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渡云法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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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人性的温暖

观自在站在洞外,看着一路过来都是沉默的蓝君湛,他叹道:“一路过来,除了阿信说过他们情况的时候搭过一次话后,你就在也没有说过话了。是在想什么吗?”

蓝君湛背对着观自在,说道:“我只是在此之前都觉得在大曌的统治下,天下人都是福平安康。”他认为天下人都是富足安康的,即便在之前有那个老板的事情,但是在蓝君湛眼中,那只是一个人,天下之大,一个人再惨也就只是一个人,可是这里却是那么多的人。

他们困苦,他们潦倒,他们绝望。因为饥饿死去,因为疾病死去。

观自在叹了口气,“真是想不到你还会这么想。”

蓝君湛转过头。哭笑不得的看着观自在,说:“怎么,你是觉得我心里不该装下天下么?”

观自在摇摇头,“不是啊,我只是觉得太上止云那般的人,教出来的弟子的也应该都是闲云野鹤啊。”

蓝君湛听了不由得撇撇嘴,“闲云野鹤?认错人了吧!”

观自在耸耸肩,满不在乎的说:“行了,现在可没时间郁闷,先别说这个了。那些粮食可不够他们吃的,咱们再去这林子里别的地方看看,给他们弄点山鸡野兔什么的。给他们补补!”

蓝君湛点点头,接着脚一跺地,便一跃而起。

在以前,蓝君湛曾听人说过南陆泽州的荒凉,十万大山连绵不断,将这片古老的土地孤立在这片大陆上,外界的文明不曾进入,里面的文明也不曾传出。泽州仿佛是一个被世界遗弃的孤儿。

以前蓝君湛还不相信,可现在这一路走过来,蓝君湛不得不承认了。在寻找野味给瘟疫的人补身子的过程中,一只野味都没遇见,毒蛇倒是遇见了不少。

蓝君湛不由得郁闷起来,对观自在说道:“我说,你那时候的烤的鸡是从哪弄的啊,我怎么在这一个也没看到!”

观自在鄙夷的说:“你以为我是从野外抓的啊,我是从城市的集市里买的。泽州的野外除了毒蛇还是毒蛇!”

蓝君湛挠挠头,“那怎么办啊,他们还在洞里等着我们呢。”

观自在说:“我倒是知道去哪里弄吃的。”

“那你快说啊!卖什么关子?!”蓝君湛被他不紧不慢的语气逼得有些急了。

观自在手指向他们来时的地方,“那里,那里绝对有我们需要的东西。”

蓝君湛一愣,“你是说那些驻扎在那里的士兵?”

观自在一笑,笑得有些坏,说:“他们抢走了那些村民所有的食物,难道不该有些补偿?”

蓝君湛被他说得一愣,咯咯地笑了一声,好像找到了这几天恶气的抒发口。蓝君湛把骨头捏的嘎吱嘎吱响。

“好吧,那就去那找东西。顺便……好好为这么人出口气!”

在竹屋里,魏龙俊生气的向他手下的人大喊道:“这到底是谁干的!!谁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

在他的面前,躺着赤身裸体的两个士兵,他们身上的衣服都被扒光了,而且被人下了药,睡得很沉,到现在还没醒。其他魏俊龙手下的士兵都分站在两侧,战战兢兢。

魏俊龙大喝道:“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什么回事!”

其中一个胆子稍微大点的,站出来说道:“大概应该是昨天晚上的事情,他们是被人下了迷药,迷倒在树林中,今天早上巡夜的人才发现的。”

魏俊龙怒目:“他们要我们的衣服做什么!!”

那个人继续说:“昨夜看守瘟疫区的人说,有两个人并没有按照换班的时间来换班,而是提前了半个时辰。那波人,很可能就是想混进瘟疫区。”

魏俊龙的语气稍微变得好了点,不再有那么的气愤。“他们混进瘟疫区做什么?”

那人摇摇头,“不知道。不过,我还是建议长官赶紧派兵抓住他们。毕竟上头有交代,瘟疫区任何人都不准进入瘟疫区,所以还是赶紧把他们抓出来吧。”

魏俊龙的心情平静了下来,他坐在椅子上,喝了一口水。

过了半晌道:“你们说到底是为什么将这个不起眼的瘟疫区看得这么重要?”

那人神情变了变,舔了舔嘴唇,有些犹豫的说道:“长官恕我直言,上头的事情不是咱们这些小人物可以去探索的,我们只要安心地做自己分内的事就好了。一旦越界,后果可不是我们这些小人物能够承受的。”

魏俊龙沉默了许久,缓缓说道:“你说得对,我们这些小人物的确不该揣测上头的意思。他们随便翻下手,就能把我们碾死。”

那人微躬了下身子,便退回队伍。

门外突然有了声异响,接着一个嚣张的声音传进来:“你们惹上了你们的上头会被碾死,惹上了我们也同样会的!”

那嚣张的语气像是在魏俊龙已经熄灭的怒火上浇了油,将茶杯摔碎,骂道:“妈的!敢和老子这么说话!兄弟们走!咱们一起杀了他们,当下酒菜!”

接着魏俊龙便拿起剑冲了出去,众人见魏俊龙冲出去了,也跟着冲了出去。

门一瞬间被踹开,倒在了两旁。魏俊龙拿着剑怒视着他面前的两个年轻人,大喝道:“你们好的胆子,竟然敢闯瘟疫区,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么!”

观自在坏笑着,说道:“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但是我知道你再向前一步就死定了。”

魏俊龙咬了咬牙,恶狠狠地说:“呸!你也不怕风大闪了舌头!我会死,我先让你死!”说罢,便提剑冲上来。观自在也不躲,拽下手中的线,魏俊龙只是觉得头顶的天忽然有了层灰色。

观自在扭头对蓝君湛得意地说:“你看,我就说了吧,奇痒粉很好用的啊!”

“大爷大爷,这么多的东西我是在背不动啊!你给小的少点啊,求求大爷了!”

“少废话!还是个当兵的呢,背这么点东西就累了啊!快点!”

不敢怒也不敢言的士兵背起一大袋子的面饼,艰难的跟上前面的队伍,向瘟疫区里前进。

蓝君湛说道:“还真没看出来,你还有点当个吝啬商人的材料。”

观自在听出他口中的调笑,撇撇嘴:“什么呀,你是不知道,和他们这种人一旦有一点的退让那么他们就会得寸进尺,千万不能给他们好脸!”

说罢,便转过身对士兵凶神恶煞地说:“快点!中午前还不能把食物背到灾民那去,就在你们身上再下奇痒粉!”

听到了观自在的威胁,士兵们抖了三抖,马上加快速度像山里走。

“妈的!”魏俊龙走在最前面,低低的骂了一声。被派过来看守瘟疫区毫无油水可捞的地方很来就是有十分的怨气,如今又被两个人抓起来当苦力,恐怕他这个百夫长是全九州当得最窝囊的一个了。

魏俊龙忽然发现他眼前掠过一道身影,他抬眼一看是和那个臭小子一起的,却没怎么说过话。魏俊龙还以为他是个哑巴。他恶狠狠说:“看个屁!”相较之观自在,这个看起来弱弱的人好欺负得多。可谁知道那人回过头看了他一眼,只是那一眼就让魏俊龙不寒而栗,仿佛那眼神是来自最冰冷的寒域里一样,没有一丝的情感。又好像是一座大山压在他的身上,几乎要跪下。

还好只是一瞬间,随即那人就转过头,向前走去了。

魏俊龙艰难地咽下口唾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