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认识?”
唐浩微微一笑,拿起来自己把玩着,这才叹气道:“这玉牌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上面也就只有三个字,雍王府,其实我们这坐生意的和做官的一样,随时得知道这朝廷里面有那些人,不然要是有天招惹了不该招惹的人,即使有钱也不一定能保得住!”
说完,缓缓的坐在了椅子上,笑着问道:“岳老爷,你说对吗?”
岳怀仁的脸色一沉,道:“你这是在警告我?”
“这倒不是!”
唐浩非常果断的说道,然后微微叹口气,道:“我在提醒你。”
“那谢谢你的提醒了!”
岳怀仁显然丝毫的不领情,然后淡淡的说道:“不过要让我把那批货让出来,这可完全没有可能吗?”
“完全没有可能?”
唐浩低低笑道,然后微微摇头,道:“要是我说这货八爷,九爷,还有这运司衙门的徐大人也有份,不知道你是否依然不愿意割爱?”
岳怀仁的脸色微微一遍,惊讶道:“八爷,九爷?”
不过却立即笑道:“我不知道你说的是什么八爷什么九爷,我不认识?”
这岳怀仁口口声声说不认识,不过这脸上的表情却出卖他。
唐浩把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这扬州可是这京城老八,老九的地盘,这岳怀仁的兄弟那可是三品的京官,要是说他连这老八,老九都不认识,那简直就是笑话一般。于是微微一笑,道:“原来你不认识啊,很不错,那么我就去给九爷说说,这说扬州的岳怀仁岳老爷已经不认识他了,还真不知道他是什么样子的反应?”
岳怀仁地脸色不由的微微一变,惊讶道:“你认识九爷?”
唐浩毫不客气的点点头,道:“自然认识。这前天还在在一起说过话,这九爷现在已经在扬州了,不知道传你岳老爷去叙叙旧没有?哦,我忘记了,您老人家可不认识这九爷,自然不会传你了。”
唐浩笑眯眯的说道,仿佛这事情不过是件非常小的事情。而且这脸上也看不出其他的表情,不过在岳怀仁眼里,这唐浩简直就是一只狐狸,正在哪里得意的摇着尾巴。
看岳怀仁沉默不语,唐浩再次道:“对了,你要是不相信,可以去问问徐治徐大人,托京城几位爷的福,我和徐大人倒也是熟人。”
徐治和唐浩地关系颇为密切,这岳怀仁多少也有些风声。自然也相信这话不假,于是沉声的问道:“你到底想怎么样?”
唐浩微微一笑,道:“我只想要你的那批货而已,并没有其他什么意思。“要是我不给呢!”
岳怀仁仍旧不肯松口,毕竟这是面子问题。
“很简单……”
唐浩毫不在意的耸耸肩膀,道:“要是不给,那么我就请人查查你岳老爷的账,看你这税银是不是都缴足了。要是有偷税漏税的话,我想说不定倒时候令兄也得大义灭亲不是?三品的京官啊,可不那么容易就当上去地,而且前途无量啊!”
岳怀仁的脸色微微的颤抖起来。带着一丝怒气道:“你无耻!”
唐浩的脸色一沉,道:“岳老爷,我尊敬你称呼你一声老爷,你别给脸不要脸,惹火了我,你的日子同样不好过!”
现在的唐浩,已经是转为赤裸裸的威胁了。
“你……”
岳怀仁怒道。这脸上的肥肉开始微微颤抖起来。
“你最好考虑清楚了!”
唐浩见此。补充道,端起了桌子上的茶杯。慢悠悠的喝了一口,这才道:“我地耐心非常有限!”
现在的唐浩显得高深莫测,同时也咄咄逼人,这岳怀仁越来越看不透他的虚实,而且最重要的一点,现在是面子问题,还是性命问题,要是这人真的和京城的几位贝勒关系不错,那么要是自己答应,后果真的很严重,正如他所说,就算自己的兄弟也不一定救得了自己,三品官是不小,但是对于这大官,王子贝勒多如牛毛地京城而言,这三品官实在算不了什么,但是要自己白白的把货物给他,面子上多少也过不起。
或许由于这老爷当惯了,这心里的犹豫不决直接反映到了脸上。
把人逼急了,在给人一个台阶下,无疑是非常的策略,看着岳怀仁脸上地表情,唐浩放下茶杯,道:“当然,我也不会让你亏本,你只需要把杨家的订货取消,然后我按照每匹绸缎一两银子补给你,也算我请你喝茶。给你陪不是!当然,要是你不愿意,我也没有办法,我这人有个毛病,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到时候采用些过激的手段,那么我先在这里给你陪不是了!”
很简单的选择题,要不妥协,要不不妥协。
时间慢慢的过去,这岳怀仁的脸上地表情也不断地变化着,而这唐浩始终保持最好一丝淡然,仿佛这事情完全和自己没有任何的关系一样。
房间里面沉静地可怕。
“好,我答应你!”
岳怀仁非常不愿意的说道,想想来去,为了保险起见,还是答应为妙,然后再让人好好调查一下此人的来历。
唐浩哈哈一笑,站了起来,笑道:“那就谢谢岳老爷了,我唐某人做事向来都是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今日你岳老爷帮我唐某一把,我唐某自然记在心里。”
既然已经决定把货让给了唐浩,这岳怀仁心里即使在不舒服,还是拱手道:“好说!”
“唐某还有个不情之请,还想请岳老爷帮忙!”
唐浩再次笑道。
岳怀仁多少有些不满,强压这怒气,问道:“那你说……”
唐浩抬起手一指隔壁,笑道:“旁边的这些人,还劳烦岳老爷帮我当个说客,他日定有报答!”
岳怀仁的差点没有爆发出来,深深的一吸气,道:“那好,我帮你!”
说完,气呼呼的出了门。
唐浩微微一笑,跟了上去。
房间门被推开,那些商人不由的齐刷刷的看了过来,这岳怀仁也强忍着心中怒气,面带着一丝的微笑,唐浩自然也是如此。
走到自己的位置上之后,唐浩举起了酒杯,朝岳怀仁笑道:“岳老爷能如此慷慨,唐某感激不尽,借这杯薄酒,略表谢意!
岳怀仁逼于无奈,只有站了起来,举起杯子,哈哈一笑,道:“你竟然有这心思,那么我自然应该好好的支持你一下才是,区区一批货物,我岳怀仁还不放在眼里,明日我就派人去退了货,到时候你可得快些,可别被人抢了去。”
唐浩哈哈一笑,道:“岳老爷还请放心,胆敢抢我唐某人货的人,自然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话与其是对岳怀仁说的,还不如说是对在场的所有人说的,在场的商人听了,这心里不由的齐齐打了一个冷颤,虽说不清楚这人到底用了什么办法,让这岳怀仁松口,不过现在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岳怀仁已经答应让出这批货物,这其中定是大有。
这临江楼的酒菜虽然不错,不过这些商人吃来,却感觉丝毫没有味道,心中不由的纷纷的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自然也心不在焉,不过多少也决定了,等酒宴散后去问问这岳怀仁。
而在酒筵上,唐浩再没有丝毫提及让这些商人让货的事情,仅仅如一个主人家一样,热情的招呼着众人,不过他的笑容在这些人眼里看来,总感觉不怎么踏实。
酒宴散后,唐浩亲自一个个送这些商人离开临江楼,这才伸伸懒腰。
“唐老弟,你到底用了什么法子,这岳怀仁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
孔柒余有些心有余悸的说道。
唐浩微微一笑,道:“孔大哥,你尽管放心,这岳怀仁不好惹那是有人给他撑腰,要是有人比他撑腰的人更大,那么他也不过是只小猫,这世界就这么现实!”
“那你怎么让他放弃这批货物的?”
孔柒余还是有些奇怪。
“威胁!”
唐浩毫不犹豫的说道,“我给他说,要是他不把货物让给我,我就让人查他的帐,要是有偷税漏税,那么就算他兄弟也保不了了他,由于我的后台是京城的几位贝勒,这岳怀仁生意做这么大,你说他老老实实没有偷税漏税?那绝对不可能!”
孔柒余听了不由的呆了呆,然后微微摇头,道:“我说兄弟,你小子,简直……胆子太大了!”
唐浩哈哈一笑,道:“谢谢孔大哥赞赏,我看后日我们再去一次杨府,商量这购买他们货物的事情!”
大清早,杨德胜就起床,趁着天气好,在后院耍了一通拳,虽然已经六十多了,不过一直以来不但保养得好,而且锻炼得好,这腰也不酸,腿也不疼,这气力完全可以比得上一个年轻的壮小伙。
一通拳打下来,也花了不少的时间,这个时候太阳已经升起。
收拾了之后,去偏厅和家人用了早饭,然后这又去了一下作坊。
这个庄子叫杨庄,由于这里很多人都姓杨,而且多多少少和杨德胜有些亲戚关系,因此做为他们的东家,这杨德胜也没有亏待他们,而这些人也知道知恩图报,所以在杨德胜去作坊的时候,这里已经开始工作。
“父亲,你怎么又来了,不是让你好好休息吗?”
杨青略微有些责备,他是杨德胜的大儿子,按照这祖上传下来的规矩,这片家业那将由他来继承,而这杨青也没有让杨德胜失望,把这作坊打理的井井有条,这杨家的产的绸缎不仅仅闻名扬州,而且还是贡品,这一直是杨德胜最值得自豪的事情。
听杨青这么说,杨德胜微微一笑,道:“我都习惯了,你要让我呆着不来,我还真习惯,怎么样?今天这没有什么问题吧!”
杨青摇摇头,上前扶助杨德胜,道:“没有什么事情,和一前一样,那些掌柜定的货物,估计在赶几天大部分也就出来,到时候就可以让他们交银子取货了!”
杨德胜挥挥手,不让杨青扶他,道:“你也别扶我。我现在还走得动,竟然要赶出来了,那么后日便叫人去扬州通知那些老爷们过来取货,现在北方正缺货!”
说道这里,杨德胜不由的微微摇头一笑,自己这些货那可是非常的抢手,昨天来的那个姓唐地掌柜竟然说万一有人来退货?
退货?
想到这里杨德胜不由的露出了一丝不屑,杨家这片祖上传来下的基业可从来没有遇到过退货的事情。
杨青发现了杨德胜脸上的异样。奇道:“父亲,你在笑什么?”
昨天杨青不在,所以不知道事情,而且如此有趣的事情杨德胜也认为应该可以和自己的儿子分享一下,于是笑道:“昨天你孙大哥带了一个姓唐的年轻人来。说是原要购买什么地货物,不过我们的货物已经本订完,自然没有货给他,于是我给他了时情,你知道他走的时候怎么说?”
“怎么说?”
杨青立即问道,老爷子如此开心,这事情应该有些意思。
杨德胜哈哈一笑,道:“他说要是有人来退货的话。务必把货留给他,真金白银,他一分也不少!”
杨青听了不由的哈哈大笑,道:“这人也太有趣了,有人来退货,那岂不是天方夜谭?”
杨德胜点头同意。正打算说些别地时候,突然这管家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道:“启禀老爷,姜老爷的求见!”
“他来得可真早!”
杨德胜笑道。这姜老爷也是这绸缎的常客。
杨青微微笑道:“大概是来提货的吧,担心这货被别人抢了先,所以这大清早的就来了,估计昨天这晚上就就出发了!”
杨德胜点点头,道:“那我们一起去看看?”
杨青点头同意,两人便一起出了前院大厅,果然这姜齐正在哪里等着。于是拱手笑道:“姜掌柜。你可来得真早啊,这货我可已经给你准备好了!”
姜齐的脸上露出了一丝尴尬之色。道:“谢谢您老人家的厚爱,不过这次我来,实在不是为了提货而来,而是……而是……“后面地话怎么也说出口,毕竟一直打这交道。
杨德胜父子相互看了一眼,隐隐约约有种不祥的预感,然后这杨德胜问道:“姜掌柜莫非遇到了什么为难的事情,不如说出来,说不定我还能帮上一些忙,要是银子吃紧,缓些时日也可以,大家都是熟人,也不在乎这些!”
这姜齐的脸上这为难之色越来越重,不过就是支支吾吾不好说话。
这杨家父子越看越觉得问题有些严重。
终于,这姜齐咬咬牙,然后双手做鞠,深深一弯腰,道:“杨老爷子,实在有些对不住了,我今天来实际上是想退货。”
“退货?”
这话在杨家父子听来就如晴天霹雳,两人顿时目瞪口呆,这可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的事情,愣了愣之后,这杨青才小心的问道:“姜掌柜,不知道你为何要退货?”
姜齐露出了一丝为难地神色,道:“这个……,还请杨兄见谅,我实在不好说,反正我退货,之前交的定钱,就让我给你们陪不是了!”
说完,转身就要走。
“稍等一下!”
杨德胜立即道,然后朝管家道:“去账房把姜掌柜叫的定钱拿来!”
管家立即跑去了账房。
接着,杨德胜有道:“姜掌柜,虽然老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看得出这事情让你很为难,那么我也不多问,不过这做生意自然有做生意的道理,你既然不要货了,那么这订钱我自然一个铜子不少地退给你。”
姜齐面露愧疚之色,道:“杨老爷子,实在有些对不住了,唉……”
不一会,这管家取来了银子,杨德胜接过之后,双手亲自捧着递了上去,道:“你点点!”
心怀愧疚的姜齐哪里还点,接过了银子,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看着匆匆忙忙的离开的姜齐,这杨青微微皱皱眉头,道:“父亲,这事情有些蹊跷啊!”
杨德胜点点头,道:“我也觉得有些蹊跷,看那姜齐一副有难言之隐的样子,难道有人逼迫他退货?难道是那个姓唐的年轻人?”
“不会吧?”
杨青有些怀疑道,“他也不过是个生意人,而且我从来也没有听说这扬州有如此一号人物,既然能逼得这姜掌柜退货,我看可能是有其他地原因!”
“希望如此吧!”
杨德胜叹气道。
不过,这好像紧紧是个开始,两人还正奇怪地这姜齐是不是其他隐情的时候,这管家有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有些焦急道:“老爷,少爷,扬州的孟老爷,苏老爷,毛老爷求见!”
父子两人不由相互看了一眼,都从双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惊讶,然后这杨青道:“有请!”
很快这三人就被带了进来,和才离开的姜齐一样,他们来的目的都是为了退货。
如此奇怪的事情杨家还是第一次遇到,于是详细询问这些商人,不过一个个都闭口不谈,在取了当初的定钱之后,匆匆忙忙的就离开了。
而这些人前脚刚走,后脚有来了一些人,和之前的那些人一样,来这里既不是提货,也不是交银子,而是退货。
父子两人这时候也发现事情好像越来越不对劲了,这些商人给人的感觉那完全就是约定好了一样,齐齐的约定在了今天来退货,而且那架势仿佛生怕退不掉一样,但是一问,这些商人仅仅摇头,就是不说。
这大厅里面的茶水换了一杯又一杯,这去账房取银子的人去了一趟又一趟,而这货也被退了一批又一批,杨家父子已经感到有些吃不消了,不过始终不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不过也知道,这事情非常可能和那个姓唐的年轻人有关系。不过却猜不透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何会有如此大的本事既然要这些商人都退货。
当这岳怀仁的管家来了之后要求退货的时候,这杨德胜顿时呆坐在了椅子上,如此算来,原来被预定的货这样算来基本上已经被退得七七八八了,根本就没有剩下什么了。
“父亲,要不我去趟扬州,打听一下这姓唐的到底是什么人?”
杨青建议道。
杨德胜有气无力的挥挥手,道:“不用了,当初他也说了,要是这些商人把货退了的话,要给他全部留下,所以我估计要不了多久,他应该会亲自再来一趟。”
“要是真的是他要求这些商人退货,那么我们怎么办?”
杨青不由的问道。杨德胜微微想了想,道:“要是他要真买,我们和买个其余商人一样,一个铜子也不少,这也是我当初答应他的,而且这人是孙则海带来的,希望他不是引火烧身。”
唐浩自然真的要买,宴会的第二天,就提了银子,当然,没有忘记在徐治哪里借了些,第三天便约上了孙则海,三人又朝杨庄走去。
孙则海多少有些诧异,对于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并不知道,于是在车上的时候多少有些奇怪,问道:“我说唐兄,这杨庄今天去难道就有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