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武侠天下正义第一镖
4055000000038

第38章 一战服人

吴莫忧正欲上前叫阵,鲁玉春和谢常青齐道:“吴姑娘,这三个让给咱们吧!”

说话间二人已经到了中央。吴莫忧心知他俩亦想显显本领,笑笑退了下来。

鲁玉春道:“三位,咱们玩玩如何?”

没想到三个黑衣人并不答话,依旧面无表情。鲁玉春与谢常青成名已久,何曾被人如此蔑视,二话不说便一同攻了上去。不过二人丝毫不敢轻看对方,起手全是虚招,所谓虚招就是招式凌厉,却丝毫不带内劲,目的在于试探对方的深浅,想不到对方还是纹丝不动,二人再也按捺不住怒火,索性放弃试探,用足内力直攻对方要害。这一来对方亦拔剑出招了,而且一出手便可看出他们相互间的配合妙到毫巅,三支长剑如同毒蛇吐信一般围着二人,很快将二人圈入了一片剑网中。鲁玉春迭遇险情身上直冒冷汗,连忙运足内力双掌推出,稍稍荡开对方的剑,趁机迅速撩起袍子,从腰间取出兵器,一对精钢所铸的铁笔。这下他如虎添翼,双笔连演绝招,总算扳回了几分劣势。而谢常青还是凭一双肉掌苦苦支撑,斗到紧处一名黑衣人的剑竟从匪夷所思的方位攻来,眼看就要刺到他身上了,在这电光石火之间他暗运内力一震双腕的机括,袖中陡然弹出两柄短剑,一柄封开对方来剑,另一柄则直刺对方咽喉,这一手既快又准,出招的时机亦拿捏得恰到好处。

乔大海情不自禁地叫道:“谢舵主好俊的袖中剑!”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这名黑衣人虽然束手无策了,可他旁边的一名黑衣人疾出一剑挡开了谢常青这招,然后剑阵重新轮转起来,又将鲁玉春与谢常青淹没在其中。这时韩天鸣与莫不凡对视一眼,互一点头,各自取出兵器,闯入剑阵。

叶天扬想起了吴莫忧抓来的灰衣人,将其从角落里抱过来,却发现他早已气绝身亡了。

向海蝶道:“定是对方两人受伤以后,为其疗伤那人自忖已经顾不了他,就趁我们不注意悄悄将他结果了,以免他受刑不过,供出他们的秘密。”

乔大海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呢?”

向海蝶道:“对方先是派人监视我们,此人被擒后又立刻遣人来救,反应不可谓不快。再看这些人配合如此默契,绝非因利结盟的临时组合,我觉得其背后必是一个非常庞大的组织。”

吴莫忧道:“是啊,这些人撞剑的撞剑,咬毒的咬毒,一看保不住同伴了就杀之灭口,这般训练有素的确不似乌合之众。但他们真的对自己的组合如此忠诚么?”

向海蝶道:“不,黑道中人多数都很自私,怎会不爱惜自己的性命?里面一定另有缘故。”

吴莫忧道:“我也这么想,只是他们为何宁肯自尽,也不愿弃暗投明呢?”

叶天扬道:“我看他们多半是被其组织下了某种禁制,就算官府不杀他们,他们亦无法活下去,而且禁制发作后必定还要吃尽苦头,所以当他们失去再战之能,或者逃生无望时宁愿自尽,免得将来多受活罪。又或者他们有师长亲友被其组织扣为了人质,那么他们就希望组织会因为自己宁死不降的忠诚表现,守约放了自己的亲友。”

诸人深觉有理,点头不已。大家的目光回到场内,发现四大门户的当家虽然破天荒地联手出战了,仍是岌岌可危。

乔大海眉头一皱道:“张彪,我们也上。”

张彪应了一声,二人各从背后取出两支铁尺,双手各握一支,一起奔入阵中,然而依旧犹如石沉大海,眨眼即被狂滔巨浪吞没了。

向天行道:“不对啊,方才以二打三是这样,如今以六对三了,怎么局面还是如此?”

他与叶天扬急得火烧火燎,纵然极不愿意参与围攻,可是再不下场救人又怕六人被对方所伤,正在犹豫,向海蝶忽道:“我知道是什么道理了!”

谁知她刚说完便仰面而倒,幸好向天行眼疾手快将其一把抱住,只见她的脸上已是一片苍白。

向天行为其一把脉,顿时长出了一口气,道:“这段时间她太累了,好在并无大碍,与她输些真气即可。”

叶天扬立道:“义父,让我来。”

说着在向海蝶的身后坐下,运起内力,伸出双掌按在其背心大穴上。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向海蝶的脸上渐渐有了血色,几人这才松了口气。然而常言道情人眼中容不下一粒沙子,吴莫忧看着叶天扬无比紧张的样子却是面色骤变。再过片刻,向海蝶便悠悠醒转,见是叶天扬将自己救醒,甜甜一笑,轻轻道了声“谢谢”。虽然只是简单的两个字,谁都看得出其中不止感谢之情,更多的是一种亲人间的温暖。吴莫忧看了愈觉难过,立刻转过身,两行珠泪悄然滑落。

向海蝶苦笑道:“我的身子实在太不争气了。”

向天行道:“不要紧,回去后让你娘给你好好调养调养!”

向海蝶笑笑,眼光一瞥,看见场中的己方六人满脸是汗青筋毕露,忙用微弱的声音道:“爹,快让他们都退出来。”

向天行道:“此刻他们已是身不由己,哪里还能退得出来。”

向海蝶道:“但再打下去,他们只怕性命难保!”

向天行无奈地道:“我也去帮忙罢!”

向海蝶道:“万万不可,现在不仅不能再投入人去,还要尽快助他们撤出来!”

她这一急竟呛出一口血来。

几人又是一惊,她摆摆手,取出手绢,拭去嘴角的鲜血,轻叹一声,道:“除非有人替下他们还能全身而退,否则再去多少人也无济于事。”

谁知话音刚落,吴莫忧猛地拔出剑来,冲入阵中,喝道:“诸位下去歇歇,他们三个交给我!”

长剑一展便接过了对方的攻势。阵中的六人已是筋疲力尽,脸上再挂不住也只得退了出去。吴莫忧的剑招虽然疾如闪电气势非凡,还是冲不破对方织就的剑网,十余合后亦被对方缠住,再过一盏茶的功夫更是守多攻少,全身大汗淋漓。

向海蝶道:“爹,天扬哥,若是你们一起入阵替下莫忧,可有把握退得出来?”

向天行尚在沉吟,叶天扬道:“义父,孩儿先去试试,若是不成,您再下来助我。”

不等向天行回答,他已赤手空拳地闯入阵中,道:“莫忧,你也下去休息,这里让给我!”

吴莫忧冷冷地道:“不,不打赢他们绝不退!”

叶天扬道:“莫忧,现在不是赌气的时候,听我的话快快退下。”

可吴莫忧还是闷头哑斗,既不说话,也丝毫没有退下的意思。叶天扬不知她葫芦里卖什么药,只得打着再说。直到此际他才明白,原来对方三人心意相通,互相保护和支援,剑法虽非绝顶霸道,剑阵轮转之际却如长江之水滔滔不绝,充满了张力和韧性,正所谓抽刀断水水更流,对手内力再强亦如打在棉花上完全徒劳,而且一旦被其缠上便难以脱身了。

他更急了,大喝道:“莫忧,大局为重,快退出去!”

想不到吴莫忧不仅仍旧不理,反而娇喝一声腾身而起,施出一招“横扫万钧”遍袭对方三人。这一招果然威力无匹,眼看着就能伤了其中的一人,又是其身旁之人及时递出一剑化解了吴莫忧这招。同时对方另一人却趁吴莫忧门户大开回剑不及之机当胸刺来,幸好叶天扬急发一掌荡开他的剑,吴莫忧才逃过一劫。饶是如此,她也惊出了一身冷汗。

众人看得心惊肉跳,向海蝶更是面色凝重,高喊道:“莫忧妹妹,你如此不珍惜自己的性命,对得起含辛茹苦把你养大的爷爷么?”

听她提到爷爷,吴莫忧不禁浑身一震眼泪盈眶,接着不声不响地配合叶天扬的招数疾攻三剑,见对方的剑阵稍有缝隙便退了出来。但她并未走向众人,而是径直到了角落里坐下发起呆来,不一会竟淌下了眼泪。向海蝶看到了,颤颤巍巍地走过来,取出自己的丝帕,递到她面前,不想她却视若无睹。

向海蝶道:“假如是我哪里做的不对,冒犯妹妹了,我跟妹妹道歉!”

吴莫忧只得接下丝帕,吞吞吐吐地道:“和姐姐无关,我打不过他们生自己的气,静一静就好了。天扬哥哥还在苦战,你是我们的军师,快去指挥大局。”

向海蝶道:“无妨,我相信天扬哥纵使退不出来,亦不至这么快受伤的。妹妹如未生我的气,我们就过去一同为天扬哥助阵。”

她这么一说,吴莫忧只好起身,扶她回到场边。

正在此时,叶天扬终于抽出了长剑,道:“来而不往非礼也,你们也瞧瞧我的剑法!”

说完使出一招“夜战八方”,一波强大无匹的剑气横卷而去,将对方齐齐迫退一丈。接着潇洒一笑,转身而回。

向天行父女及吴莫忧均情不自禁地喝起彩来,乔大海,张彪,和四大门户的当家则是惊得目瞪口呆。

向天行道:“天扬你也真是的,对付这等强敌起初为何还不肯用剑呢?”

叶天扬道:“对不住义父,让您担忧了。天扬并非托大,而是难得遇到这等高手,我想借他们检验一下自己掌上和剑上的造诣,看看我的成就到底到什么程度了。”

向海蝶更是难抑兴奋之情,笑道:“天扬哥,你太了不起了!你知道么,这三百年来可以独力抗衡蛛丝剑阵丝毫不落下风,又能从剑阵中从容而退的人还没几个呢!”

话音刚落,向天行和四大门户的当家都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阵惊呼。

谢常青道:“向姑娘,你是说他们使的就是三百年前横扫武林的蛛丝剑阵?”

向海蝶道:“不错。我曾在一部奇书中看过对这座剑阵的介绍,顾名思义它似一张弹性极大的蛛网,无论对手是一人入阵还是十人入阵并无分别,而且入阵之人太多反而会令彼此都缚手缚脚施展不开。据书上记载,大约在三百年前,曾有近百位武林中的特级高手联手挑战创立蛛丝剑阵的天残门,谁知竟被困于五座'蛛丝剑阵'中活活累死,这便如同蚊蝇飞蛾堕入蛛网,最后必是力竭被吃之局。”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向天行道:“怪不得你竭力阻止我们入阵,原来是这个道理。”

吴莫忧道:“咦,那三个人为何还是既不走也不动手呢?难道是方才打得累了,须调息一阵才有力气回去么?”

众人一看,三个黑衣人果然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脸上也依旧毫无表情。

向海蝶笑道:“他们并非不想回去,而是同伴都死了,他们就走不了了。”

吴莫忧道:“这是为何?”

向海蝶道:“这个门户既称天残门,门下当然个个是又瞎又哑之人了。大家请看,他们三个人的眼睛虽然长得与常人无异,眼珠子却是丝毫不转的。大家再想想,他们入得门来可曾说过只言片语?且为何我们不进攻,他们亦是一动不动,非要等我们出招以后,他们才开始大展身手呢?”

向天行豁然一省,道:“你是说他们必须依仗听风辨器之功才能与人动手,所以要待我们先出招,他们才能后发制人?”

向海蝶微微颔首。

叶天扬打趣道:“乔大人,他们怕是要在府上常住了。”

乔大海的眉头不觉皱到了一块,道:“这些残废之人连自己的栖身之地都找不到,留着他们对办案有何帮助?可是若要将他们下监,咱们又难以近其之身,这可如何是好?向大侠,叶少侠,还请帮我把他们撵出去吧。”

乔大海到底眼光毒辣,方才他不仅见识到了叶天扬与吴莫忧的武功,亦看到了向海蝶的才慧,于是他认清了一件事情,便是正通镖局果然人才济济,实力远在四大门户之上。而且在他想来,叶天扬这等年轻人的武功已经如此惊人,向天行是正通镖局的当家人,其成就自然更加深不可测了,因此毫不犹豫地向他和叶天扬求助。

不想向天行与叶天扬尚未开口,向海蝶却道:“大人如此抬举咱们,就由我献丑罢!”

向天行等三人正在纳闷,只见她左腕一扬,一蓬暗器便飞向了三名黑衣人。紧接着她将右腕一抬,又是一蓬银芒向对方飞去。前面的暗器呼啸而去,对方三人听到暗器破空之声,立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一时叮当声不绝于耳,暗器纷纷坠地。三人想当然地以为后面没有暗器了,正在收剑归鞘,一片细小暗器无声无息地飞到,尽数射中了他们。三人齐齐倒下,厅中登时响起一阵喝彩声。

吴莫忧道:“姐姐,你是何时练成如此精妙的暗器手法的?”

向海蝶笑道:“我几时练过什么手法了,这是因为后面的银针远比前面的透骨钉要小要轻,不仅飞速慢得多,飞行中的风声也是轻不可闻,所以用这个暗器组合对付这样的敌人最合适不过,正可趁其不备一举奏功!”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

向海蝶突然叹了口气,道:“乔大人,恕我直言,从今夜的情势来看,江宁府想在短期内破获此案怕是难上加难。”

此言一出,除了叶天扬面不改色之外,其余各人均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