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我跟刘三爷所在的地方是顶层仓库,沿着货架一直往里走,就是仓库里唯一一个房间,也就是厕所。
此时此刻,我正躲在厕所里抽着烟,安安静静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距离刘三爷打完那个电话,时间已经过去了三分钟,他怎么还没上来?!
吗的,这孙子不会是在骗我吧?!
被骗了也怪我****,大不了拼着折寿的风险博一条生路出来,那块刻着七震局的木板就在我兜里,实在不行的话就得.....
就在这时候,仓库里传来了一声清晰的门响,从我这个角度刚好能够看见铁门的位置。
当我见到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外面走进来的时候,我身子忍不住剧烈的颤抖了起来,只感觉双眼里的血丝开始了蔓延,又将我眼前的世界变作了一片血红.......
承何......你总算是来了.......
走进仓库的是一个中年男人,其实仔细一看他也不算年纪太大,顶多就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穿着一套西装,很有大公司白领的意思。
这人进来后也没说话,直直的走向了正喝着茶看着报纸的刘三爷,恭恭敬敬的问了句。
“大掌柜,您找小的有什么要吩咐的吗?”
刘三爷看都没看他一眼,指了指大门,叫他去关上。
等承何将大门关死之后,刘三爷总算是发话了。
“跪着。”
承何愣愣的看着刘三爷的背影,忍不住讪笑着问:“大掌柜,小的是.......”
“我不想说第二遍。”刘三爷翻动了一下手里的报纸,平平淡淡的说道。
扑通一声,承何二话不说就跪在了地上,虽然现在从我的角度只能看见他的背影,但我也能多多少少的猜到他脸上所布满的迷茫。
对啊,我什么都没做错啊,大掌柜怎么这样了?
难道是我做什么事惹他生气了?
以上的肯定都是承何当时的内心独白,当然,他是没机会说出来感慨了,因为在他跪倒在地的半分钟后,我就已经拿着手枪走到了他背后,猛的一抬手,直接用枪柄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承何身子一软,霎时间就晕了过去,刘三爷抬头看了看我,笑道:“赶紧的吧,我还忙着去办事呢。”
“不管你是骗我还是什么,现在,谢谢了。”我说着,把承何拖起来,放到了一边的木椅子上,又用他们拴货物的麻绳死死捆住了他。
多巧诶,整个仓库就只找到了一张木椅子,一根细麻绳,这可真是命中注定了。
刘三爷此时也放下了报纸,兴致勃勃的看着我,完全就是一副看大戏的模样,就差给他端盘瓜子上桌了。
“他死了,你怎么说?”
“我弄死一个普通伙计还需要解释?”刘三爷反问我,脸上全是玩味的笑容。
我耸了耸肩,说,随便你。
话音一落,我便走到了被捆得结结实实的承何身前,抬手一巴掌就抽在了他脸上。
这下子力度很足,清脆的响声听起来我都觉得疼。
“睡熟了诶。”刘三爷笑呵呵的说道。
“没事,能叫醒。”我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于自己这一巴掌没把他叫醒的事实,我很是惭愧。
一边说着,我一边把蚨匕从腰间抽了出来,走到承何的身后,自言自语似的说:“左手还是右手.......”
“右手好,他又不是左撇子,你废了他右手,一会儿他反抗就没力气了啊。”刘三爷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说道:“别捅穿,照着骨头上弄就行。”
“有经验。”我忍不住对他竖起了大拇指,诚心诚意的称赞道。
话音一落,我拿起蚨匕一刀就照着承何的右手背捅了进去,如刘三爷提醒的那样,我没有捅穿他的手,只是在他掌骨附近扭动了一下,然后在承何的惨嚎声中把刀抽了出来。
“隔音好,没事。”刘三爷笑道。
我哦了一声,起身从承何背后走到了他身前,拍了拍他布满惊恐的脸。
“还记得我吗?”
“大掌柜!!!小的到底是哪儿做错了?!!您.......”
“我是姓易的。”我说着,退后几步坐在了沙发上,微微抬着头,平静的看着眼前这个我寻找已久的人。
就是他亲手活活打死了雨嘉。
就是他害死了我最爱的女人。
就是他.......
姓易的!!你还在等什么?!!弄死他啊!!!弄死他!!!
不,现在还不能弄死他,那样就太便宜他了.......
安静一下吧.....安静一下........
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口,笑容略显病态:“我知道你现在脑子很混乱,我就提醒你两句,别跟我在这里废话,也别跟我说些没用的,我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知道吗?”
承何似乎是想起来我是谁了,不敢相信的看着刘三爷,又看了看我手里正在滴血的蚨匕,似是强忍住了恐惧,冷笑着说:“我去你吗的,落你手里我是认栽了,没想到刘三爷你个杂碎还跟这小畜生混在一起了,我可真他吗惊讶啊。”
刘三爷笑着没说话,连一点生气的表现都没。
“改口挺快的。”我讥讽的看着他:“前面还叫人大掌柜呢。”
“反正都是死,我怕个**?!”承何大笑着:“姓易的,你老婆挺漂亮诶,可惜死在我手上了,当初也是我****,要是我把你老婆活擒了,然后.......”
“别说了。”我拿着蚨匕的手颤抖了起来,眼里渐渐涌出了疯狂的神色。
承何好笑的看着我:“你老婆身材挺好的,听说还是大学生诶,要是把她弄到了床上......”
“你会后悔的。”我脸上露出了笑容,只感觉脑袋剧烈的疼痛着,情绪跟思维好像又陷入了不受控制的状态。
如我所说,我保证他一定会后悔的。
刘三爷似乎是发现了我有点不对劲,看了看我脸上的笑容后,他把自己的笑容收了起来,随即起身往边上坐了一点,似是在跟我拉开距离。
听着承何描述的那些不堪入耳的东西,我脸上的笑容越来越灿烂了。
走到承何身后,我蹲了下去,仔细的检查着承何的手掌,和善的提醒道:“你指甲太长了,该剪剪了。”
承何一愣,刚想说什么,我手中蚨匕的刀尖就已经顺着他指甲缝插了进去。
我一直都听说十指连心,那么这地方给人造成的痛苦应该是屈指可数的吧。
对吧,承何。
人要么死,要么生不如死,我会让你在后者里好好享受......
顺着指甲与肉之间的缝隙插进刀尖后,我笑了笑,用左手死死握住了他的手腕,以控制住挣扎个不停的承何,然后跟撬钉子一样。
“插进去.......”
我笑容灿烂的说着。
“撬起来.......”
“啊!!!!”
从那天起我就明白了两件事。
第一,人一直都是动物,生性里都有残忍的这一点,但普通人的残忍,都被自己的心给藏起来了。
当善良跟友好不能解决一切的时候,残忍就会从心底窜出,肆意在人的心脏里生根发芽......
第二。
可能我身上的血腥味一辈子都洗不干净了,没错,一辈子。
姓易的,已经不是那个姓易的了。
“我好想变回去.....但为什么你们要逼我呢......”我见承何的第一根手指已经被我加工好了,忍不住笑了出来,念叨着,继续着让承何生不如死的工程。
刀尖再度捅进了承何肉与指甲的缝隙里,轻轻的,缓缓往上撬动......
“姓易的!!我草你吗!!!你.......”
“不好意思诶,我没妈。”我笑道,将刚撬起来的指甲用手帮他拔了下来,扔在地上:“你现在感觉疼吗?”
我没有打算听他的回答,病态的笑着,眼泪莫名其妙的从眼眶里流了下来。
“我更疼啊,你知道吗,你他妈这点疼算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