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笑什么？”突然自耳边响起的一声问话，冷冷的带一丝不耐烦，一转头便看到了姬凝笑那张故作凶狠而板着的小脸。
“凝笑少主，您怎么来了？”朝戈收起不恰当的笑，恭敬的行了一礼。
“怎么，这里有我不能知道的秘密吗？”姬凝笑不痛快的将整张脸一皱，细长的小弯眉立马就挤到了一块儿。
“朝戈不敢。”看着姬凝笑生动的小脸，嘴上说着不敢，心里其实是一点都不怕的，外人都说这面前的小姑娘如何飞扬跋扈，刁钻无礼，然而除了夜家父子，怕是只有朝戈知道，眼前这冷着一张脸生着气的小人儿，到底是有多善良，朝戈有时候也很好奇，这样两个人以后能一起生活吗？一个外冷内热，一个……不说也罢。
“哥哥呢？”姬凝笑自知在朝戈处定是讨不到什么便宜，便转回了正题。
“……怕是这会儿已经到了笑语居了。”瞥了眼已然空无一人的长阶梯，朝戈故作惋惜的皱了皱眉，这边话音才刚落，眼前的小身影一闪，已经跑出十米开外，不消一会便没了踪影。
果然，等姬凝笑赶到笑语居时，夜昀宿已经手执一本书籍优雅的卧躺在院中桃树下的长榻上，听到门口的动静也未曾将眼皮抬一下。
这一来一回也不过半个时辰不到，姬凝笑却已经不大生气了，撇撇嘴故作镇定的走了过去，目不斜视的越过某人，一脸的别扭样。
“没有环玉，出去也是死路一条。”榻上的人没头没尾的一句话止住了姬凝笑的脚步，而夜昀宿也不管来人是否听懂，平静的将手中书籍翻过一页。
“什么？”姬凝笑小脸一沉，心中隐隐不安的走回夜昀宿身边，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揣摩着他的情绪。
“外界要比幽冥险恶许多。”又是答非所问的一句，淡淡的口吻，视线却从始至终落在书上，似乎那书中真有什么吸引人的东西一般。
“……”姬凝笑好像已经猜到了什么，幽怨的抿紧了嘴，安静的等着下文，夜昀宿是出了名的少言寡语，如今耐着心思与自己讲这么多显然是在给她打镇定剂。
“所以……我怎么会让她去外面送死呢？”夜昀宿将“外面”二字咬的极重，随即收起书，仰起一张笑容满面的脸，说不出的风情万种。
“……”看着面前那张笑靥如花的脸，姬凝笑却死死的促进了眉头，怎么都笑不出来，隐忍的唇色都有些泛白，树上的小丫头是她亲自放下来命人送走的，他竟然还不肯放过。
“凝笑。”夜昀宿忽然就正色的坐直了身体，安静的直视着与自己两两相望的人，眸中闪过几不可见的一丝内疚，伸出手温柔的抚上了姬凝笑因生气而涨到通红的脸颊，那双眸中竟隐隐含着泪水，几乎要夺眶而出。
“她若因我而死，我会难过的啊。”姬凝笑的话里带着浓浓的哭腔，两人对视着沉默了许久，她才将眼中的泪水咽了回去。
“你要记住，只要你心够狠，这世上便没有什么事会让你伤心难过。”
“我讨厌杀人。”看着夜昀宿认真的脸，姬凝笑终于喃喃的吐出一句话，挡开了那只温柔的手，难过的垂下了眼帘。
“嗯。”被挡开的人却毫不在意，依然固执的扬起了嘴角，笑意盈盈的放下另一只手中的书站了起来，小心的将姬凝笑拥入怀里，温柔低语：“那些伤天害理的事，由我来做就好了。”
“……”
感受到姬凝笑瞬间的僵硬，夜昀宿不由的收紧了双手，怀中的人睫毛微颤，忽的用力回抱了他一下，似有些闹情绪的将脑袋往他怀里使劲蹭了蹭，夜昀宿只微微一愣便会心的笑了开去，自己的心意，她懂便好。
“你还能带我出去玩吗？”姬凝笑闷闷的问了一句却不抬头，那唯一一次出幽冥，如今回忆起来着实有些可惜，且不说没玩开心，更是憋了一肚子的气回来，最后两个人都不痛快。
“可以。”夜昀宿略一沉思，温柔的吐出两个字。
“什么时候呢？”听到肯定的回答，怀中的人便立马抬起了脑袋，一脸的雀跃期待。
“嗯……”沉吟了片刻，幽幽道：“待你十六岁生辰的时候。”
“……”
“成人礼你想要什么？”
“……”十六岁生辰不同于以往的意义，在幽冥但凡要出幽冥都必须过了所谓的成人礼才可以，意义自然是不一般的，姬凝笑突然被问及这么严肃的问题，颇有些懊恼的皱紧了眉头，沉思了许久仍是摇了摇头：“我现在什么都不缺。”
“……”夜昀宿不置可否的扬了扬右边的眉，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
“但是……但是，这个愿我能不能留着，等我想到了你再许给我……行吗？”往年的生辰夜昀宿都会准备些礼物送与自己，如今突然开口询问倒是让姬凝笑有些慌了神，窘迫的红透了脸。
“慌什么？”见姬凝笑这般反应，夜昀宿却忍不住笑出了声，伸手揉了揉她被微风吹乱的长发：“每年的生辰我都会在你身边，你要的一切我都会为你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