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举双手鲜血淋漓……
而木必,正两眼发直,目视前方,无法稍动。
一支箭,贴着木必的脸颊,钉在地上微颤。
一丝鲜血,从木必的脸颊流下,若是再偏一点,就把他的脑袋射穿了。
“横握开弓法!”木必终于晃过神来,顾不上抹去面颊上的血迹,惊呼道:“居然真的可以横握开弓!”
张举苦笑,一根弩箭,正钉在他的左手小臂,穿了过去。
他用另一支手捂着伤口,可是鲜血还是顺着他垂下的左手,不断的流下,滴落在地上。
木必也在苦笑,或者说是惨笑……
“我……输了……。”木必扔下手中的弩,苦涩的道:“多谢……大人的不杀之恩。”
“这一局……应该算平局。”张举苦笑道。
……
刚刚那一刻,闭着眼睛的张举听到响动,睁眼正要射,却发现自己对准的地方空无一人。
他立刻意识到不对,于此同时,他也发现在自己对准的地方的一尺开外,木必手中的两架弩已经举起来了。
张举此时已经来不及躲闪了,他想起了自己正在苦练的横握开弓,一咬牙,在那仅有的时间里,将斜握的弓,整个放平。
而他习惯性的,一手捏着两支箭帮了他大忙。
一般的箭手,因为不会齐射,为了手的稳定,一次抽箭只抽一支。
而张举,因为练习齐射,所以掌握着同时握几根箭的技术。因此,他习惯性的一次抽箭两支,同时握在手里。这样不管是连射,还是齐射,都可以节省一些抽箭的时间。
手里有两支箭,这样射箭的时候,若是连射,射完一支后,手指一错,就可以换上另一只。
而齐射,两支同射的箭术并蒂,也是张举所掌握的,准头和变化最多的齐射方式。
刚刚,那点时间,只够他把弓放横,然后微微调整两支箭的位置,同时射了出去。
其中一支,将那落地的枯枝射断,而另一支则贴着木必的脸,钉在了地上。
而木必的两支弩箭,都撞在了平放的弓臂上,一个贴着张举的肩头被弹飞了,一个却穿进了张举的右手小臂。
所以,张举说是打平了。
因为张举没死,严格来说是运气。
横握弓法,就是把弓横放在左臂上,右手拉弦。
这样射箭,不仅弓无法开满,而且会影响准头和力度。
张举是个研究箭术的疯子,所以才会练这个,刚刚木必如果离他远一些,张举横握开弓,射程就不够了。如果木必不是算得这么好,刚好对着张举的胸膛,那不过四指宽的弓臂也挡不住弩箭。
当然,如果没有张举这样的高超箭术,运气也无从谈起。
首先横握开弓不是谁都会的,也没人有张举这样的准度,可以同时射两支,一个射枯枝,一个还可以刚刚好划破木必的脸颊。
说到底,张举并不想要射杀木必,他知道陆炳只是要收服木必,利用傈僳族寻找白莲教的老巢。
但实际上,张举知道,自己有一箭,还是偏了。
张举其实没想划破木必的脸,可是因为时间太短,来不及调整箭,所以偏了一点点。
当然,张举是不会告诉木必的。他发现,这样的结果,震慑力好像更好一些呐!
木必自然不知道张举的心里活动,他以为张举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还不对自己下杀手,只是划破自己的脸,是在给自己一些警告。
自己若是再不识抬举,就真的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木必连忙上前,去帮张举包扎,一边讨教横握开弓的窍门。
其实,数箭齐射,也不都是同时放箭,有时候会用手指控制射出的前后顺序,来保证准头,这也就是张举能够齐射的时候保持准头的原因。
而在不同的情况下,用的开弓方式也不同。射箭也不都是将弓拿的竖直,为了角度,会有不同的倾斜。
只是没人能完全平放后,还能有这样的准头。
两人交流起箭术来,竟然有些惺惺相惜的感觉。
当木必和张举走出山林的时候,木必很坦然的承认了自己的失败。
当木必将最后交战的过程细细讲出来后,傈僳人竟然充分理解了木必。
傈僳人都是好猎手,他们懂箭,那样的情况下,他们没人能做的比木必更好。更重要的是,他们佩服强者,尤其是箭术超群的强者。
木必坦然的走到陆炳面前,双膝下跪,伏在地上道:“大人,我败了,我服了,我愿意用生命来换取您的原谅,只是……希望大人可以放过那几个猎人……他们只是听从我的吩咐,并非主谋!”
陆炳似笑非笑,一旁的张举已经削断箭杆,将弩箭拔出。这箭穿肉而过,没有伤到筋骨,止血包扎后,没有大碍。
傈僳族人见头人跪在地上,有些骚动。
陆炳扫视一圈后,对木必道:“你服气了,我看你的族人却还不服气。”
木必抬起头,陆炳却没有给他开口的机会,而是对着傈僳族人大声道:“你们不服气,想救你们头人,本大人就给你们个机会。听说你们傈僳族有数种绝技,你们可以用你们擅长的绝技来挑战,只要你们赢了任何一局,我就饶了你们的括木必扒!”
傈僳族人面面相觑,最终只能相信陆炳所言非虚。
有几名勇士,在族人的推举下,走了出来。
傈僳族的传统活动多源于生产和生活,内容丰富,形式多样,融娱乐与健身于一体。比如有顶杠、荡秋千、爬刀杆、摔跤、砍竹杆、溜索竞渡、拿石头等。这些看似游戏的活动,却奠定了傈僳人在山林中摸爬滚打的基础,还强壮了身体。是没有接触过的普通人,难以掌握的技巧。
第一个勇士,长得五大三粗,他要挑战的是顶杠。
顶杠是一种非常简单、方便而有趣的游戏。无需特殊场地和器材,只需一根木杠和一小块平地即可。用一根长约一丈左右、碗口粗的木头作顶杠,然后在地上画出一个圆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