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溶听黛玉如此叫喊,又疑进入梦中,再仔细看了看,确实是红烛高照,难道黛玉也在梦中不成,于是急忙下了玉榻,走至床边,推着黛玉叫道:“玉儿,玉儿,醒醒。”
黛玉终被水溶推醒,诧异地盯着水溶,只听水溶说道:“玉儿,你做梦了么?”见黛玉仍旧是大口的喘吁着,水溶又问道:“你可记得梦到了什么?”
黛玉只觉心慌气跳不已,知晓自己定是被恶梦萦绕了,又见水溶焦急的看着自己,耳听得他的温**言,心却是平静下来,摇了摇头道:“不记得了,只是觉得有点难受。”
“这样啊,你再睡一会儿,时间还早。”水溶柔声说着,轻拍黛玉,极尽柔情。黛玉在水溶的轻拍下,踏实之极,一扫过往的浅眠,再次沉沉睡去。
望着沉睡的佳人,水溶的心却是不能平静?斜靠床头,梦中场景历历在目,是暗示什么么?将黛玉的手腕拉到手中,仔细盯着手腕上的那抹红痕,似比前些时又红了些,更夺目了,心中一动,不觉轻轻抚摸起来,恍惚中,竟又飘飘来到先前梦中之地。
“又是你?你怎么又回来啦?”着黄金战衣的男子还没有离开,见到水溶奇怪问道。
水溶还在诧异自己又回到梦中,对那男子的话也未留意,只听那男子又问道:“你到底是谁?刚才那女子是谁?为什么你们会和芙蓉王、绛珠长一个模样?”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在梦中。”水溶听了男子的话,这才回神轻叹道。
“梦?怎么可能?这里可是九重天!”男子难以置信的叫道。
“九重天?”水溶也难以置信。
“莫不是你们有什么渊源?”男子似有所悟问道。
“渊源?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总是梦到他们,梦到他们的生离死别。”水溶叹道。
“生离死别?”男子蹩眉,明白定是千劫的原因了,只是为什么眼前这长相似芙蓉王的人能梦到?
水溶点了点头,只听那男子又说道:“你说给我听听。”
水溶闻言,见男子其实也没有什么恶意,于是将自己历年来的种种梦境凡是记得的讲了一遍,即使是讲述,心中竟还是会觉得心疼、心酸。
“原来如此。”男子听了水溶的讲述似也无限伤感,凝神一会说道:“我只知道他们有千年情劫,不想却是如此伤神,我原想带她一走了之。”指了指兰草,继续说道:“但听你一言,才知他们二人竟是这般苦楚,而我这样做未免自私,居然赶不上芙蓉王的一半痴情,我错了。”
“千年情劫?”水溶轻声低喃,梦中重复出现的词,一直不解的原因。
“我也不知这中间出了什么差错,想来你们定是他们的转世了,否则,刚才……她也不可能溶了你的血。”男子指了指兰草,再次对水溶说道:“只是不知你们是哪一世竟来到了这里,你们好自为之吧。”男子语毕转身欲走。
“你去哪里?”水溶问道。
“我凡心已动,去该去的地方,他日有缘,我们若遇上,我定助你得到绛珠。”男子说着已是不见了踪影。
水溶来到绛珠兰草的旁边,亲抚着花痕,竟比先前所见夺目了许多,轻声叹道:“我的血,你竟能溶入体内,为什么?”
水溶梦中,见黄金战衣的男子走后,自己却是来到兰草边,诧异与自己的血被兰草所溶,不觉亲抚兰草叶尖。
猛然间,兰草叶尖的红痕忽而闪现奇异的光彩,刺人眼目,水溶不自觉以手挡眼,恍惚中从梦中清醒了过来,这才发觉自己还拉着黛玉的手靠在床头,仔细一看,她手腕间那红痕居然如梦中所见,似闪着光一般,鲜艳异常。
忆及梦中情景,耳中还回荡着梦中那男子的相助之语,将黛玉的手轻放入锦被中,替她捂好被子,不觉轻声叹道:“原来,你真的是绛珠。只是千年情劫?又是哪般?”毕竟梦中有很多都已模糊,清楚记得的却是每一次的别离之痛。
胡思乱想中,天已放亮。为免黛玉尴尬,自己先轻手轻脚穿好衣物,系好玉带,这才坐到床边,仔细盯着佳人的睡颜,叹道:“虽然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我有一种感觉,好在,这一世,我们没有错过。”
佳人终是慢慢醒转,但见水溶已是穿着一袭红衣,外罩大红金蟒狐裘排穗褂,正默默地看着自己,不觉脸红。
水溶见黛玉修眉联娟,丹唇外朗,困酣双眼,明眸微启,自有一份慵懒与妩媚,不觉心动,俯身扶起黛玉柔声说道:“想你累极,让你多睡一会儿,既是醒了那就起来吧,我们还要进宫觐见皇上。”
黛玉虽喜白衣,但终是新妇,在水溶的帮助下,穿上一袭红色绣花小毛皮袄,外罩红凤坎肩,却是再也不愿带那凤冠累赘的,水溶只好随了她,帮黛玉关上挽着随常云髻,头插沉香木凤簪,别无花朵,却也有世外仙子的风韵,有别样的一番美丽。
“你这玉带是不是一把剑?”黛玉看见水溶的玉带轻声问道,只因恍惚中有水溶从腰带中抽出一把剑那模糊的影象。
“你知道?”水溶诧异问道,一般没人知道,他也用此剑防身,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一般不会用此剑。
“好像见过似的。”黛玉疑惑说着。
水溶听了黛玉所言,忆及昨晚的梦中自己与那男子比试时用过此剑,想来定是黛玉在梦中见过的,只不过她将梦已忘了,虽说有熟悉感,但却是记不清晰的,于是将剑从腰带中抽出递到黛玉的手上。
黛玉接过细看,原来是一把软剑,平时佩带在身上只当是玉带,不想那玉扣就是剑柄,制作精巧之极。
水溶见黛玉似欣赏之神,笑道:“喜欢么?送给你。”
黛玉闻言立马摇头说道:“我只喜欢这上面的花纹,喜欢它的制作精巧,再说我一介女流,要这剑的做什么。”说着竟是亲自动手替水溶重新系在腰间将扣环扣上。
水溶闻言也不再多说什么,携了黛玉给水域、卫若云夫妇上完茶,用过早餐后一径往皇宫而去。
龙御端坐御书房中,知道一早水溶会来请安,所以叫了贾妃、甄妃等数名妃子陪同,不想等了大半日,水溶未到,很是懊恼,于是起身凭窗远眺,眼见得在宫女们的簇拥之下,水溶携着黛玉来了。
如果说昨天成亲的黛玉是娴静时如姣花照水般,如今这缓缓而来的黛玉行动处却自有一股弱柳扶风的风致。
正襟威坐,待水溶与黛玉参拜完毕,各嫔妃上前向水溶贺喜,黛玉又一一拜见了各嫔妃,如此国礼完毕,龙御才第一次一见黛玉真容,震惊难当,默默摆手让元春等人带着黛玉下去,游御花园去。
见黛玉远去,这才回头对水溶叹道:“荷衣欲动,靥笑春桃,回风舞雪,若飞若扬。若我早见到玉儿,只怕要留她在宫中一年,断不会这么早就将她许配给你的。”
水溶笑道:“这就叫命中注定,起先我还嫌时间快,不想如今却是这般。”
龙御叹道:“你打算怎么过这三个月?”
水溶笑道:“玉儿念及家乡,我许了诺,和你别过后就带她扬州一行,一来解她对故园的相思,二来让她开心些,身子也会恢复得快些。”
龙御闻言懊恼道:“我可要羡慕死你了,现在我宁肯我是王爷,而不是这该死的皇上。”
水溶闻言哈哈大笑。
龙御闻言更是懊恼,说道:“都是与你鬼混,因了你的原因,一直未见黛玉,如今见了,我终于能明白父皇为什么有了那放弃三千后宫的想法了。”
水溶闻言,忆及梦中情景,那黄金战衣的男子是龙御呀,再观龙御不似作笑的神色,蹩眉问道:“你说的可是真的?”
“我什么时候对你隐瞒过我心中的想法。”龙御叹着,见水溶懊恼之极的神情,于是笑道:“玉儿是父皇亲定的郡主,我的皇妹,不过是想多留她在宫中住一些日子罢了,可是现在看来,这个愿望也要落空了。悔不当初,真该先见一见的,怎么的也要留她一年,等她及笄再说的。”
“好啦,多谢你啦,我从扬州多带些土特产给你。”水溶笑道。
龙御闻言笑道:“我是在乎那土特产的人么?只是你既开了口,可得小心了,若不得我心,到时就留玉儿在宫里了。”
水溶闻言挥了挥拳头,二人相视而笑,又胡诌了一些话,这才出了御书房,到了御花园找到黛玉,携黛玉出了宫,又过二日,与水域、卫若兰别过后,带着黛玉踏上了回扬州的路。
二人一路顺水而行,游山玩水,夜宿船上,因了这许多的时日,黛玉终是对水溶再无拘谨,夜夜睡得相当的自在了,由于休息得好,再加上水溶变着法子寻来黛玉合口的饭菜,黛玉的身体一天好过一天了,随行的尤三姐、紫鹃、雪雁等人看着都喜在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