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小佛爷为什么要按那些门铃?
答案很简单,他需要这些门铃的声音给自己拖延时间,门铃一响,楼里住着的人就会拿出“小电话”接通,然后问:“找谁?”
就是需要这种效果,让人觉得我们是往那栋楼里跑了,毕竟在中国这种安全意识不高也不到位的国家,随便编一个送水送快递查水表的理由都能上楼,那群孙子一听门铃响,估计就得嘀咕了:“他们不会是往楼上跑了吧?”
先前,小佛按了一溜门铃,听见小佛怒吼查水表后,随即就有了几家住户将门打开。(究竟是哪一家开的门当时真没注意到,准确的说是也注意不到,三家一起开的门,谁知道哪个是第一个开的?)
什么是配合?什么是奥斯卡影帝?这些住户就是,不光开了门,还在喊:“上来查水表吧,快点,我开门等你!”
当然,这只能骗过一部分人,剩下的大部分,还是追着我们来了。
毕竟人也不是全傻,肯定知道分头追击是王道的这至理,而且我们所躲藏的那栋楼是唯一一栋没有防盗门的大楼,如果没人追我们,那就扯淡了。
八楼。
“二十多个,能搞定吗?”海东青站在楼梯边往下偷偷看了看,自言自语似的回答自己:“貌似搞不定,都带着刀,这里太窄,施展不开。”
小佛爷皱着眉头往下看了眼,低声骂道:“要是在外面,老子一枪崩死一个,草的。”
“你现在崩一个给我看看?”我冷笑,看着小佛低声说:“就他吗你惹的麻烦,要是我今儿死在这儿了,下去了你就别想安生,老子非得跟你拼命不可!”
闻言,小佛爷眼睛一瞪就要张口骂人,但被我及时捂住了,连拖带拽的将他弄进了一边的空房:“吗的我还不想死,闭嘴!”
“上天台的门是锁住的。”海东青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目光霎时一变,三步并作两步的就跑进了破烂的卧室,指着那未被前人搬走的双人床:“如果下面是空心的就可以躲人,咱们三个挤着躲,试试?”
“被人围住就死定了,你确定要下去?”小佛爷冷笑着问了句,甩开了我的手:“一人一刀,能把咱们捅成蜂窝煤。”
“还不是怪你?”海东青也冷笑了起来。
我没说话,蹲下身子仔细看了看这双人床,用手敲了敲。
“咚咚。”
“空心的,咱们把床板掀开进去,那群孙子还在楼下找,咱们应该能躲过去。”我焦急的说,随即,抬手就将脏兮兮的床垫掀了起来,还好这不是一体床,床垫下的木板是一块一块的,目测都能弄起来。
床的四边都是密封的,从外面是看不见里面情况的,这点就给了我少许的信心。
说不准真能躲过去。
海东青跟小佛爷对视了一眼,互相瞪了瞪对方,也没再继续斗嘴,弯下腰便飞快的拆卸起了床板,拆下来一块,就往窗户外扔一块,这套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刚看了,下面没人,扔木板不会被人发现。”海东青见我有点担心,随口安慰道:“大不了就跟他们拼一次,咱们不一定会输。”
“拼个蛋,你们一个能打几个?”我皱眉问道。
此时此刻,海东青跟小佛爷竟然有莫名其妙的默契,异口同声的回答了我的问题。
“打十个空手的不是问题,主要是没带家伙。”
“一把匕首不够用。”海东青郁闷的说,随手将最后一块木板掀开,甩出窗外,对我使了个眼神,示意让我先进去躺着。
床底下还是挺脏的,灰扑扑的样子看着就让人不想进去,不过还好,起码这里面没置放什么杂物,空间足够给我们三个“挺尸”了。
楼下的喧哗声越来越大,离我们也越来越近。
一开始的喧哗声应该是在一楼至两楼那地方发出来的,但现在,这群孙子貌似都到四五楼的了,再不快点,一会真得死人。
“赶紧的,天台被封了,这里也没别的地方能跑。”小佛爷骂骂咧咧的催促着我:“进去啊,傻愣着干嘛?!草!!”
在几分钟前,我在楼下看见的那只“手”,貌似就是从这间屋子里伸出去的,要是有人说那是人手,我绝对不信。
那手给我的感觉,就如当初王雪给我的感觉一样,阴冷。
也许是天色抹黑的缘故,那手在楼外灯光的照射下极为显眼,通体黑色,但直觉告诉我,那玩意儿不像是烧焦的,就是莫名其妙的黑。
如果我没猜错,那应该是个阴魂的幻身,本事如何我倒是猜不到,但我是真的不想躲在这家住户的屋子里,总感觉有点不妥,那鬼说不准就在这屋里等着我们呢!
心里嘀咕着,我一言不发的钻进了床底,跟个死人似的躺了下去,随之,海东青也钻了进来,跟我挤着装死人,小佛爷则是负责撑住床垫。
见我们都躲好了,这孙子二话不说就窜了进来,缓缓躺下,并且一丝不苟的放下床垫,生怕露出一点破绽。
随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线在床沿消失,我们也渐渐压低了呼吸,心也提了起来。
“别挤我。”我皱眉说道。
“吗的是你们在挤我!”小佛爷低吼着。
“我没挤啊。”海东青说着,然后往小佛的方向一使劲,霎时就把小佛爷挤到了边上贴着床沿,我估计小佛肯定不舒服,那地方有两根床架子,木质的,硌着绝对难受。
我还是忍不住劝了句:“别闹了,行吗?”
“姓海的,出去弄死你。”小佛爷冷笑着,没再多说。
“你们带手机了没?速度给我,我打电话找救兵。”我低声问道,在出门之前,我手机还在充电,当时也没想到会遇见这种情况.....生死关头充什么电啊?
海东青说,没带。
小佛爷摇摇头,说,扔宾馆里了。
听见他们的回答我立刻就有了种想要跪拜祖师爷的冲动,我记得最近没忘给祖师爷上香啊,咋就这么倒霉呢?!
周岩,你能听见我在心里的呼唤吗?吗的听见了就叫上人来救我啊我草!!
就在这时,楼道里零零散散的传来了一阵脚步声,发出声音的位置,距离我们躲藏的床铺应该不超过十米,没等我们缓过神来,一声怒吼就把我给吓住了。
“找!!吗的抓住砍死他们!!!”
海东青把匕首拿了出来,我猜他脸上有着警惕,但更多的则是冷静,估计他是做好拼命的准备了。
“姓易的。”小佛爷冷不丁的喊了我一声。
我循声看了过去,但啥也没看见,在没有光源的床底下,全是一片黑。
“怎么了?”我问。
“有东西,在我头顶上,你帮我把它弄下来。”小佛爷不平不淡的说道,语气有点颤:“我这位置不好抬手,赶紧的。”
闻言,我愣了愣,没多想就把手从侧面抬起,向着小佛爷的脑袋伸了过去。
那时候我还以为在他头顶上的是垃圾或者是蜘蛛网啥的,可等我用手掌摸到那玩意儿......
“我草......”
在小佛爷的脑袋上有一只人手,一只湿漉漉的人手。
摸到这手的同时,血腥味毫无预兆的就在床下这个小空间里弥漫了起来,我下意识的想要把自己的手抽回来,但那只小手却猛然死死的拽住了我,连着几声,小孩嘻嘻的笑声骤然在我耳边炸响。
“嘻嘻....”
“这里怎么会有这东西.....”我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一动不动,心中的惧意越发浓厚,这不是我不想动,而是我完全动弹不了!
浑身就如同被麻醉了一样,别说动弹了,就连抖抖手指头都是异想天开的事。
这小孩儿的笑声刺耳里透着诡异,伴随着一阵啪啪的声响,我感觉有个小孩儿把手放在了我的脸上,不停揉搓着,随即又抓住我的头发往外扯,又不尽兴般的揪住了我的耳朵,还把手指放进了我的耳朵里,总之是把我整个头全玩了一遍,还接连不断的发出嘻嘻的笑声。
(这种声音我不久后就听见过,那就像是下雨天脚踩水洼的声音。)
血腥味很是呛鼻子,身上就好像压着一个小孩,我想挣扎一下,可却依旧徒劳无功。
周围的温度越来越低,而我的意识也渐渐开始混乱,耳边嘻嘻的笑声越来越大,身体也越来越沉重。正当我快要失去意识的时候,只觉得有人猛的掐了我一下大腿,随之,脑子一沉,瞬时间就清醒了过来。
我还在躺着,手也还在身上放着,并没帮小佛爷去弄他头上的东西,这么说.......
“你刚才怎么了?”海东青担心的问道。
“我咋了?”我问。
小佛爷压低了嗓子:“你他吗跟抽筋了一样,在这儿抽搐好一会了,要是动作再大点,估计咱们就得暴露目标了。”
忽然,外面的客厅里传来了一声大喊,这人所喊的话,霎时间就把我们给吓住了。
“李哥!这里有张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