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的烤鸡不错,外焦里嫩,吃了这么多一点都不觉得腻。”我一边惬意的往嘴里塞着鸡腿,一边瞅了瞅正在床上躺着的黑子一眼,笑呵呵贱兮兮的拿着鸡腿在他眼前晃了晃:“想吃吗?”
黑子两眼放光的盯着鸡腿,吞了口唾沫,随后很有经验的扭头说,不想。
“不想我也不给你。”我坏笑道,又把鸡腿塞回嘴里顺便还吧扎了几下嘴。
“草。”黑子没好气的扭过来瞪着我,怒目圆睁:“老子可是伤员!伤员你知道吗易哥?!非得把老子气死是不是?!一直在那里馋我!易哥你可够真臭不要脸的!!!”
“呵呵,老子不要脸的时候多了去了,你见识太浅薄。”我鄙夷的看着他,老神在在的翘着二郎腿吃着鸡腿,好不快活。
距离我们下山已经好几个小时了。
行李还在山上,我们没时间去拿,也没敢去拿。
现在我们所在的位置是泰安的市医院,住院部三楼,左拐第二个双人病房。
我们来这里的时候很仓促,只想着让医生救命了,却没想到我们身上身无分文,啥也没带,钱包还在山上的行李包里。
如果不是找了个好心的路人借来电话,让小佛爷安排人送钱救命,估计我跟黑子现在已经在大马路上挺尸兼要饭了。
“佛爷人不错的。”黑子见我吃着鸡腿没搭理他,又补充了一句:“真的,您可别对佛爷有偏见。”
“是吗?”我不置可否的反问道。
“咱们的医药费就是佛爷给的,说是工伤补助呢。”黑子憨憨的笑着:“回去了说咱们还有红包呢,这应该不是小数目,佛爷一向大方,这次可够发达的了。”
我没跟他继续说这话题,转开话头,聊起了别的。
“咱们也是够倒霉的,冒了这么大的险,竟然弄了个空墓,底下的东西都被人给搬空了,啥也没捞着。”我唉声叹气的说道:“就弄到一张丝帛,其他啥也没,太操蛋了。”
“没办法,毕竟佛爷他们也不知道里面没东西了,如果知道的话,肯定是不会让我们去冒这种毫无意义的险。”
就在这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脑子里莫名其妙的闪过了一个画面。
画面里有我,有黑子,还有地板上刻画而出的“件”。
“今儿总感觉眼皮在跳,是我想多了么?咱们不会真被那洞里的刻字诅咒了吧?”我皱着眉头说道,心里很是不爽,总感觉有块石头压着心口似的,很不是滋味。
黑子也与我一般,皱了皱眉说:“我也有眼皮跳的感觉,但我感觉应该跟那个件没关系,要是画个画随便写几句就能诅咒人了,那么我小学老师不早就被我咒死了。”
“嗯,也对。”我没再多说。
忽然,黑子似乎是想起了什么,满脸焦急的看着我,低声问了我一句:“易哥,咱们是不是忘了个事?”
“啥事?”我也跟着焦急起来。
“不给家里人打个电话报个平安?”
“我草。”这句话无疑就如重磅炸弹一样炸在我耳边,把我炸的一身焦。
黑子没在意我渐渐绝望发黑的脸色,他自言自语似的拿起杯子,喝了口水:“我女朋友知道我出差,这好几天没联系她了,我怕她会担心我。”
“吗的,死定了,要是这个期间胖叔他们打我电话,发现是关机的话非得担心死我......”我生无可恋的看着黑子,心里想着,是跟他同归于尽呢,还是拉着他一起含笑九泉呢。
黑子啊黑子,你不该叫黑子,应该叫孙子,你****的为什么不早点提醒我这事?!!
这忙得累得头都是大的,别说往家里打电话了,就是......
这么蛋疼着,我走出了病房,找到了平常照顾黑子的护士,借来了她的手机。
“你先打呗。”我一身正气的把手机递给了黑子,意思是你赶紧给家里报喜,别让家里人担心了。
黑子呵呵一笑,看穿了我想围观让他先死的计策,不动声色打太极的说:“您先吧,我睡一觉去,我不急。”
“你大爷。”我狠狠的瞪着他,把手缩了回来,拨通了胖叔的手机。
响了两声,那头忽然就被人接通了。
“谁?”胖叔的声音很沙哑,似乎是没休息好一般,有气无力的。
“叔诶....我......”我心七上八下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滚!!你他吗别回来了!!”
“嘟嘟嘟嘟.....”
我一愣一愣的看着手机,心说这次完蛋了,看样子胖叔被气得不轻,估计我回家了还得挨顿揍,绝逼没跑。
深吸了一口气,气沉丹田,我再度拨通了电话。
“你挂皮跑哪儿气(去)咧?!”胖叔这次没挂我电话。
“那不是......”我准备说出自己充分的理由,以编造一个善意的谎言,但刚说到一半还没说完,就被胖叔给打断了。
“你要社气(说去)旅游,饿弄死你,信么?”
“蛋!不可能!我会吹那种牛逼?”我装作不屑的哼了一声,瞟了一眼正好奇望着我的黑子,呵呵讪笑着说:“事情是这样的......”
在我的讲述里,我变成了一个送智障青年回归家乡的活雷锋,不计报酬,不留名,只为了完全体现发扬社会主义的道德文化精神,充分说明了在党的领导下,教育下,我有了明显的素质进步,以及....
哦对了,那智障青年叫黑子。
“抹四(没事)就好,抹四就好,回来再说。”胖叔放缓了语气,叹了口气,沉默了半响,他幽幽问道:“你抹油受伤吧?”
“当雷锋会受伤吗?”我继续扯淡。
胖叔不动声色的吐了两个文雅的字:“滚逼。”
在挂断电话之前,胖叔提醒了我一句,让我赶快给某人打个电话,从昨天起她就联系不上我,现在就差报警了。
“你继续,我不急。”黑子一脸八卦的坏笑着。
我摇摇头,拨通了熟记于心的号码。
接通后。
“你好,请问找谁?”
“我找你。”我笑道。
周雨嘉在那头半响没有说话,安静得让我以为她是在蓄力,准备给我致命一击,或是直接喷得我狗血淋头永世不得超生等等.....
“易哥.....”
“在呢,怎么了?我给你说啊,你们可别担心,我没......”
“你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我们都联系不上你?!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吗?!”周雨嘉猛的哭喊了起来。
我愣住了,一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听着那头的哭喊,我忍不住有点心疼,急忙安慰了起来。
“那啥你别哭啊嘿!我不是没事么!前面是在忙呢!没信号接不到你们的电话,忙晕了忘记联系你们了!”
好半天她才情绪稳定了下来。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周雨嘉似乎是笑了笑,抽了抽鼻子,闷声说:“快回来吧,胖叔看完纸条都快急死了,要是你再晚一两天来电话,我都能叫我爸去找你了。”
我不自主的打了个冷颤,心道好险。
要是让周雨嘉他爹知道这事,然后来找我,我觉得他爹能抽死我,再如果,他爹知道了我跟小佛他们的事.....
死定了,那我可就真就死定了,永世不得翻身啊。
“不理你,我睡觉去,哼,终于能睡个好觉了。”周雨嘉哼哼了一声。
我能想象她在电话那头撅嘴的样子。
这丫头心情好了就爱撅嘴,心情不好也爱撅嘴,所以这也是我摸不透她的原因之一。
“好好休息吧,我过两天就回来。”
“来之前给我电话,我做饭等你。”
“好嘞。”
挂断电话后我见黑子正猥琐的看着我,我便很直接的给了他一中指。
“看蛋呢?”
“嫂子啊?”黑子猥琐的挤了挤眼睛,问我。
我脸色一红,当即就想反驳,但是......
“你他吗管我呢。”我瞪了他一眼,把手机扔给了他。
黑子坏笑着看了看我,拿起手机拨通了电话。
就在那头的人接通电话的时候,病房的门忽然被人推开了。
当即我和黑子便警惕的看向房门,见到来人,我总算是松了口气,黑子也是。
“都好着呢?”小佛爷笑呵呵的拎着一个果篮走了进来,身后跟着的人是大牙,他见到我们之后也点了点头,跟我们打了个招呼。
“佛爷,我......”黑子恭敬的就要站起来给小佛问好,跟他吗平民见了领导人一样,恭敬的表现很让我鄙视。
小佛爷摆摆手:“先打电话吧,不急。”
“诶,好嘞。”黑子感激的点点头,随即语气一变,对电话那头的人说:“妈,是我呀,黑子!你们吃饭了没?”
“我这儿好着呢,你们甭担心了,过几天就回来。”
“嗯嗯,没事,老妈你放心吧,我肯定注意身体。”
“好嘞过几天我就回来看您二老,放心吧,好嘞。”
黑子简短的说了几句,便挂断了电话。
小佛爷乐呵呵的看着我们,没说话。
半响后,他笑了笑。
“黑子诶,姓易的,走,咱们出去逛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