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在被害前的一段时间,心情一直都很不好,是什么原因呢?主要是因为手下的弟兄们大多都……都去了烟霞街豹……豹哥那里。豹哥派人传话到我们这边,说只要到烟霞街跟他,就会有大把的钞票,大堆的女人。”
跛子李提到豹哥的时候,还有些害怕,结结巴巴的,毕竟豹哥已经今非昔比,实力大增,虽然名义上还没有坐上堂主的位置,但是实力上已经不逊于在座的除尚东区两个堂口以外的任何一个堂口了。
“说实话,我……我这人后知后觉,还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豹哥去烟霞街抢地盘,不是南哥支持他的吗?怎么现在反而这样明目张胆的挖南哥的人?这……这……这……说不过去啊。”
跛子李述说孬仔豹在烟霞街挖南哥墙角的事情,其实社团内部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南哥被害后,整个三里屯码头的兄弟,几乎都已经被孬仔豹并吞掉,所以跛子李的这些话,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反驳他,虽然跛子李的陈述有些啰嗦,但大家都知道他说的是事实。
袁刚这个时候却不耐烦起来,眉头一皱,冷着脸说道:“跛子李,你说你知道南哥被害的真相,你就讲讲南哥怎么被人害死的事情就好啦,这么拉拉扯扯一大堆的废话,要讲到什么时候?”
“是!是!三当家!”跛子李赶紧点头哈腰的答应着。
“咦,老袁,你这可就不对了。”旁边的耿峰站了出来。
“我怎么不对了?”袁刚反诘。
“最近三里屯码头跟烟霞街阿豹那边发生了这么多事情,几乎所有的弟兄都莫名其妙跟到阿豹那边,你难道不觉得奇怪吗?可是却没有一个三里屯码头堂口的兄弟出来说句话,大家都给蒙在鼓里,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明堂。说实话,我想在座的各位都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除非有的人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不愿意跛子李讲出实情来吧。”
耿峰冷冷说道,本来还有支持凤鸣秋的堂主,想要站出来附和袁刚,经耿峰这么上纲上线的一说,立即将要说出口的话给硬生生咽了回去。
跛子李在耿峰的示意下,又接着讲了起来:“所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有一次就找到南哥,就问他究竟是怎么回事?豹哥这不是过河拆桥吗?难道我们就任凭这样下去,让兄弟们都跑光了?南哥你就留着我们这帮又老又残的兄弟,做光杆司令吗?”
跛子李在提到阿豹的时候,仍是豹哥长豹哥短,耿峰在教他背证词的时候,让他要表现出对阿豹的不满和气愤,直接叫“孬仔豹”,跛子李虽然口头上答应,现在当着众人讲出来的时候,仍然不敢以“孬仔豹”相称。跛子李知道耿峰一定在身侧不满意的瞪着自己,但是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不敢侧头去看他一眼,眼睛看着自己的脚尖,自顾自的讲自己的话。
“我找南哥说话的时候,南哥正好喝了一点酒,就借着酒劲跟我讲:‘小李,——南哥平时都叫我小李的——人家现在是攀上高枝了,哪还会把我这个老家伙放在眼里呢?’我当时就很气愤说道,‘豹……豹哥这也太不地道了吧,就算找到了比南哥更厉害的靠山,但是也不能对在他最困难的时候帮过他的南哥你,做出这种事情来啊。这可是太不讲道义了啊。’
“南哥听了我的话,冷笑两声,说道:‘道义?!这样的人你还指望跟他讲道义?我宁愿路边上拣条狗,它还会对我忠心耿耿,至于人嘛,我阿南活了几十年,算是彻底看明白了。’我当时很好奇,不知道豹哥找到了什么样的靠山,怎么连南哥都不放在眼里了?所以就着问南哥:‘豹哥这是找到什么人做靠山了?怎么就会变得这么厉害?’……”
“等一等,”袁刚忽然打断跛子李,问道,“你跟南哥的这次谈话,可还有其他人参与?”
“这……这倒没有,是我单独找南哥,想要问问清楚……”
袁刚不等他说完,又打断他,厉声道:“既然是你跟南哥单独说的话,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谁清楚这是不是事实呢?谁敢保证你这不是要借着南哥的口泼人脏水呢?”
跛子李被袁刚唬得扑通一声跪到地上:“我……我跛子李对天发誓……”
“你别在这里发誓,发誓有什么用?这件事情事关重大,你最好老老实实的,不要胡编乱造泼人脏水,否则你跛子李考虑一下后果,过了今天,我看你怎么在星港呆下去?!”袁刚说到这里,已经是疾言厉色。
“老袁,这话怎么说的?证人话还没有讲完,你就开始威胁起来人了吗?”耿峰毫不示弱的顶撞袁刚道。
“我不是在威胁他,他刚才讲的这些乱七八糟的话,根本没有第三人在场,怎么让人相信?而且牵涉到社团里其它的老大,这明显就是有人指使他这么说的。”
“嘿嘿,你老袁倒是先泼人脏水啦,他的这番话可不可信,难道在座的自己不会分辨吗?跛子李刚才说的那一句话冤枉孬仔豹啦?我早就想亲自去问问孬仔豹,这么干昧不昧良心,南哥生前,孬仔豹把三里屯堂口坑得还不够吗?事实都已经摆在眼前了,你还在这里说跛子李是在冤枉孬仔豹吗?”
耿峰一连串的义正辞严的置疑,看似对袁刚而发,其实是对着在场所有的堂主说出来的,因为在计划今天碰面的时候,故意将袁刚和耿峰对立起来,就是要堵住那些质疑跛子李的堂主的口,袁刚已经将他们想要质疑的话都先讲出来,然后让耿峰一路反驳,这样才能顺利的让跛子李将一些本来站不住脚的证词给全部讲出来。
“不管是不是事实,但跛子李讲的话,都是他跟南哥之间单独的对话,你又怎么让人信服?”袁刚看耿峰气势更盛,也不再跟他厉声争执,只是语气平缓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