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心甜最近不敢出门了,不知道为何她的脸上起了一个个红包,连成一片红肿的很是吓人。看着自己的脸变成这样,田心甜吓得啊啊惨叫。如今春来她本来就容易过敏,脸上起了些许的红疹子,她就已经很是着急了,如今看着结成一圈圈的红包,她更是难受得不得了。
蝶玉看着疯狂砸东西的田心甜,嘴角轻轻的勾起,眼神中带着几分恨意,她摸上她的额头,那里已经留下了不可以抹去的疤痕。药童说过,这个伤痕已经夹杂了别的东西,想要恢复怕是得有上好的药材了。
女孩子都是爱美的,她如今正是风华正茂,也是有着几分姿色,乍然间得知自己的额头上留了疤痕,她就不愿,甚至怨恨上了田心甜。
她眼睛眯了眯,她是厨艺高手,自然也懂得几分药理知识,食物的生性相生相克她都知道一些。田心甜有着过敏症,加之一个冬季的火气全部积压在体内,得不到宣泄,本来起了几个火疙瘩,用药清火消除了就好,可是她偏偏讳疾忌医,又担心因此失宠,却是往她们这些下人身上发脾气,已经要不少人生了怨了。
看着手中的这碗汤,蝶玉勾了勾嘴角,这个恬嫔真是聪明的很啊,这碗汤可都是好东西呢!但是对于她家主子来说,可就不是什么好东西了……她敛下笑容端着汤走到田心甜面前轻声劝道:“主子,鸡汤熬好了,趁热喝了吧。”
田心甜看了一眼皮肤光滑细腻的蝶玉,心中甚是恼怒,接过了汤便冷冷地道:“哼,怎么这么慢才送来?没有用的奴才,滚下去,没得要人看着心烦。”
蝶玉听着田心甜的怒吼,鼻尖只是发出一声轻哼,对着田心甜躬了躬身,转身便下去。回头偷偷打量着,田心甜那仿佛开了烂桃花的脸,轻笑着道:“我的好主子,这汤你就慢慢喝吧,若是日后鼻子流血,那就不是奴婢的事情了。”
田心甜看了一眼蝶玉,又望着铜镜中自己那“灿烂”的桃花,她心中顿时苦涩万分,又看着手的鸡汤半天,想到了什么狠狠的将鸡汤摔到了地上。然后大声吼道:“怜蓉!怜蓉!快把蝶玉那个死丫头给我找来!”
怜蓉听了田心甜的呼唤,立刻跑了进来,一眼看见田心甜脸上灿烂的桃花顿时忍不住一笑,然后意思到自己失了礼立刻低下了头道:“才人,蝶玉姐姐去总务署给您拿份例去了,您若是有事,找奴婢便是了。”
田心甜不会没有看见刚才怜蓉脸上的笑,顿时心中大怒,几步从上前去一巴掌将怜蓉打倒在地顿时吼道:“你这个贱婢,你笑什么?我这个样子很好笑么?你这个幸灾乐祸的狗奴才。”
怜蓉听着田心甜的怒吼,心里也是不甘愿。很不恰巧上次被顾婧婵点到的宫女正是她,所以那个被罚了一年月俸的也是她。她抬着头看了一眼连忙认错道:“才人,奴婢错了,奴婢错了。奴婢该死……但是,才人,您的脸真的很可怕,要不要传太医?”
传太医!!田心甜听了这三个字,顿时急了,又一巴掌甩了过去,尖利的指甲顿时划伤了怜蓉的脸,她瞥了一眼怜蓉道:“贱婢,你想害死我么?我这个样子怎么能要别人看见?要是太医知道了,我的牌子会被撤下去的。”
怜蓉惨叫一声摸着自己的脸蛋,心中委屈,眼眶中含满了泪光。她只不过是建议主子招太医前来看一看罢了,这明明是为了主子好,可是她却是这么愤怒的打了自己。看着田心甜脸上已经红红肿肿的包包,怜蓉大概已经猜到了主子这是因何引起来的。她咬了咬牙,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白鹭此时回来,就看着屋中脏乱满是狼藉,皱了皱眉,见怜蓉捂着脸倒在地上,心中一叹,走上前扶起了怜蓉轻声道:“你先下去吧,主子这里我来解决。”
怜蓉浑身颤抖的看着白鹭见她点点头,对着田心甜磕了头道:“田才人,奴婢告退。”
田心甜听着怜蓉口中刺耳的才人顿时怒道:“没用的狗奴才,谁要你下去的?”
怜蓉听着田心甜的怒吼,顿时吓得浑身一抖。白鹭瞥了一眼怜蓉,几步上前扶住田心甜要她坐到凳子上,口中安慰着道:“奴婢知道怜蓉惹您生气了,但是怜蓉还小不是么?您呀也就别和她生气了,气大伤身,咱们不能因为一个奴才伤了自己的身体不是么?”
“滚出去,没有的要人见心烦。”田心甜听了白鹭的劝解,心中缓和了不少。终于挥了挥手。
怜蓉如蒙大赦立刻倒退着出了门躲得远远的了。
白鹭看着自己主子脸色越来越差,脸上的红包也越来越多,都已经连成一串串的了,心中也是难受不由得说道:“主子,我看您这也不是过敏症啊,怎么脸上这么多红包,是不是被人害了?”
“谁来害我啊!我这几日进食都非常小心的。除了你和蝶玉端来的食物,我都没有吃过……对了蝶玉,这些日子我吃的鸡汤都是蝶玉做的,一定是她。”田心甜仔细回想着这几日自己的饮食情况,忽然想着这几日鸡汤都是蝶玉熬得,而且这个鸡汤的配方是顾婧婵留下的。心中不由得阴谋论了起来。
白鹭皱了皱眉,忽然蹲下查看那碗打翻的鸡汤,也瞧不出来什么端倪只得说道:“主子,这鸡汤您喝着有什么不对么?咱们还是传太医看看吧,不然您这个样子,若是被陛下点了,见到您这个样子,岂不是要激起陛下的愤怒么?”
“我也知道这样不行,但是你要知道,万一底下人传出来什么,我不是就毁了么?”田心甜满心的忧愁,忽然幽幽一叹。
白鹭咬了咬牙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道:“主子,既然您不想要人说道你的过错,那么不如闹起来,将这件事推给别人,反正这些日子也就恬嫔来看过您,这个黑锅她背最合适了。”
田心甜心中本就有愧,眉头紧皱犹豫着道:“那日送来的鸡汤她喝得比我要多,而且咱们是照着人家的配方做的,就算是栽赃,咱们也不占理啊。”
白鹭勾着唇阴狠一笑忽然道:“哼,主子,谁说她做了?做了怎么叫她来背黑锅?咱们就等等,蝶玉若是再给您送来鸡汤,咱们正好下手。”
田心甜点点头,觉得白鹭说得在理极了。她们主仆二人说得热闹,却是没有注意到殿外闪过的一道人影。
映雪居内,顾婧婵笑着送走来人,眼眸中却是闪过一丝算计。她勾了勾嘴角,轻声道:“余容,你说若是她再听到自己的事情败露后,会是什么脸色呢?”
“主子,咱们这么做若是被人发现,也是不讨好的。”余容总是觉得顾婧婵这么做,会要别人说是报复。
顾婧婵轻笑了起来。挑了挑眉道:“余容,咱们那日送去的鸡汤和配方都是好东西,那可是上好的滋补产品和配方。咱们也是一腔好心,谁又能说咱们什么?就算是她的身体再不合适吃那些东西,咱们又不是太医,和咱们有什么关系?”
余容瞪起了眼,忽然看着顾婧婵有一丝不解,这个主子所做的事情,真是够绝的,什么叫做下手无痕她是见到了。
还没有等得田心甜下手,宫内就起了流言,说是落霞居的田才人得了怪病,起了满脸的红包红斑,很是吓人。有人说,田才人是得罪了某个娘娘所以被下手害了,也有人说田才人是想要博得龙宠用了不该用的东西,还有的人说田才人这是见了鬼,被鬼所罚。
反正种种传言都在说一点,就是田才人要毁容了。
皇后听着这留言皱了皱眉,看着底下一个个有些幸灾乐祸的女人们,不由得问道:“这田才人一事,宫内传得是沸沸扬扬的。你们可是要你们的下人管好了那张嘴,不然要是受了罚,可别到本宫这里来哭没脸。”
惠妃抚鬓轻笑道:“这是自然我等又不是长舌妇喜爱好事的主儿,皇后娘娘自当放心。只是田才人这事,若是不闹出来,咱们还真的不知道呢!”
“是呀,怎么听着田才人倒是害了重病,怎么现在才知晓?莫不是底下的奴才不尽心?”何珍心爽利大度,自然也不会往阴谋论方面想,只是想到田心甜只是才人,自然可能会被下边人给薄待了,当下开口道。
听了田才人的话,明淑媛勾了勾嘴角笑道:“还是何婕妤懂得关爱姐妹,我这也再想,田才人虽然只是才人,但是也是有权招太医的。只是这么久了,脉案上也没有存档,昭寝司那里也没有撤销记录,当真要人奇怪!总务署能够薄待了田才人,总不能御药署也薄待了她吧!”
顾婧婵挑着眉看了一眼明淑媛,这明淑媛今日才病愈开始给皇后请安,早就听闻这明淑媛讲话很到位,可是这般大胆的点出来,也不怕有人恼怒了她?
“恬嫔妹妹怎么没有说话?早就听闻恬嫔妹妹和田才人也是相熟的,想来也应该知晓一二吧!”惠妃挑着眉看了一眼含笑坐在一边的顾婧婵语气带着几分挑衅。
顾婧婵勾着唇一笑,眉宇间带着几分担忧道:“是有所耳闻,那日前去探望,见她轻纱掩面,就问了几句,她说是过敏之症,我只当她已经传唤了太医,也就没有将此事放在心上,这几日听了传言,才知道竟是严重到了这般地步,真是要人担心啊!”
“看来真是要佩服田才人,没有招过太医竟然自己就知晓自己害上了什么病症,想不到小小才人竟然有着如此才艺本事,真是要我等羡慕。”妙徽霞听了顾婧婵的话轻哼了一声道。
皇后皱了皱眉瞪了一眼妙徽霞道:“刚刚被降成贵嫔就不老实,安安分分闭着你的嘴。”
皇后很不给妙徽霞面子,这要她万分不悦。这么些年好不容易爬成昭仪,就因为传了流言被降成了贵嫔,这要后宫人看了她很长时间的笑话,如今皇后这般给她没脸,她觉得很是不服气,刚想辨别什么,看着皇后一瞪眼,她也就不敢说话了。
本来已经设计好计谋的田心甜,却是接到了被降良媛禁足落霞居的懿旨。她被这个旨意打击得傻了眼,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动。
蝶玉看着傻眼的田心甜,心中有着几分痛快,她勾了勾嘴角便随着调遣女官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