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医院住院部四楼,三人病房。
今天发生的事很多,让我们头疼的事也很多。
咱们先跳过李大雪跟他妹还有陈大爷的盘问,进入现在的环节。
咱们再跳过医生跟护士好奇的眼光跟询问,进入现在的环节。
“草,断了四根。”我躺在床上,双目无神的看着天花板,忽然有了种命不久矣的感觉,四根肋骨断了,这是要命啊?
胖叔嘿嘿笑着,往走廊窗户外看了看,见没医生护士路过便偷偷摸摸的从兜里掏出了烟,递给了我一支,他则是自己点上一支抽了起来:“饿断了一根。”
海东青默然不语,躺在床上不停的打着哈欠,他的伤其实还没我重,就是在手臂的伤口上缝了几针而已,两字,轻松。
“鸟人,你编的理由能靠点谱吗?”我没好气的瞪着海东青,见他一脸无所谓,我肺都快气炸了,指着他鼻子说:“你给李大雪说咱们上山斩人除山贼结果闹了一身的伤,这不是吹牛逼么,置我易家名声于何地啊?”
海东青不平不淡的看了看我,转头,睡觉。
我草。
“懒得理你。”我气呼呼的躺了回去,一伸手就从床头柜上把背包拿了过来,笑容满面的从包里掏出玉盒,自顾自的在台灯的灯光下研究着。
“今天看见滴那东西,真不知道它都骗咧多少人......”胖叔的笑声很无奈,听见他这么说,我也开始回忆起了今天所见的那东西。
在出口处,胖叔跟我就看见了那两幅壁画,那两幅是坑了无数人也欺骗了无数人的壁画。
两扇石门外都刻有彩绘,石门关闭时,这两幅彩绘就会合成一副画,或者说是一个肖像画。
画中人便是身着龙袍坐龙椅的皇帝,身形微胖,面容不怒自威,胡须很是明显,当时我也没看出来这人是谁,可等我仔细一看那人右手边的刻字,顿时了然。
“太祖寿福,长传于世,静安于斯,观世之变,无不悦之时也。”
“无太祖,则无大清矣,若无太祖此地亦不存矣。”
“太祖庇佑,此地定千年不破哉。”
回想到这里,我也乐了,忽然脑海里就出现了大学时听过的一句话。
最操蛋的永远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
举个现实点的例子吧。
一年前同学聚会的时候,我跟同一个专业的孙子干了一架。
干架的理由是我不小心把辣椒面弄到他餐巾纸上了,他当时没发现,然后就去上厕所了,是大不是小,之后的一切就是个悲伤的故事。
别人问我们为什么干架,他给的答复是:姓易的把辣椒弄我纸巾上了,我现在菊花疼着呢!
这是现场流传的版本。
半小时后,这版本就进化成了:姓易的伤了那谁谁的菊花了。
一小时后,这版本就到了让我泪流满面的地步:姓易的把那谁谁的菊花给那啥了。
最后的最后,我真有了种跳楼以谢天下自杀以表清白的冲动。
“姓易的让那谁谁的菊花万劫不复了。”
吗的,最操蛋的就是不明真相的围观群众,这不是开玩笑。
话题好像偏了,但偏得也不算离谱,这个例子就充分的表明了为什么前人会说那是假陵而不是藏宝之地。
按照我跟胖叔的猜想,之所以前人会说那地方是假陵所在,很有可能就是石门上的壁画起的作用。
那块山地就有一个阵局,如我们当初在青石板入口处看见的阵局一样,只不过这阵局不是被大自然破开的,而是被人为破开的。
能搞定这个阵局的人绝对是有点本事的,还有一点,第一个破开阵局的人我们真的不能确定,光是靠猜就能猜出来两种结果。
第一,破开阵局的人是清朝的人,他们见到了石门,便误以为那是努尔哈赤的假陵,进去后没办法搞定金胄裹尸,所以又退了出来,或者是他们上了天门,进了最终的密室,但感觉搞不定阴齾之孽便跑路了。
第二,那阵局是老太爷他们破的,只不过这么一想.....老太爷他们得到的消息是怎么来的?
如果没有前人去过那里,那么咋会知道里面藏得有重宝?还知道那里是努尔哈赤的假陵?
我一脸疑惑的思索到了这里,忍不住出声询问了一下胖叔,但他也是摇摇头,说想不到。
“也许是前人的前人留下的消息。”海东青冷不丁的说道:“最先一批人留下的消息是棋盘山有重宝,然后就去了第二批人寻宝,但卡死在了外面,退了出去,最终这两个消息合二为一了,就成你说的最新版本了。”
“哎哟,有点意思哈。”我笑着,不停点头:“这猜想靠谱,留下第一批线索的人很可能就是当初参与这项国防工事的人。”
国防工事嘛,清朝皇帝长生不死了,之后的一切肯定也是顺理成章,清朝的灭亡指不定就会往后延续很长一段时间。
国防=为国家安全所进行的活动=皇上不死咱们就牛逼的活动。
康熙不死,乾隆的闭关锁国说不准就不会发生,然后......
“我草,大清国崛起的节奏?”我被自己的天马行空惊了一下。
“我们的运气很好,没有一开始就遇上最麻烦的东西。”海东青叹了口气:“那么多金胄裹尸,要是全起来了......”
胖叔摆摆手打断了海东青的话,嘿嘿笑着:“尸首不会全起来,最多就只会起来两个。”
“什么意思?”海东青不解了。
“嘿嘿,你们忘了走廊里的那首诗了?”胖叔摇摇头,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了一张纸,上面写着一行行我们所见过的字。
“金胄裹尸镇地脉,铁锁众孽守天门,若是不通山河术,阳人恍如自掘坟。”
“此乃险地非死地,知晓山河自然生,头出双尸若尽降,可保来者登天门。”
“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
“后辈弟子见此句,千思万想不冲行,此地凡人莫要进,身死之时悔不停。”
胖叔一边念叨着,一边给我们解释着:“那个重地其实就四(是)一个阵局,阵局的作用就跟那地气有关。”
在胖叔看来,整个重地里其实就有两个阵局,一是仙殂阵,二则是以金胄裹尸作为护阵冤孽的阵局。
仙殂局有三,人棺,地煞,天台。
那不知名的阵局可不比仙殂局差,能用三四十个金胄裹尸护阵,恐怕这便是整个重地里规模最大的阵局了。
金胄裹尸镇地脉,铁锁众孽守天门,若是不通山河术,阳人恍如自掘坟。
如上所述,地脉很有可能就是我们出来的那个地道,或者是在地道的土下,整个地脉就跟被牵引一般,将地气源源不断的送至密室中的金龙处。(关于金龙的部分是胖叔自己琢磨出来的,诗句中并没写出相关内容。)
铁锁众孽,这个众字便是众多的意思,所谓的众孽,恐怕就是那几十个金胄裹尸了,天门便是我们下地道的入口。
后面两句话就容易理解多了,意思就是不懂山河脉术的人进了这重地,来的活人就如是在自掘坟墓一般作死。
“金胄裹尸并不会全部起尸,只会起两个。”胖叔笑着,用手指了指纸上写的“头出双尸若尽降,可保来者登天门。”
既然这是一个阵局,那么必然都有一些能动跟不能动的东西,能动的便是阵中冤孽,不能动的便是阵眼。
如果说护阵冤孽只有两个金胄裹尸,而其他的金胄裹尸则是阵眼,那么这句话就能完全解释通了,更能把白天我们所见到的金胄裹尸安排比例给解释清楚。
几乎是所有置放着金胄裹尸的凹槽都在走廊深处,都挨得很近,那么为什么会有两个凹槽是在最外面的?
“那两个金胄裹尸的位置很可能是防备外人的。”海东青说道:“会不会我们进去的青石板那儿是入口,也是出口,我们今天逃出来的那地方,根本就不是给人走的。”
胖叔连连点头:“饿也四(是)这么猜的,下面的走廊,很可能就四一个地气运输工地,那里四运输地气用的,不是给人走的。”
“胖叔,你的意思是,金胄裹尸只会诈两个,其他的都是局眼,动弹不了?”我恍然大悟,但又随即疑惑了起来:“他们拿地气干嘛?”
“谁知道呢,那阵局饿抹油见过。”胖叔摇了摇头:“饿只知道,解决了两个尸首,那就能进密室咧。”
龙口含珠聚地气,阴阳莫冲气相平,天宝落地邪祟重,阴齾复生谁可宁。
这句诗在前文解释过,此处暂且不提,后面那句就简单多了。
后辈弟子见此句,千思万想不冲行,此地凡人莫要进,身死之时悔不停。
这话的意思简单来说就是:“后面进来的人别激动,要稳住,别急急忙忙的冲进去,这地方不是凡人能随便进的,没点本事敢进去?到你死的时候你就知道后悔了!”
胖叔抽了最后一口烟,把烟头偷偷的从窗户扔了出去,笑道:“写这首诗的人四(是)个谜啊,没拿宝贝,没解决金胄裹尸,但他就四(是)上去了,真是.....”
“你咋知道他上去了呢?”我笑道,反驳了一句:“说不准那是他得到的线索,这人指不定也是个盗墓贼呢。”
“你得到了线索,会不自己藏着?”海东青淡淡的说:“自私是人的本性,谁都不是圣人。”
听见这话我也纳闷了,皱着眉头问道:“不管怎么说,这人写这个干嘛?完全没必要写啊。”
“谁知道呢,我又不属柯南的。”海东青打着哈欠,完全暴露了“死人”也会看动漫的秘密,顿时我就笑了。
“你笑什么?”
“觉得你这种人会去看动漫挺有意思的啊!而且我没笑啊!哈哈哈!!!我怎么会笑你呢?!”
胖叔笑着看我调侃海东青,打了个哈欠,舒舒服服的躺回了床上,找我拿过玉盒,自言自语似的研究了起来。
“饿社(说),那吴三桂也四够厉害了,得了宝贝,还能不被康熙拿走,厉害。”胖叔嘀咕着从玉盒中取出了青铜人像,眯着眼不停的打量着铜人。
“吴三桂权大势大,算是个土皇帝,康熙不敢随便弄他,就算是要弄,也得找个正当理由,比如撤藩。”海东青说。
我跟胖叔被他这话震得一时言语不能。
难道吴三桂跟康熙打起来的原因.....追根溯底就是为了这件宝物?!连撤藩也是康熙使的障眼法?!
“康熙是聪明人,不光流芳千古,还得了宝贝。”海东青说道:“没想到最后这宝贝还是落到了我们手里。”
“你说的这些是猜的吧?”我龇着牙问道,海东青理所当然的点头说是。
“真实性有多少?”我又问,海东青鄙夷的看着我:“你比猪还笨,我都说是猜的,你还想要多少真实性?我怎么知道真实性有多少?”
“胖叔,你说他们在入口布的阵局是鬼打墙,那么他们是咋进去的?”我转过了话题,我怕再跟他说下去,自己会忍不住会撕了海东青的贱嘴。
胖叔点点头:“自然四(是)有办法,只不过饿不知道,能在皇帝手下当差的道士,本事能差了?这点小问题都解决不了,还不得被咔嚓咧?”
我深以为然的说了句原来如此,心里补充:“你这不是废话么?!”
奉天府一行到了现在算是半落幕了,虽然有很多地方我跟胖叔他们都没弄懂,但是.....我觉得还是很完满的嘛!
起码我们拿了个能卖钱的玉盘子不是?
想那么多也没用,我们又不是属考古学家的,想多了自个儿脑子转不过来,老麻烦了。
“钱啊钱啊,回去就奔小康喽~”
“瓜皮,包(不要)闹饿睡觉!”
“睡觉时间到了,别闹。”
我笑呵呵的躺在床上抽着烟,望着窗外的月亮,心里莫名的平静。
老爷子,你孙子没给你丢人,高兴吧?
高兴了就回来看看我,送个红包啥的,就算没红包,你也回来看看不是?
“快半年了,想你了。”我笑着,将烟头扔出窗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