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记忆如风之无路可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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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爱也放手(3)

那时的我们都太贪心,却忘了一切都会有尽头。

没有一起考上的大学。从此,各安天涯。窗外的青藤一天天在无声滋长。关于你的流言,我装作置若罔闻。期盼电话那头熟悉的声音。却让它断了线。一次又一次。无法告诉你我心中的悲伤。

永远在别人的故事里流着自己的眼泪。一遍又一遍地读着它。

小美人鱼把她的声音献给了巫婆,换来的却不是王子的爱情。可她,却无法告诉他。

等待是一场漫长的无声电影。费尽气力。依旧无法出声。无法告诉你我在这里。

蝴蝶已去。如何为你尘埃落定。

那个温室的花房,那些因没有爱而死去的生命,即使是再美的世界,也无可留恋。因为没有适宜的邂逅,可以让它们绽放。总是在保持着一种固定的姿势。总是在渐渐走向死亡的过程。不再有季节。那辆已锈迹斑斑的单车,不知在哪一角落哭泣着爱的苍老还是别离的长久。

有只蝴蝶停在梦里,幽蓝的翅膀。一如那个不再回来的春光明媚的午后,它停在我的手心。让它自由吧,你说。我呆呆地望着你若即若离的眼神。赤道下起了雪。

人群中的你还是能轻易举就攻陷我的城地。却不再有相认的理由。陌生的城市,陌生的人群。单车已不是原来的那辆,属于我的位置也已退休在某个角落。似乎是清减了不少。想要过去跟你走。等不到尽头的红灯和呼啸而过的车,眼睁睁看着你消失。茫茫人海。握着的另一只手不是我的。背过脸搭上反方向的车。你已在世界的另一头。我没回头。

有沙子进了眼睛。

她惨白的脸已足够我自欺欺人的理由。你湿透的背影有如我湿透的脸颊。只看到你破碎的脸庞。

谁在为谁受着伤。

迟迟等不到你的声音。二十三点五十九分。心在悬崖边缘徘徊。轻声唤你的名字,那边传来的却是她的声音。黑暗席卷而来。在十九岁的最后一秒。泪水断了线。

有烟花在空中绽放,美丽辉煌。

风在吹动谁的青丝,又有谁的心事在湖面破碎。随波飘摇。

做点什么解释吧,我希望你能骗我一次也好。

穿越如柱的人群,出现在你面前的我却被你淡淡的眼神无情地挡在六月之外。

你说,没什么好解释的。就只是这样。如你想的那样。

我守着关于我们的曾经,倔强着不肯承认那已是过去。

你的面孔在繁华背后失了真。

谁都不是谁的未来。

蝴蝶四散而去。消失了。

不知道你有多远,有五年那么远吗?

我路过那条无人的小巷。禁止通行。一条条X的管道反着银光。突然我想,如果血管断裂后会怎样,愈合吗?禁止通行,是现在还是永远。星光若隐若现。

经过街角的那棵枯树时,彩灯突然亮了。我哭了。没有你的情人节。我要开始习惯。

花了整整一年的时光才敢告诉自己真相。蝴蝶很美,可是它会飞。

樱花以每秒五厘米的速度下坠。甜而迷离的樟脑香透过衣柜的缝隙流泻出来。无法抗拒。

三十八度。发烧了。

六年了。结束了。剧终。人散。

蝴蝶,终究没有破茧而出。

爱你,所以放手

她和他是在她好友静的生日宴会中认识的。

她一直都很自卑,1.5米的个子,一张不好看的脸,一份最普通的工作,让她始终觉得自己到哪里都是一个衬景,是为了配合别人的审美需要的,就像一只孤独的丑小鸭。所以她很少参加什么聚会之类的,但这次例外。她如以往的一样不怎么说话,只静静的待在一个角落。静走过来介绍了他给她认识,她腼腆的站了起来。他是静老公的同学,一家广告公司的设计。他好高,有一米八吧,她仰了头才能看到他的脸,一张英俊的脸。他微笑着向她点了点头和她握手,轻轻握了一下就松开了,她感觉到他掌心的温暖。唱歌的时候,静力邀她也唱一首,她推辞不过只得红了脸站起来唱了一首。她的嗓子很好,每个人都说唱的动听。放麦克风的时候她无意间瞥到了他正望着自己笑,她一慌,麦克风险些掉落到地上。

聚会结束的时候已经很晚。静不放心,请他送她一程。他爽快的答应了,她本想推辞的,还没开口就看到他递过来的头盔,便没好意思再说。坐在他的身后,车速不快,她和他都没有说话。晚风吹来槐花的淡香,她心里突然有种很安全很安全的感觉。到了家门口,她下来摘头盔的时候不小心让上面的绊子绞住了一束头发,她手忙脚乱也没能弄开。他笑了,伸手把她拉到面前,轻轻的为她顺好头发。她闻到他身上淡淡的烟草香。

这之后他便会在每个周末的时候约她一起喝茶,或者看一些搞笑的电影。她觉得这样的时刻总是很快乐,不再有丑小鸭的孤独感,感觉自己好象一不小心被一辆幸福的金马车撞到了。她的心里有颗种子在慢慢的破土牵蔓,想要攀到一棵阳光的树上。那天他握着她的手让她做他的女朋友时,她幸福的流下眼泪,有些恍惚。她只是个丑小鸭,而他却像一个王子。难道那把爱的金钥匙真的已经掉落到她的掌心了吗?她小心翼翼的捧着爱的小心脏,在他的阳光里轻轻的飞。

她是在去洗手间回来的时候不小心听到的。他的那个朋友痛心疾首的问他究竟喜欢她什么,他实在想不通他看上了她哪里,一个又黑又瘦小又丑的女人。她没有听到他回答了什么,她只是突然有种被铅弹击中了的感觉,哪里都有了痛。爱,原来真的在意相配,而自己究竟哪里和他相配呢?她刹那间泪流满面。她也曾问过他究竟喜欢自己什么,他笑着捏了下她的塌鼻子一件件数,喜欢她的安静,喜欢她的温柔,喜欢听她唱歌,喜欢她黑黑的长长的发,反正就是喜欢了,哪里哪里都喜欢。可是那么多的喜欢为什么还是显得那么单薄呢?让她禁不起别人的疑问。她的眼睛从此添了一些淡淡的哀愁。

如果不是他执意要带她去见他寡居的母亲,那伤害就不会来的那么突然。当他的母亲看到他身后的丑小鸭时,竟然心脏病复发险些昏迷了过去。她看到了他眼睛里深深的自责。老太太固执的赶她走说不想再见到她。她心里很慌很慌,无助的看着他。他安慰了母亲以后拉着她的手跑了出来。她的眼泪一直没停,他抱着她安慰着她,让她给他些时间做母亲的工作。他说没想到母亲会这么激动,得慢慢想办法,让她一定要坚持,千万不要松手。她只是流泪,眉尖有了深深的痛。

下晚班,大雨如倾。她看到他正倚着摩托车在路口的路灯下等她,没穿雨衣也没有任何避雨的东西,大雨已湿透了他的全身。她一阵心疼,举着的伞尽力的向他那边倾斜一边嗔怪他。他一把抱住她,紧紧的,象要把她挤进他的身体里。他告诉她他又和母亲争执了,母亲仍不肯退让,他已经三天没回家了。望着他的憔悴和疲惫她的心针刺刺的疼,真的很爱他啊,所以一直舍不得放手。以为爱终能守得云开。她没有告诉他他的母亲已经找过了她两次,每一次的指责都象一把剑,直插入她的心脏。她不能让他知道,她怕他为她难过,为爱难过。她一直以为只要两个人相爱就能永远,却原来,爱并不是两个人的事,爱的身后还有一双双眼睛带着审判的尺子,随时审判着爱是不是相配。她不知道还将会有多少双眼睛等着要来解剖她和他的爱情,她不知道究竟自己什么地方错了,一副皮囊也需要世人的认同吗?

又是槐花飘香的季节。她把他约了出来,向他提出分手。他愕然,刹那泪流满面。他死死的握着她的手,请她再给他些时间说母亲已经有些松口了,再给他些时间就会同意的。她冷冷告诉他,她受够了这样的爱,不想再做他的陪衬了,太累了,也不愿意再被别人解剖了。两个人不合适,况且他还有个心脏病母亲够让人受的,如果哪天她出了什么事,别人一定以为是她克的,她可承担不起。这场爱情没一个人看好,那它一定就是不应该的,分手吧。他直直的看了她半天,然后狠狠的给了她一巴掌痛苦的说他一直都在努力,一直在想尽办法要让母亲接纳她,另一边还要担心她可怜的自尊怕被别人伤害,他一直在努力,而她却轻易的松手。他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抹了一下眼睛,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望着他一步步的走远,她泪雨滂沱,心一寸一寸的死掉。她一直紧紧的抓着他的,紧紧的,未曾想过要松开,如果,不是他母亲的第三次到来。她威胁她,不要再抓住他不放,她是不会同意她进她家的门的,如果儿子一定要坚持,那么,他们婚礼的那天也将是他母亲的葬礼。她问她不被祝福的爱情会不会幸福,告诉她有一种观念是根深蒂固的,无法改变,就如她看她怎么也不顺眼。

她整整哭了三夜,给自己无数个放弃的理由,每列出一条心就被撕去一片,一片片流着生疼的血。

爱,所以放手,有谁能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