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下正义第一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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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怪事迭出

关重道:“此人真不愧是'鸟王‘!”

吴莫忧冷哼一声,道:“他分明是在炫耀驭鸟本领,他越如此,我偏不服他!”

大家皆是忍俊不禁。

叶天扬道:“义父,此人亦是邪派中人么?”

向天行道:“他倒从未听说有何劣迹,恐怕不能列为邪派人物,不知为何要救昆仑老怪。”

叶天扬“哦”了一声,脸上露出了笑容。

唐万里道:“想不到昆仑老怪这等人物也这么无耻,居然来这一手!”

唐老太道:“万里,若有信义还会走黑道么?”

唐万里道:“您说的是。”

吴莫忧道:“对了天扬哥哥,从未听你提过练成了接引大法,你是何时练成的?”

叶天扬笑笑道:“我才练了不久,也不知算不算练成了。”

众人知他谦虚,纷纷恭喜他又练成了一门奇功。他们说得热闹,那边乔大海却没停下。他趁昆仑老怪的手下们斗志全无,率领三大门户的高手和正通镖局的镖师们将对方一网成擒。

这日天刚放明,四周一片静悄悄。栖蝶院中,叶天扬坐在茉莉树下,手握一管玉箫吹奏着哀婉凄绝的曲子,一曲吹罢不禁泪流满面。忽然他听到身后有人拍手,回头一看,原来是向海蝶。

叶天扬连忙抹去眼泪,道:“你怎么起得这么早?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

向海蝶道:“不,我也该晨读了。”

叶天扬道:“那就好。”

向海蝶道:“今日并无要事,你又为何起得这么早?”

叶天扬道:“我睡不着便出来坐坐,哪知想着事情不知不觉天就亮了。”

向海蝶道:“不错,黑夜转瞬即过,光明终将到来。”

叶天扬道:“说得好!”

向海蝶道:“你的箫声如此低沉哀拗,假如我没听错,吹的是苏东坡的《江城子》吧?是不是又想家人了?”

叶天扬道:“看来真没什么瞒得了你。”

向海蝶幽幽地道:“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吟着她亦痴了,两行珠泪不由自主地淌了下来。

叶天扬取出丝帕,替她擦干泪水,笑道:“我难过大概还算情有可原,你又是所为何来呢?”

向海蝶娇声道:“我想体会一下你和东坡居士的感受嘛!”

叶天扬道:“'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虽然我家出事不过数月,而我亦非两鬓如霜,但是这段时间发生了这么多事,就如过了许多年一样,我想此刻若与爹娘相见,只怕他们也会觉得我变得认不出来了。”

说到最后又哽咽起来。

向海蝶道:“短短时光你已从一个只会吟诗作画的书生变成了武林中大放异彩的人物,的确是判若两人了。”

叶天扬黯然道:“生逢乱世,书生何用。若非吴伯带我来到这里,或你们没有收留我,我可能早就丢了性命,而且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已有一身武功。”

向海蝶道:“是啊,这是何等奇妙的缘份,如今我越来越相信世间的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了!”

叶天扬道:“不错,一切都是上天的安排。”

向海蝶道:“我还没去过苏州,什么时候我们去苏州玩几天,顺便去你家看看。”

叶天扬明白她的意思,道:“我早就想去看看他们的冢了,等铲除了这期江南分会,如果有空,我们就去。”

说完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

向海蝶道:“怎么了,为何叹气?”

叶天扬道:“小蝶,我很惭愧。”

向海蝶道:“何事惭愧?”

叶天扬道:“才刚吹箫时我想到的全是娘和吴伯,大哥嫂子倒还罢了,但我居然连爹也不想,我觉得自己很不孝。”

向海蝶道:“怎会如此?你刚来的时候不是常常想念伯父的么?”

叶天扬苦笑道:“不知为什么,才刚我已经使劲想爹了,但就是思念不起来。”

向海蝶道:“这倒是非常奇怪。”

叶天扬道:“其实奇怪的事远不只这一桩,还有许多事太惊世骇俗,我都没对你们说。”

向海蝶道:“哦,说来听听。”

叶天扬道:”只是这些梦不是恐怖至极,就是无比离奇,我还是不说了。“

向海蝶道:”我不怕,你说。“

叶天扬笑笑,道:”义父传我天道气功运气之法的当晚我做了个很奇怪的梦,我梦到一个地方,此处无比黑暗阴森,但到处是火,借着火光我看到密密麻麻的'人',其中不仅有我国的,还有无数其它肤色和长相的,一看就是域外的。他们有的身上爬满了蛆或其它虫子,有的落在火里,都在不停地哀嚎。这时有个非常亲切的声音告诉我,这些并不是人,而是死去之人的魂,人死后肉体会消亡,魂却永不会消亡。这里的虫是不死的,火是不灭的,任何人的魂落到这里都将长久地遭到火烧,虫咬。世人个个有罪,均须悔改,死后会不会来到这里取决于各人在世时有没有悔改,最终达到生命重生。所谓重生就是活得圣洁,无条件地爱每个人,因为最初的人是非常圣洁,且只有爱,没有恨的。那个声音还让我不可随意杀人,除了不得不杀之人都要尽量留人性命,只要人活着就还有悔改的机会,呼吸一停,魂的归宿是哪里就定局了。”

向海蝶吓得脸更白了,道:“老话不是说一死百了么,怎么会是这样?“

叶天扬道:”这倒不一定,世上有许多事是以讹传讹流传下来的,老话未必都对,毕竟死去之人无法回来告诉我们,人死后到底是什么情况,其实谁也不知。“

向海蝶道:”但既要圣洁,又要大爱,实在不易做到。”

叶天扬道:“的确很难,但若果真如此,无论再苦再难也要悔改,努力重生,即使牺牲生命也比将来落到那里好得多。死亡至少是人能够承受的,而任何人的魂都无法忍受那些煎熬,却又无处可逃,唯有无止境地受下去。“

向海蝶愣了一会,道:”这个梦也不知从何而来,如此荒诞不经,我觉得不必当真。“

叶天扬道:”当时我也这么想,哪知第二天夜里又做了两个梦。第一个梦里我听见上个梦中那个声音呼唤我的名字,他叫了两遍,我没看到有人,就问他到底是谁,他没回答,却问我相不相信昨夜梦见之事。可能这个声音太亲切了,让我不信他会骗我,我竟毫不迟疑地说'我信'。接着他又问我愿不愿一切都信他,有种莫名的感动让我再次脱口而出说'我信',然后对方就不说话了。过了不知多久,我又做了个梦,梦里有个人在练剑气功夫,他的举手投足都很清晰。醒来后我照着梦里看到的练法一试,果真神妙无比,并且练后进境飞快。此后我常梦到一些没人教过的武功,后来都是一练即成,接引功夫也是这样练成的。”

向海蝶更是目瞪口呆,过了许久,道:“看来这些武功定是那人教你的。“

叶天扬道:”不错,否则哪里有这么巧,我一说信他,立刻就有人传我武功了,且还是在梦里传授的。“

向海蝶道:”你真的信他了?”

叶天扬道:“我说信他之际便是真诚的,如今他传了我这么多武功,都是铁一般的事实,我当然更加深信不疑了。”

向海蝶道:“这倒是。”

叶天扬道:“因此悔改之事也不能不信。“

向海蝶吁了口气,道:”我不是不愿悔改,但似金龙会中的那些恶人也要爱么?“

叶天扬道:”好,下回做梦时我向他问清楚,若是必须悔改的,不但我们要悔改,还要告诉每个人,教大家都悔改,努力重生。”

向海蝶点点头,道:”他没说悔改并重生了的人的魂将来的归宿是哪里么?“

叶天扬道:”这倒没有,到时我一起问罢。“

正说着,旁边忽然传来一阵嘈杂的鸟鸣声,二人齐齐转头一看,只见院墙上不知何时来了一大群鸟雀,眼睛直勾勾地望过来。

向海蝶惊呼道:“大清早的为何来了这么多鸟?”

这时吴莫忧房间的门开了,她一出来就看见了那些鸟,亦情不自禁地叫道:“天呐,怎么有这么多鸟!”

向海蝶道:“妹妹,快来。”

一转头,道:“咦,天扬哥,它们似乎都在盯着你看。”

吴莫忧快步来到,道:“是啊天扬哥哥,它们为何对我和姐姐不屑一顾,只是看你呢?”

向海蝶道:“天扬哥,你吹一首活泼些的曲子,看它们会有什么反应。”

叶天扬略一思索,举箫吹起了南宋词人辛弃疾的那首《青玉案》。欢快的曲子一起,向海蝶兴致勃勃地以歌相和,想不到围墙上的鸟儿们争先恐后地飞来,张开自己美丽的翅膀叽叽喳喳地欢叫着,同时随着音律的抑扬顿挫围着叶天扬时而高飞,时而低舞,似与向海蝶争宠。群鸟越转越快,三人看得眼花瞭乱,眼前全是一片五彩缤纷的羽毛,吴莫忧也情不自禁地舞蹈起来。一曲奏毕,院子里停满了各种各色的鸟雀,三人看得更是咋舌难下。

叶天扬道:“对不住,欢快的曲子我只会吹这一首。”

吴莫忧笑道:“即使你会的再多,吹得再好,恐怕咱们这个院子也接待不了更多'客人'了!”

话音刚落,向海蝶轻呼道:“我知道了,这些鸟儿是被天扬哥的箫声引来的!”

吴莫忧道:“难道天扬哥哥也如那慕容庆一样练成驭鸟术了?”

叶天扬道:“我哪里有那等本领。”

吴莫忧蛾眉一蹙道:“然则到底是怎么回事?”

向海蝶道:“二叔也会吹箫,且箫艺不在天扬哥之下。但他吹箫时从未有鸟儿循声而至,是以我敢说这些鸟儿绝非单为箫声而来。”

吴莫忧道:“你方才明明说它们是被箫声引来的。”

向海蝶笑道:“其实箫声只是个饵,鸟儿真正感兴趣的是天扬哥这个人,但必须先有箫声传去,鸟儿们才会发现这里有个如此吸引它们的人。”

吴莫忧一怔,道:“怎么会有这样的事!”

向海蝶道:“具体的原因我还无法说得十分透彻,既是好事,便多多益善,我们实也无须事事都弄个清楚。”

她一边说,一边柔情似水地看着叶天扬,吴莫忧见了倏然变色。向海蝶立刻察觉到了,唯有苦笑不已。

正在尴尬之际,叶天扬突然对着院角仅剩的两株古树朗声道:“足下既然来了,为何不敢现身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