呐喊,脸上却仍然是那安静儒雅的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