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这不睁眼不知道,一睁眼吓一跳啊!前面说过我们是在小周他爸老周养鬼的屋子里给我开的天眼,所以,我刚一睁开眼就看见好多…………鬼在面前晃来晃去,还有……冲我乐的,我顿时理解了苏雨所说的“十天半个月忘不了了”,确实吓人,尤其是这冷不丁的看见那么多,其实也不算多,也就十来个。
我腿都发软了,主要是这些不像林娜,这些有的还保持着死时候的模样,有的血肉模糊,有的有胳膊没腿,自然也有略微像人儒雅一点的。
苏雨他们看着我直乐,爷爷说:“来了天眼以后自然能看见阴灵,也不用害怕,习惯了也就好了。”
我点点头没说话,心想:这还要习惯,那得多长时间啊我去的!
秋日夜晚寒凉,告别了周锦言一家,我们祖孙三人走在路上,爷爷说因为学校那边着急,而且校长那老头跟爷爷也算有些交情,爷爷也不好看着他的学校出事。
爷爷说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儿早启程去会会老损友苏天穆,然后尽早赶去学校。
到了家,奶奶依旧没睡,亮着灯,奶奶这是岁数大了,没多少觉了。
进屋坐在炕上喝着热水,看着爷爷把东西倒腾来倒腾去,家伙什也确实齐全:黄符纸,桃木剑,葫芦灯,一块黑亮黑亮的石头,以及他自己脑袋里的符咒。
奶奶看着爷爷翻弄,也不说啥,只是微微红了眼眶。老头子看见她那样子,说:“你说你这老太婆子,也不是生离死别,就出趟门,用不了几天儿就回来,你哭个啥啊。”奶奶不说话。
我知道,爷爷一辈子也就年轻时候出几趟远门,老了也就不再远走了,而奶奶他俩相濡以沫,冷不丁的其中一人要出个门,自然不习惯,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苏雨和我也劝奶奶。
明天就又要回去了,我也不舍得,又注定是一夜无眠。苏雨倒是睡得香甜。
我给唐伊发了条短信,告诉他最迟后天就能到学校,他回复说太好了,到了给他打电话。
清晨,鸟叫声异常清脆,叫醒没睡多久的我。
奶奶起的早,早饭已经好了。吃过饭我们三人各拿各的东西,耗着时间。
我看着院子里凋零的杨树,落叶归根,总有一天我也会再回到这个小镇,与人执手,安度晚年吧。
奶奶洗着碗,嘱咐着我,告诫爷爷早些回来,叫苏雨我俩有时间就回,苏雨微笑,我苦笑:路程虽不太远,可毕竟是高三,过年也不一定回来了。
七点半,周锦言开着他家的小车来接我们。上车看见奶奶掉下泪来,是啊,她孙女我好久也不回来一次,她知道这次一走,归期长久啊。
爷爷摆着手说:“老太婆,我过几天就回来,我剩的那半瓶酒可给我留着啊!”奶奶点点头,我不禁也掉了眼泪,苏雨拍拍我。
离车站不远,到的很快。我开始讨厌车站,带远了那么多人,拉长了那么多思念。
八点二十的火车,苏雨买的票,我掏的……爷爷的钱,周锦言回去了,我们坐在候车室里等,直到传来:“各位乘客,您好,开往湘西的0177次列车马上进站,检票口开始检票,火车本次停留4分钟。”
车上,爷爷吃着茶叶蛋喝着啤酒,苏雨我俩玩着手机。
去湘西的人不多,车厢里空座很多,苏雨我俩一会坐这边一会又跑到那边去了,爷爷无奈,慈爱的看着我们笑。
怀化离湘西并不远,火车车程也就好几个小时吧,不过,对于之后的路程,我只能说:苏雨爷爷家太拐弯抹角了!
苏雨说,据她统计:需要五个小时左右,其间需乘坐客车,公交车,以及公交车,我无话可说,两眼望天。
想不通的是,她家住的这么拐弯抹角,我爷爷怎么会跟他爷爷认识并且“并肩作战”呢?
倒车倒的我晕头转向,如果让我自己来她家的话,打死我也找不到。
终于在晚上七点钟到她家了。苏雨也没给她爷爷打电话,像我似的,忽然就回来了。她家要比我家气派那么一点点。
她们家外观给我的感觉就是古代那种什么什么府的人家。苏雨敲门,半天不见人出来,她只好翻墙过去,我暗自替她庆幸:还好这墙不算太高。
苏雨给我们开了门,院子不小,还有前厅,只是路上没有什么假山啊鱼池什么的。
到了正堂,发现还是没有人,但是点着……油灯。
苏雨猜测可能是爷爷出门了吧,我不解:“那,你奶奶呢?你爸妈呢?”
苏雨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啊。”我晕!
坐车坐了一天,很累的,而且都饿了,爷爷忽然就一拍脑袋想起什么似的,说:“今天几月几号?”
苏雨看了一眼手机,说:“十一月十九。”
“那准没错,你爷爷他们肯定是去祀堂了!”
苏雨也学着我爷一拍脑门,说:“对呀!您不说我都忘了!”
他们说的祀堂我倒是明白,也就是说,今天是她们家祭祀祖上的时候,因为与阴灵打交道,自家祖宗的魂随时可以招来。
苏雨说:“祭祀以往我在学校没时间就不说了,现在回来正好赶上了,总要去看看,你们跟我来吧。”
要说苏雨家的构造着实令人大为惊叹啊!她带着我们到她爷爷的“闺房”里,然后像电视里演的,从墙上拿下一副画,然后按下一块砖,我们身后开了一扇门。
暗道里并没有我想象的潮湿阴暗,全部是光滑的墙壁,点着油灯。
路七拐八弯的,走了一阵,看见人影,再往前,一片开阔,大约有百十来平米,中间有一块平台,四四方方,上面看起来是青铜鼎,两边有蜡烛也有油灯。话说她们家人还真不少,三四十人围着,轮流敬香磕头。
我正感叹自己没有存在感,就看见一位老者朝我们走来,满脸激动。
苏雨喊:“爷爷!”我也喊:“爷爷。”然后就乱了,我爷爷跟她爷爷答“哎!”“啊?”神同步啊!我汗颜。
老苏头这才注意到我,问:“这位是?”
不等苏雨说话,陆老头子学会了抢答:“咳咳,这是我孙女。”
老陆头看着我爷爷一愣,随即加深了脸上的激动,上来就……捶打了我爷爷一下,然后说:“老陆头儿!还这么硬朗!”
我爷爷说:“老不死的都这么硬朗,我差到那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