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大人需要老夫如何,请直说吧!”张孚敬最终叹息一声,问陆炳道。
“很简单,请大人上折,致仕!”陆炳见此,微笑却坚定道。
张孚敬听了,再叹一声。
陆炳见张孚敬还没有下决心,再加一个筹码道:“本官的能量,大人是看到了,只要大人肯给皇上一个台阶下,本官一定想方设法,让张大人再回来,主持大局!
张孚敬一听,直直的看着陆炳。
陆炳正色,自信满满。
张孚敬衡量了下利弊,再三考虑了陆炳所言,想到陆炳这半年做出的大事,无可奈何之下,最终选择相信了陆炳。
“好,就依陆大人所言,还望陆大人不要忘了今日之诺!”张孚敬也站起身来,拱手道。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陆炳肯定的抱拳道
……
陆炳和张孚敬沟通了一下之后的行动,便告辞走出了张府。
站在张府门前,陆炳不禁哈哈一笑。
陆炳如何不知道陈洪的打算,陈洪想让自己和张孚敬正面冲突,他好坐山观虎斗,捡那渔翁之利。
陈洪怎么也想不到,一切早就在陆炳的衡量之中,陆炳就是要掀起滔天之浪,让张孚敬避无可避,然后快刀斩乱麻,免得夜长梦多。这事儿,拖的越久,对陆炳也越不利……而且,陈洪把张孚敬想的也太傻了,枉费他和这些文官斗了这么久,居然还是把不准张孚敬这样文人的脉。
第二天,张孚敬上奏嘉靖帝,以年老体衰为由,请求致仕。
嘉靖帝挽留再三,张孚敬坚决要求致仕。
嘉靖帝无奈,准奏。
然后嘉靖帝提拔方献夫入阁,接任首辅一职。
嘉靖帝也在挣的盆满钵满后,对于参与马市案的人故意放水,使这件事逐渐平息了下去。
而且,因为嘉靖帝觉得马市案,牵扯到那么多的官员,实在算是政治丑闻了,也就没有声张,老百姓们并不知道内情,因此那些参与马市的官员也就变相的保住了名誉。
这件事情,最大的受益者并不是陆炳,而是嘉靖帝,不仅仅挣了几百万两,还同时打压了东厂和文官集团,另外扶植起锦衣卫和这三方三足鼎立,虽然目前锦衣卫的势力还弱小,但是有一个深受信任的陆炳在,足以和那两方纠缠,嘉靖帝的统治地位也就更加牢固。
陈洪很不甘心,陆炳不仅毫无损伤,反而更受嘉靖帝宠信。但是现在的陆炳已经今非昔比,陈洪也只能偃旗息鼓,再做打算。不过,能够从马市案中抽身,还保住了东厂厂督之职,陈洪也心满意足了。
方献夫因为搭上陆炳这条线,顺利的再进一步,也很满意。
那些参与马市者,虽然破了财,但也免了灾,算是皆大欢喜了。
这股牵扯到半个大明朝的风浪,就这么虎头蛇尾的消散了。
就这样,嘉靖十一年的八月,慢慢的过去了,九月深秋,丰收在即。
陆炳度过了一段难得的清闲时光,每日去北镇抚司点个卯,处理一些日常公务。经过马市案,大明朝也没人不开眼来找他麻烦,实在是过的很顺心。
薛洋跟随梁旭东,负责诏狱的事宜,张举则接了周斌的职务,负责北镇抚司的防务。杨森、蒋石头则跟着陆炳厮混。他们几人的功夫,北镇抚司的锦衣卫们是见识过的,又是主官的亲信,在北镇抚司,他们也混的如鱼得水。
刘彪身体慢慢的恢复了过来,只是受伤太重,陆炳让他继续休养,好透了再来帮手,孙权和黄莲儿则负责保护和照顾他,以免再出什么事儿。
黄杜贤和其夫人便在陆炳家中住下了,和陆炳的父母以及石头的嬷嬷,因为年纪相仿,相交甚厚,过的也算是逍遥自在。
倒是朱六和董海,还在北地继续处理一些收尾的事件,反而难享清闲。
一日,陆炳从北镇抚司回来,还没到陆府,就远远的看见府中管家陆安站在门口,伸着脖子张望。
陆炳大马上前,笑着喝道:“干什么呐?”
陆安一见陆炳,大喜道:“少爷,您可回来了!”
陆炳翩身下面,将马鞭和缰绳递给陆安,奇怪的道:“怎么了?平常也没见你小子来门口迎接过我啊!”
陆安接过马鞭和缰绳,笑的合不拢嘴道:“少爷,您快去大厅,老爷和夫人都在等着你呐!”
“今天是什么节日吗?”陆炳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还以为自己这几天忙的把什么重要的日子都忘了。
“少爷你就别问了!反正是有大事儿!”陆安笑呵呵的催促道。
“你这小子……”陆炳见他嘴还挺严实,笑骂着往大厅走去。
进了大厅,只见不仅仅陆松和老夫人在,还有太医李言闻也在一旁,笑眯眯的捋着胡子。
众人见陆炳进来,居然齐声大笑起来,连陆松都边咳嗽边笑出声来。
陆炳更加疑惑,不过还是礼貌的一拱手,笑着对李言闻道:“李太医又来给我父亲看病?真是辛苦您了!李家小兄弟没有来吗?”
李言闻自此上次来过陆府后,便和陆家交上了朋友,嘉靖帝也乐见其成,特意下旨,让李言闻为陆松调理身体。
那之后,李言闻便经常上门,有时李时珍也会跟父亲一起来。
李言闻笑着道:“犬子在后院,为石头针灸治疗头疾,顺便看看蒋总旗的耳朵,是否还能治愈。”
陆炳一听,忙问道:“那石头的耳朵还有救吗?”
“这个老夫还不知道,等会犬子出来了,大人自己问吧?”李言闻摇头晃脑道。
老夫人有些急不可耐道:“李太医这次前来,可不光是来看你父亲的。”
“哦?还有何事?”陆炳坐下,笑着问李言闻道。
“这几个月老夫一直在为尊夫人调理身体,今日老夫来给陆老爷把脉,顺便也给尊夫人把了把脉……尊夫人,有喜了!”李言闻笑眯眯的道。
“嗯……!”陆炳一听,跳了起来,又惊又喜,大声问道:“怜秋,有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