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习习,三条黑色的人影穿梭在山林之间。突然,最前面的夜沙停身,仰头望向山顶,道:“就在这里。”
夜漩和夜雪也跟着抬头向上看,只见月色之下,山上树影重重,高峰入云。随着夜沙一声尖啸哨声,山顶处突然回应一声清咧的鸟鸣声。紧接着,一点金色的光芒自月下飞出,朝山下飞来,金色越来越靠近,夜雪不禁笑道:“原来金鸣鸟藏在这里。”
“呵。”夜漩轻笑一声,说道:“师兄在七魂山做的最多的事便是喂鸟,如今倒也跟鸟有了默契。”
只见夜沙将早已写好的信条绑在金鸣鸟的腿上,手一托,金鸣鸟腾空而起,鸣叫一声算是告别,金色的翅膀在月光下拍打着,越飞越远。
“现在消息也送出去了,我们该干什么?”夜雪问道。
“等。”夜沙说道。
“等?”夜雪无奈的耸了耸肩,转身一跃跃到一旁大树之上坐下,问道:“无相剑为什么不在罪塔中?它究竟在哪里?”
夜漩没好笑的瞪了一眼夜雪,道:“问那么多有用吗?跟着队伍走,不会出错的。”
“无相剑不在罪塔,没有人知道它在哪里。”夜沙开口解释道:“但只有进入罪塔,才能找到无相剑的线索。”
“原来如此。”夜雪恍然道,但转念一想,罪塔的守护者到现在他们连见都没见过,只听到一声琴音,对方一定是个高手,有这样的高手加上神秘术法,他们又有多少把握能进入罪塔呢?
“因为我们对术法不通,所以进去的把握并不大。”夜沙说道。
“哼,对方无形,我们也不是仅限于杀有形之人。”夜漩狂傲说道:“那些玄怪的术法,我们还有一个办法可用。”
“什么办法?”夜雪问道。
“去找黑雀师叔,他如今隶从夜乂王,自可驱使天下术士,何况夜乂王与我们早就协议好了助我们取得无相剑。”夜漩眼睛一眯,说道:“罪塔,谁也挡不了我们。”
夜沙皱紧眉头,干咳一声,欲言又止。
天涯古舍。
外婆推着轮椅,将阿秀送到古舍院门前,还未开口,突然一阵劲风刮出,园内花草伸出藤蔓,缠绕住轮椅,将轮椅沿着小路慢慢推入房屋之内。
“你在外面等候。”
古舍主人冰冷的声音自屋内传出,外婆无奈,只好在外默默等待。
阿秀紧张的看着古舍主人,看着他脸上那副恶鬼面具,阿秀的脑海中又浮现出当年追兵惨死之状,不由得畏惧而发抖。
古舍主人透过面具冷冷的注视着阿秀,将她推入屋内,一股血腥戾气自屋内冲出,阿秀轻轻咳嗽,胃里一阵翻涌,抬眼打量,只见屋内摆设简陋,陈放着简单家具,十分普通,并无想象中那般血腥。
古舍主人走入另一侧的屋内,再次出来,他的手中多了一碗药汤。
“喝下去。”他冷冷说道,将碗递给阿秀。
阿秀接过碗,鼻尖一嗅,这种味道正是平日里外婆呵朽木阳炎为她熬的药的味道,并无什么奇怪,她这才放心喝了下去。
突然,一点荧光自阿秀额头亮起,虽然荧光已经接近黯淡,却也让人看的十分清楚。古舍主人注视着阿秀额头上的变化,问道:“有谁曾用仙境之术救治过你?”
“仙境之术?”阿秀惊讶的看着古舍主人,心中一片疑惑。
“你认识悲亦欢吗?”古舍主人转换话题,问道。看着阿秀一脸疑惑不解,他心中便知晓了大概。当年这少女体格羸弱,被他取走一魄,即便生命力再过顽强,也断不可能活到现在,定是有人相救。根据他刚才看到的荧光,救阿秀的人应是仙境之人,推算时日,那几年也只有悲亦欢曾来到过天涯古舍。
“这几颗药丹你暂时服用,至于具体病情,改日再论。”古舍主人说道,拿出一只药瓶,递给阿秀。
阿秀接过药瓶,正欲说谢,突然屋外传来一声惨叫,正是外婆的声音!
“外婆!”阿秀惊叫一声,突然一团白光自屋外照射进来,白光消散,两个面相凶恶的人立于屋内,怒目圆睁,手中刀刃还带鲜血。
“大胆叛徒,你竟敢在人间残杀生灵,私练魔功!今日就让吾等将你送入轮回!”
“哼!区区仙境走卒,还敢在此嚣张!”
古舍主人呵斥道,手掌一握,一只银白色的短剑便出现在他手中。
兵刃交接,震动天地,只听噔的一声,阿秀眼前一片白光,耳边嗡嗡作响。看不清,也听不清屋内人的打斗,她的心情犹如一团乱麻,十分担忧外婆在外面究竟如何。
忽然有水泼撒在阿秀的脸上,阿秀伸手去擦脸,低头一望,竟是满手的鲜血!“啊!”阿秀惊叫,抬头再看,战斗已经停止,屋内狼籍一片,古舍主人持剑而立,墨绿色的道袍上沾满鲜血,而他的脸上,恶鬼面具已掉落在地,一张俊美的面孔暴露在阿秀的眼前,阿秀竟不能相信这个俊美的男子就是那冷血的古舍主人。
“你···”阿秀正想说什么,突然体内产生一种巨大的力量逼迫她去闭上眼睛,阿秀想要反抗,那股力量却巨大的无法反抗,她闭上眼睛,听到有风声在屋内,但身上却没有感觉到任何风。
阿秀努力睁开眼睛,再次睁眼,却见那凶恶的两人得意而笑,再看古舍主人,他双目禁闭,两道血泪自他眼角留下,俊美的脸孔充满了痛苦之色,似在刚才阿秀闭眼之刹那间遭受了巨大的痛苦,看上去十分让人揪心。
“古舍主人···”阿秀低呼一声,听到那凶恶两人得意之笑,她脑中一痛,竟灵魂脱离一般,缓缓失去了意识···
湛蓝天空中,白云悠悠,旺盛田野上,清风扫过,犹如风吹海浪,一片翠绿。
“汪!”
黄色的大狗钻入田中,惬意的打了一个滚,将庄稼压倒一片。
“喂,金鱼,不可以破坏人家的庄稼!”焕语喊道,一脚踏入田中去追金鱼。
朽木阳炎苦笑着摇了摇头,向四周张望着,只见田边一颗大桑树下,一位少年正翘着二郎腿靠着树干看书。朽木阳炎上前一步,问道:“请问这位小兄弟,请问识音先生住在哪里?”
少年将书放下,慵懒的抬起眼,随意打量一眼朽木阳炎,道:“找他算命?”
“额···算命?”朽木阳炎纳闷道。
少年习以为常的摆了摆手,说道:“沿这条路进村,门面上有五颗大柳树的就是。”
“多谢小兄弟指点。”朽木阳炎客气的抱拳一恭。
“嗯——”少年拉长了调,不耐烦的摆了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