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忽然想起来,以前的时候不是说点颗烟抽完就可以了么?我问:“爷爷,这……有什么麻烦的么?以前……”没等我说完,唐老头说:“丫头啊,这回可不是以前,这里你随随便便都能见到鬼,你觉得鬼还少么?”我恍然大悟。
一众人休息够了也就都焦躁起来。毕竟这里地方窄小,而且阴暗,还有潮湿的味道,着实不是个好地方。
“陆昕,你来看。”我爷爷忽然叫我,我过去一看,爷爷正蹲在墙边,墙里有个洞,非常深,似乎打通了墙壁。
我不知道爷爷让我看什么,他指指洞的里面,说他人老眼睛也老了,看不清楚,让我看看。
我扒着墙,顺着墙洞往里瞅,在这里不得不说,真的是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我感觉到脸瞬间麻了,爷爷他们可能看我脸色顿时不好了,就过来问我里面是什么。
我第一次见这么大场面,吓呆了,好一反应过来,哆嗦着嘴唇子说:“里,里边是,是,是鬼,好多,好多鬼,长的,长的还,吓人。”
实际上我当时是下傻了,里面确实全都是鬼,但也没我说的都长的那么吓人,只是因为我盯着眼睛往里看的时候,忽然冒出一只绿色的眼睛整个堵住墙洞,硬生生跟我对视。那种恐惧应该是可以想象的,但是想到之后可能也会浑身一麻,因为我至今想起来还觉得瘆的谎。
爷爷和苏老头说了句“果然是这样啊。”
我也不知道那个鬼眼睛有没有真的看见我,也不知道有没有必要告诉他们,但我还是说了,因为太害怕的事情赶紧跟别人说出来会踏实点。所以我说:“我还,看见了一只鬼眼睛,它看着我,但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能看见我。”
唐老头一听眼睛猛一瞪,拍着大腿说:“这下可糟了,咱们得赶紧离开这儿。”
我爷爷和几个人都一脸焦急的神色,我一看也懂了,合着刚才那只眼睛是看见我了呗,知道外边有人了呗,而鬼打墙并不是故意的呗。
叫几个男的脱下外衣,先撕一条布把墙洞塞上,然后用打火机把衣服点着,堆在四个角,然后拿出一只栓着红绳的青铜铃铛,再给每个人身上抹上精油,眼睛上抹唐伊家用黄符配的牛眼泪,我爷爷拿上火机点着打头,让所有人闭上眼睛,摸黑往前走。
一直闭着眼睛往前走,也不知道过了几分钟,只听见苏雨的爷爷喊:“大家可以睁眼睛了。”我才睁开眼睛。
我们果然离开了那个地方,眼前一片开阔,似乎比刚才那个通道宽敞了不少。
我舒了一口气,一扫眼前的七个人,猛然发现好像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等等!七个人?我们一共下来是九个人,现在算上我是八个人,那么哪一个去哪里了?
我并没有大声喊“哎呀那一个人哪去了”,我怕引起大家恐慌,就找到我爷爷,我说:“爷你看,好像,咱们少了一个人。”我爷爷仔细大量默默数着数,然后自言自语似的说:“果然少了人……”又一拍后脑勺说:“是那个老校长!”我一看,果然是校长那老头儿不见了。
我掏出手机,打开手电筒,刚准备叫大家一起找找,校长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儿又冒出来了,大家问他去哪儿了,这老头“嘿嘿嘿”的一乐,说:“人有三急嘛。”大家全都理解,不再询问。
只是我觉得不对劲儿,完全不对劲儿。像刚才那种情况,他一个什么也不懂的人,怎么可能自己掉队去上厕所呢?应该是就算尿裤子也不会不跟紧才对吧。
我压住心里的疑惑,跟着大部队往前走。忽然有人“啊”的大喊一声,指着一个角落说:“那是什么!那里有鬼!”他的话成功吸引所有人,因为除了我们几个本身能看见鬼的人以外,别人在眼睛上抹了牛眼泪,也能看见。
一阵唏嘘,我一看也倒吸一口凉气。只见灯光所及的角落处有一物体,仔细看来并不是鬼,走近一看,吓了我一跳。
那是一具尸体,正以奇怪的姿势倒挂在墙上,也不知用的什么东西固定着。这具尸体的头夹在下体裆部,两只胳膊背在身后,两条腿耷拉着。脖子上有一根略细的绳子,原来就是用这根绳子和一把短刀把人钉在墙上,着实血腥残酷。
将尸体的脖子挑起来,一看脸,所有人无一不惊讶。这个死人就是黄石!
怪不得个一路一直没碰见黄石。原来已经死在这里了。看着还在滴滴答答滴着血的尸体,我除了恶心,多少也有点难过。不论他之前有多可恨,也不致死,又是我们的同学,唉。
我转过脸去不想再看,所有人都是或是小小的哀悼,或是像我一样,只有站在我身后的校长无所动容。本来作为一校之长,自己的学生惨死,难道不应该叹息痛恨么?就算不是真的也要做作样子吧?我越发觉得这老头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