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军戒严又走了一天,没有发现一丝敌军的迹象,派出去的侦察连回来禀告,沿途的城镇也没有发现敌军有狙击我军的动向。
事出不寻常,云庭问在旁边和自己并骑而行的三师长苏云天:“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苏云天低下头想了一下然后回答:“我们已经进入朝廷禁制范围之内,却没有一兵一卒对我们加以拦截,我觉得事有奇怪。之前张家口的孙经一直围剿我们,承德、沧州各城也没有放弃抵抗,为什么官道上一点阻力都没有呢?起码装也要装一下呀。事情实在是太奇怪了。”
听到苏云天的话,云庭心里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一个可怕的念头闪过云庭的脑中。云庭抓着马上缰绳的手突然凉了一下。
“军长?军长?您有在听吗?”苏云天叫了云庭好几声,云庭终于反应过来。
“哦,我刚刚在想面前的战事,突然冒出一些不祥的预感。”回过神来的云庭回答道。
“什么预感?”苏云天追问了一句。
“就是官道上一直没有敌军,有可能是朝廷方面有令,故意放我们过去。”云庭沉着声音道。
“朝廷有令?什么意思?”苏云天不解。
“有可能这是上京城的一出命令,故意放我们过境,诱敌深入然后一举歼灭我们!”云庭讲出心中的担忧。
“啊!那我们怎么办?”很明显云庭这个想法,把苏云天也吓到了。
“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还。”云庭没有多讲,就道了一句古诗,然后策马大步往前。
苏云天似有所悟,脸上的神情突然显出一丝坚毅来,策马在大部队中缓缓而行。
云庭率军出征的那一天,燕京的货物、船只早已经准备完毕,早早就沿着我军打下来的城市往东运送。五日以后抵达唐山城。第六天清晨,大伙在新开辟出来的曹妃甸港口试水船只并且装卸货物。谁料天色忽然大变,晴朗的天空忽然转为冷暗,最后完全被黑暗所吞没。云彩拖着脚步在风的呼啸夹带下风云变幻。
“陈师长,我们还要不要装卸货物呀?”看着这渗人的天色,三师一营长跑过来问负责此次远航任务的陈信之。
“要!当然要!为什么不要,海上天气风云变幻,各种情况层出不穷,这点风浪都扛不住,如何进行海上远航?这种天气正好检验船只的抗压性”陈信之毅然断然道。
“好的,师长我知道了,我去鼓励他们继续。”前来报告的一营长领命而去。这次率商队远航,一师长陈信之全部带的是新兵,一共带走三个团,四千五百来人左右兵力,船上装有货物的船只大概有十来艘,平均一艘船配置四百来人把守。
狂风肆虐着,吹着船上的帆不住摇晃——因为技术问题,云庭的多帆船只构造想法没能落实,现在燕京商队的帆船只有一根单帆。四周都沉了下来,好像天要盖下来一样,港口上的波浪一浪接一浪冲撞着船只,船只随着波涛左右摇晃。再过一会儿天还下起了雨,雨水洒在没有准备的战士们身上,慢慢湿透他们的衣裳。
“快!拿雨伞遮蔽货物,一定不要让货物淋湿了!”陈信之站在只有几根简陋木头搭成的码头上大喊。
战士们连忙进船舱拿出雨伞,一些士兵撑着雨伞遮挡货物,另外一些士兵则继续把货物陆续装进船舱。
在这种吓人的天色下忙碌了两三个时辰,直到傍晚,战士们终于把货物全部装好。这次负责保护运送货物的是新成立四师的一、二、三团。几位团长随行,主要听从一师长陈信之的指挥。
金呜声一吹起,全军拔船启航。在陆地长大的陈信之没有见过海洋,浩瀚而深沉的海洋本来就充满危险,狂风暴雨下的深水尤其让人觉得恐怖。其实现在的陈信之心里面有一点害怕,这比让他在万军中冲杀还感到恐惧,万军冲杀,枪马在手,敌军几何可以看得见,而此刻危险都是未知,而天气足以把这种恐惧感放大、放大再放大。
站在船头甲板上陈信之努力克服心中的恐惧感,想到自己是为那个值得信任的人——云庭工作,是为燕京政权所有百姓的利益工作,心里面就升起了一丝丝希望和自豪感。
司马迁是怎么讲的?“人固有一死,或重于泰山,或轻于鸿毛。”孟夫子是怎么讲的?“生亦我所欲也,义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身而取义者也。”陈信之心里开始显现一些先贤的呐喊。在友谊和伟大精神的感召下,陈信之终于压下心头的恐惧。
船队的速度很快,傍晚起的锚,晚上就出了港口。这次船队是向东行驶,目的地是日本。如果云庭在的话,估计又要掉几句古文了。不是郑和的“观夫海洋,洪涛接天,巨浪如山...。而我之云帆高张,昼夜星驰,涉彼狂澜,若屡通衢。”就是忽必烈的“扬帆起锚映晨晖,四海翱翔几时归?”。
船队走了大概半个多月,云庭那边军队也越来越深入辽朝腹地,一路上没有遇到丝毫阻挡,越往前云庭不安的感觉就越发强烈,不过现在开工没有回头箭,也只能硬着头皮往前走了,军队再过几天就要到达中京,云庭下令部队停下来暂时修整,不出意外,派出去的侦察兵在这几天应该就会回来,太子走了那么久也应该有个回信了,等待太子大军的消息,再决定下一步军事动向,是云庭目前的想法。
转眼到达八月份,乡试秋闱即将开始。燕京是一个独立政权,本省学政自然由知府楚夏仁出任。他最近在燕京府衙研究秋闱之前学政巡考功课。
古代科举,参加秋闱考试的必须先通过本省学政的巡考,成绩优异者方可参加秋闱考试。秋闱考试即将到来,在这之前楚夏仁必须完成学政的巡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