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凝笑也不由的跟着笑了起来,只是比起虞芷娿的惊恐,凝笑却要愉悦上太多,这一突变却搞的楼下的百姓一片茫然,不由议论纷纷,不晓得是什么事情竟叫平日里胆大包天的昭阳郡主吓成这般模样。
“喂喂喂,别叫了,你看到什么了吓成这样?”乐够了的凝笑伸出另一只手拍了拍她的脸,制止了她的鬼吼鬼叫,故作不解的问道:“你是不是平日里作恶多端,见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你你你你们……你们……”虞芷娿有气无力的喃喃着,被抽干了所有力气般挂在窗口。
“逗你玩呢,来,再抬头看看。”说着又拍了拍她的脸,见她虽然没了力气却仍旧抵死不从,便抬起她的下巴迫使她仰起头来:“原来郡主很是胆小嘛。”
这话谁都看得出来是激将法,可偏偏某人就愿意上当,惨白着脸愤愤的睁开了眼睛,这一刻凝笑还是有些敬佩她的。
然而此时的骨女已然恢复了原本的样子,正瞪着无辜的大眼睛,巴巴的望着虞芷娿:“民女自知断臂身残,姿容不佳,可,可郡主为何三番两次的嘲笑愚弄民女,民女也不愿意只有一条手臂啊~”
“什,什么?”见骨女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倒是叫虞芷娿一时间不知该如何作答,方才,明明是被她吓到才惊叫的,怎么是嘲笑和愚弄了?!
“怎么办呢,然然虽有些缺陷,可在小爷心里却是块宝啊,平日里小爷最不待见欺负然然的人,郡主,现在你惹然然不高兴了,你叫小爷如何是好呢?”
望着凝笑越来越危险的笑容,虞芷娿忽然升起一股恐惧,嘴唇颤抖的问道:“你,你想如何?”
“那么,就委屈郡主,以命相抵了。”话音刚落手上便一松。
虞芷娿此时才真正的脑袋一片空白,下坠的过程中满目都是凝笑温柔而又冷漠的笑脸,直到身体被接入一个熟悉的怀抱,才呼出了那口在胸口差点再也出不来的气。
“姓夜的!!!你竟然真的敢松手!!!!”那一声爆呵几乎响彻了整个秀州城。
凝笑却是不以为意的耸了耸肩,瞥了眼虞芷娿身后的男子,不屑的勾了勾嘴角转身往屋内走去,骨女便走过来对着楼下风情万种的一笑,优雅的关上了窗户。
“我若解开你的穴道,你可会为你们家郡主报仇?”凝笑走至桌边,捡起一把凳子放稳,坐在了辛巳的面前,接过骨女为自己倒过来的那杯水之后又道:“不过还得先告诉你,你打不过我。”
“与他说这许多做什么,收拾下动身吧。”骨女淡淡的瞥了眼辛巳,已去收拾凝笑的行李(为夜昀宿买的布匹)
凝笑只点了点头应和,又看着辛巳道:“你是觉得若不听命与她,便会受到良心的谴责吗,还是介意世人的眼光?”
因为被点了穴的缘故,辛巳始终无言的立在那边,只是眼神黯淡的垂着眼帘。
“你要知道,别人怎么看你,与你毫无关系,你要怎么活,也与别人毫无关系……”
“你有完没完?等着楼下的人来抓你不成?”骨女有些不耐烦的望了眼紧闭的门,一巴掌拍在了凝笑的脑袋上,拉起她就往屋后的窗户走去。
“诶你不觉得我方才说的很有些禅味吗?”被拖拽着的某人仍旧不死心的絮絮叨叨的说着些什么,辛巳斜对着那扇窗,眼角望着消失在窗口的二人,静静的闭上了眼。
虞芷娿偕同虞以祯带着侍卫赶上楼时,除了仍旧被点穴不能动弹的辛巳,早已没了凝笑二人的踪迹,不由愤懑的挥手打翻了方才凝笑置于桌上的那杯水,指着辛巳质问道:“人呢?!”
虞以祯环顾了下屋内,最后视线落在了二人逃走的窗户,回头拉开气急败坏的虞芷娿,解了辛巳的穴道,又指了指那窗户问:“那二人可是从那里逃了?”
辛巳望了眼对自己怒目而视的虞芷娿,良久才迟疑的点了点头。
闻言虞芷娿便焦急的冲到窗口向外张望,可是哪里还有他们二人的身影,眼中不自觉的闪过一丝失落,转身狠狠的瞪了辛巳一眼:“没用的东西!”
“是辛巳没用。”说罢向着虞芷娿跪了下去,用力的磕了一个头。
这一举动却让虞芷娿更是厌恶的皱紧了眉头,走至他身边狠狠的踹了他一脚怒骂道:“你确实没用,除了给本郡主当马骑你还能做什么?早知道你是这样一个废物,当初就不该救你!”
辛巳挨了一脚都未曾动摇的身体,听罢这句话狠狠的一颤,低垂的脑袋仿佛埋的更低了些,双手握拳置于两膝之上,没有人能看到他眼中翻涌的情绪究竟为何。
“传令下去,立即封锁城门,来往客商全部仔细盘问,但凡有一点点可疑者,一律不准放行。”静立于一旁的虞以祯见自己妹妹显然气的不轻,看辛巳的眼神也跟着涌起了更多的不悦,掉头又吩咐道:“将辛巳带下去,暂且关入水牢,待解决完那二人的事,再由本少爷亲自处理!”
“是!”直到侍卫将其从地上架了起来,辛巳才略显不敢置信的抬眼向虞芷娿看去,那水牢可是死囚待的地方,即便自己的性命在她看来犹如草芥,但毕竟陪伴了她整整六年啊!
“放肆!”虞芷娿被他看的心中不耐,伸手就是一巴掌狠狠的甩了过去,“谁许你这样明目张胆的看着本郡主?!”
“还不快拖下去?”虞以祯同样不悦的怒视了一眼,侍卫们这才战战兢兢的将辛巳带出了屋。
望着空荡荡的屋子,虞芷娿终于忍不住失望的轻叹了一声,回头对虞以祯说道:“他竟然说我还不如一个断臂丑女。”
“别恼,待哥哥将他抓回来,定帮你好好教训他。”虞以祯却是不以为意的一笑,摇着手中的折扇道:“不如,也将他先放在水牢中关上一关?”
“不行!”闻言虞芷娿立马跳了起来拒绝,语毕才觉不自在的别开脑袋,嘟囔的解释道:“关水牢太便宜他了,我要将他捆在身边,天天带着他游街!!”
虞以祯意味深长的勾了勾嘴角:“好,都依你。”
这边刚跑出客栈的二人,转身就往马厩跑,结果却发现自己的马都被派人看守着,凝笑欲上前抢,却被骨女一把拉回。
“怎么了?”凝笑不解的抬头看向骨女,又指了指马厩的守卫:“你还怕我摆不平这几个没用的家伙?”
“你若出手必定惊动其他的追兵,还是先想办法赶在他们封锁城门前出城才是。”说罢拉起凝笑就要掉头走。
“我就不明白了,他们根本不是你我的对手,何须怕他们?”凝笑不满,拖拖拉拉的被骨女拽在身后,心不甘情不愿的挪着步子。
“你忘记你哥哥当初交代过你什么了?”骨女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回头斜了凝笑一眼:“莫要招惹朝廷中人。”
“招惹了又如何,还能要了我的命不成?”经骨女这一提醒,凝笑显然有些底气不足,却仍是任性的嘟囔着:“再说了,是她先欺负你的,我不教训她对不起天下的黎民百姓!!”
骨女用异常敬佩的眼神回头又望了她一眼,往日听她满口要闯江湖,还真出逃在外都想着“除暴安良,替天行道”呢!还黎民百姓?凭她虞芷娿那点道行怎么也构不成祸害苍生那么大的罪名,若与她相比,你姬凝笑更像上天下地都寻不到第二个的混世魔王好吗?
凝笑被她看的心中一虚,但仍是愤愤不平的纠结着如何教训虞芷娿的事情,最后终于还是没忍住,死死地抱住路边的一根廊柱,死也不肯再挪动一步。
“你究竟要如何?”骨女气结,右手扶额伤脑筋的望了她一眼。
“她抢了我的马,不能就这么算了。”
“等出了城我给你买成吗,我出银子,恩?”骨女听着她的理由,简直想一巴掌就直接呼过去,晕了才干脆。
“谁稀罕那点银子,问题在于她就不该动小爷的东西,不行,我得回去!!”说罢松开手掉头就走。
骨女脸色一变,急急地追上拦住了她的去路,将她拉到了一旁隐蔽的地方躲了起来,指着路上不知何时增多的官兵,咬牙切齿的警告道:“看清楚,这些突然多出来的官兵,就是出来抓咱们两的,你还想自投罗网不成?”
“就凭他们也想困住小爷我?”凝笑极度不屑的哼哼了两声,使劲的挣脱着骨女的手:“你若害怕便先出城等我嘛,快松手!”
“我怕?是,我是怕,但我怕的是夜昀宿,如果你出了事,我难保不会遭到池鱼之殃,所以,我绝对不会让你闯出什么大祸来!”说罢更是用力的拽住了她的手。
“我能闯多大的祸啊,也不至于将天捅个窟窿出来吧?!”见骨女如此坚决,凝笑简直有些欲哭无泪了。
“你都将人从楼上往下丢了,还想闯多大的祸?你若真将她杀了,朝廷怪罪下来,追究到你哥哥身上,你待如何?!!”边说着,脸色也跟着严肃了几分:“再者,这是他们的地盘,你以为朝廷是吃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