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的京地,繁华如火,川流不息。
此时
“小姑娘,你是不是饿了呀?”一个貌似好心的男子托着一荷叶的馒头,笑眯眯地看着绮梦。
“我……”绮梦怯生生的看着他,想要拒绝,手,却不由自主地扶上肚子——她已经两顿没吃饭了。她垂下头,默认。
“那我请你吃吧!”男子欣喜的将手中的馒头往她面前一放,满脸笑容的看着她。
绮梦再也顾不得什么了。
她抓起馒头,塞进嘴里,直至,视线模糊……
“哗——”绮梦惊醒。
“我??????”绮梦惊讶的望着周围,在她的身旁,坐着一个女人,梳着光亮的发髻,扑着厚厚的妆粉,绮梦怀疑,她是不是一动,脸上的粉就会掉下来。
“哎呀呀,女儿,你终于醒了!”女人见她睁眼,便尖着声音说道。
“这,这是?”绮梦茫然的坐起身,沙哑着嗓子问。
“这儿?”女人摇了摇手中的团扇
“这儿是京城最好的地方,是每个多情人儿都想来的地方!女儿,以后你可就是这儿的人了!”
“多情人儿都想来的地方”绮梦瞪大了眼,门外传来一阵调笑声,回望窗外,月已上柳梢。
青楼!
绮梦惊恐的抱起身子,缩进床角“你,你想干嘛?”
“干嘛?我不是说了吗?我要你做我们楼的姑娘!”
“不要!”
绮梦拼命摇头“不要!不要!我是个乞丐,又小又丑又脏,没人会要我的!”偶然抬头,瞥见对面妆台上的铜镜,镜中,竟是个粉雕玉琢的女娃!
愣住
老鸨得意的点点头,伸出手指,轻佻的挑起青媚的下颚,笑道:“真想不到,你这小乞女竟有这般容貌,出落后,定是我楼的魁首,既然是未来的魁首,哪就随了我们楼的名儿!叫绮梦吧!”语罢,尖锐的笑了起来。
绮梦愣住了,她没想到,老鸨竟也会给她取名叫绮梦。事实上,这个名字是从梦中来的,她时常做那个梦:梦中。有两个男子,一个白衣翩然,一个红衣妖艳,他们都叫她,绮梦,绮梦。于是她想,或许我就叫绮梦吧!所以,他没有姓,只有名,绮梦。
只是她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真的有人会为它取名为绮梦。
绮梦第一次感慨命运了!
时光匆匆,转眼间,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绮梦姐!绮梦姐!”
“唉!小桃,你敢矜持点么?”坐在琴案前的女孩停下来,皱着眉,轻声问道。
“不是,不是,”小桃急的手舞足蹈。“妈妈说。妈妈说,你今天就要接客了!”
“什么?”绮梦一下子站起来
“我才十一岁呀!妈妈怎么能……”
“绮梦姐……”小桃沮丧的低下了头
绮梦无力的瘫坐在琴案前,苦笑,本想长到十五六岁找个机会逃出去,看来现在不行了。
“小桃”绮梦偏头轻声道:“去把我的针线盒子拿来吧!我想绣花!”
小桃愕然,抬首,却见绮梦一副无可奈何的神色,她低声应了一句,转身出门。
半响,小桃走远了。
绮梦忽然笑了,这就是所谓的命么?低头扶上案上的琴,如果真的是这样,那我,宁愿,鱼死网破!
手上一紧,琴弦,应声而断。
夜阑珊,雨阑珊,灯火阑珊。
绮梦楼中
“女儿,你要招待的人,可是当朝宰相,我们绮梦楼的命,可全在你手里了!”老鸨一脸担心的看着绮梦,绮梦不语,点了点头,转身,握紧了袖中的剪刀。
推门而入
房中坐着一个鬓发半白的老人,他看了绮梦一眼,勾起一个阴笑,绮梦只觉脊背一阵发凉。
她硬着头皮走到老人身边,
“客官,您是要听琴还是……啊!”眼前一转,身体已被丢到床上,随即一个重物压了上来,绮梦大惊,慌乱中,触到袖中的剪刀,她一咬牙,不在反抗,悄悄从袖中摸出剪刀,扶上半老宰相的背,狠狠刺上去。刹那间,血,染红了素手,绮梦颤抖着躲到床角,看着宰相在床上痛苦的翻滚,鲜血打湿了被褥,忽然,她眼前一黑,歪了下去,与此同时,一个白色的身影闪现,轻柔的抱起床角的绮梦,琴音叮咚,刹那间,刚才还翻来覆去挣扎的宰相软软地摊在了床上白衣人轻笑一声,合着绮梦,失了踪迹。
二日,雨已住,艳阳高照。负责杂役的仆人敲了敲绮梦的房门,无人应,又唤了声,仍无人应。她索性推了推门,
门,应力而开。
重重的烟罗飘散,唯有床上的那片殷红静止着。手中的盆,猝然落下,水,打湿了脚下的红木地板,蜿蜒。
半响
“丞相死了~”
“什么?”
“丞。丞相,死了!”
“死人了!”
“死人了!”
沸腾
“绮梦呢?”
“绮梦,绮梦,不见了!”
老鸨昏死过去。
三百里外的某处长亭,白衣男子轻轻放下手中的女孩,一旁的红衣男孩赶紧迎了上去,
“没事吧?”
“当然没事,不然,就不叫绮梦了!”
“那个老头如何?”
“死了!”
“又要我帮忙?”
“不然?救得可是你的……”
忽然,女孩的睫毛颤了颤,有了要醒的趋势,男孩赶紧拉起男子,消失在了林中…
绮梦看着没如林中的两个身影,若有所思。
半响,抬头,愣住。
不是绮梦楼!
她沉思了一刻,苦笑,看来又得重抄老本行了,而且,这次还多了一个称号——杀人犯。
她转过头,望了一眼方才二人消失的树林,低声:“鸿天,为什么不是你?”泪,黯然滑落,润湿了衣襟,她握紧了手中的玉璧,不顾玉的棱角刺痛了手心。
片刻,她用力的擦干了脸上的眼泪,却发现,手心,已是一片血肉模糊。她用力摇了摇头,笑道:“刚刚那个红衣孩儿真可爱!”只是去掩不住心中的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