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草原上有一个叫萨仁的姑娘,因为深爱的人辜负了她,她伤心的每天痛哭,眼泪流淌,整整流成了一个湖泊,最后她自己也纵身投入湖中,为爱殉情,人们为了纪念她,就以她的名字命名了这面湖。”
“奥,这么凄美的传说啊!”
文正笑道:”你也是叫做萨仁的姑娘,但愿不会有人辜负了你。”
说着转眼望着长生,长生顿时脸羞得绯红。
萨仁塔娜倒是比较坦然,对着文正,同时眼睛斜瞟着长生笑着说:“呵呵,我这么厉害,谁要是辜负了我,我就把他投到湖里去。”
哈哈,三个人大笑起来。
清风荡漾在湖面,百鸟嬉戏,波光粼粼,羊群散漫的吃着草,老马耷拉缰绳,随处行踏,巴顿和隆美尔吐着舌头,躺在那里尽情享受煦暖的阳光。三位少年咀嚼着香味四溢的美食,兴高采烈的谈论,不时欢声笑语向辽阔的原野上随风飘荡,生活原来如此的美好。
正当大伙聊的高兴,北方天际一股黄尘袭来,弥漫天际,同时夹杂着巨大的声响,迅速向湖边靠近。
长生和文正,有些惊惧,没见过这种场面,赶忙问道:“是沙尘暴吧?我们该怎么避一避?”
“夏天不会有沙尘暴,是蒙古国的黄羊群南下迁徙,来湖边喝水的。”
二人才止住惊愕,用好奇的目光盯着逐渐靠近的黄尘。
喃喃说道:“这得有多少黄羊,也太壮观了吧?”
“呵呵,成千上万,数目大的惊人,马上你们就看清楚了。”
这时这股黄尘已移到对岸的湖边,尘埃逐渐弥散,足有上万头黄羊争先恐后地冲到湖边,尽情畅饮。后面的把前面的挤到水里,落水的在水里扑腾,让湖水洗净自己风尘仆仆的身体,如此数目众多的家伙挤在一起,蔚为壮观。黄羊的个头看起来比羊稍大,也比羊健美了许多,灰黄的体毛上布有漂亮的褐色条纹,两只尖角高高挺立,十分威武。他们数目过于庞大,看来并不怕人,也没把周围的羊群和牧人放到眼里,因为和它们的群体相比周围都可以忽略不计。
长生和文正都呆呆的,一刻都不肯移动目光,欣赏着这壮观景象。
萨仁塔娜倒并不像他两,自言自语的说道:“这黄羊群一过,狼群很快就来了。”
长生有些惊奇的问:“为啥?”
“狼会千里跟踪,捕食它们当中掉队的老弱病残。”
话音刚落,远处又一阵黄尘从草原上迅速移动而来。
长生用手指着,大声喊道:“快看,来了!”
萨仁塔娜倒有些惊愕,“不会这样快吧,也不是这种场景!”
随着黄尘的临近,原来是几辆军车在草原上奔驰。
哒哒……哒哒……一阵枪声,黄羊群四散奔逃,一股巨大的黄尘瞬间腾起,遮天蔽日,向南移去,不久便消失在茫茫中。等尘埃落尽,湖畔躺下一片黄羊的尸体,这些武警兴高采烈地把黄羊装上了车,吹着口哨掉头而去,又一股黄尘升起,之后也消失在北方的天际。
许久长生才从惊愕中清醒,不解的问:“它们打死这么多黄羊干什么?吃得了吗?”
“送领导或者卖呗,这黄羊肉可滋补的很!”萨仁塔娜愤愤地说。
“可黄羊是国家二级保护动物啊!”文正也有些气愤地说。
“他们可不管是几级保护动物,在他们心目中只有上级、下级和三级这几个词,至于其它,才不管呢!”长生补充了自己的牢骚。
没过多久,巴顿和隆美尔一顿狂吠,大家都警觉的朝远方望去,好像并没有什么,只是一片草海茫茫,
萨仁塔娜说“看它们的动静,估计远处草丛中有东西,以我的判断,估计是狼,不然它两不会同时那么紧张。”
一下子把长生和文正也说的紧张起来,他们只听说有狼,而且每晚都能听到它们在远处的嚎叫,但是从没见过,这时都有些神色慌张,文正声音有些颤抖的问:“在哪里?我怎么没看到?”
“我这里有望远镜,看看是不是狼群,要是的话我们就得马上把羊群圈起来!”
“啊?狼群?”长生更加惊惧,
“嗯,远处是山包后面就住着一群狼,只是不敢轻易袭击羊群,只捕食黄羊和野鹿什么的。”
“为什么?羊比野鹿跑的可慢多了,数量又多。”
“羊群有牧民保护啊,前几年牧民们拿猎枪把狼都打怕了,这种动物很聪明,轻易不会袭击羊群,再说它们怕咱们的牧羊犬。草原上,我们最大的敌人其实不是狼。”
“那是什么?比狼还可怕?”长生不解的问,
萨仁塔娜笑了笑,并没有说话,自己从马背的兜囊里取出一只望远镜,向刚才狗吠的方向望去,然后笑着说:“原来是它?”
“谁?”长生惊奇的问,
“黑耳!”
长生更加疑惑,有些着急的从萨仁塔娜手里拿过望远镜,自己望去。只见远处浓密的蒿草中缓缓行进着一只大狗,仔细看耳朵直竖,嘴叉延伸到耳际,尾巴下垂拖地,是一只狼,土灰的皮毛,让人看后一阵寒意,只是它的的耳朵是黑的。长生不解地问:“你竟然认识它?”
“嗯,老朋友了!”
“什么?”
萨仁塔娜神色平和的慢慢讲道:“这只狼,和别的狼长相不一样,你看出来了吧!”
“嗯,很奇怪,全身土灰,可偏偏耳朵是黑的。”
“知道为什么吗?”
文正急着说:“快说吧,到底为啥?”
“黑耳的父亲是一只狗,它是狼和狗杂交的后代,而它的父亲就是隆美尔。”
“啊?”长生的眼瞪得大大的,然后盯着全身乌黑,身材同样健硕的隆美尔。
“你不看,刚才隆美尔一开始凶残的神情一下子变得温顺多了。几年前,一只母狼到了发情期,在草原上碰上了同样处于发情期正在牧羊的隆美尔,它们的祖先相同,所以这个特殊的时期,它们化解了敌意,短暂的幽会。后来母狼就生下了黑耳,由于这个原因,黑耳在狼群里地位最低,几乎受所有狼的排挤与欺侮,经常被抢去食物,甚至被撕咬的鲜血淋漓……”
长生打断话,问:“这些你怎么知道?”
“以前在草原上牧羊,经常用望远镜观察周围的一草一物,包括周围的狼群,所以我认识狼群的每一个成员,狼王、黑耳这些更熟悉,经常观察它们的生活习性,来打发一天天的时间。更悲惨的是黑耳成年后,自己也生了一窝狼崽,刚出满月,就被狼王寻来,咬死了全部的崽子,之后它就被赶出狼群,自己独自在狼群附近生活。有一次,他流浪到了我的羊群附近,直戳戳蹲在那里,能看出它非常饿,但并不敢动我的羊群,我把我的干粮,一大包的肉干丢给了它,它观察了好久才谨慎的叼起后消失在草丛中。后来它经常来找我,远远的望着我,我就知道它饿了,当然有时候我没有大量的肉干,丢给它其它面食,可能因为有一半儿狗的基因,它也吃的很香,今天估计是尾随我而来到这里的。”
长生一阵赞叹:“天哪,还有这样的事情,狼都能被你驯化了?”
“呵呵,主要是因为它有狗的血统,不然,狼性是很狡诈的。”
文正笑着说:“看来是一场虚惊,没想到我们好不容易碰到一只狼,还几乎被你已经驯化牧羊犬了。”
哈哈,三个又笑起来。
萨仁塔娜然后又很正式的说“不过黄羊群刚过,狼群应该已经尾随过来了,但是被武警抢了先,把黄羊群都赶走了,它们扑了空,也许它们只是藏在附近,不肯露面,等待时机对咱们的羊群下手。”文正和长生又紧张起来。
一连几日,他们都非常谨慎的守着羊群,连晚上都不肯高枕入睡,然而并没有发生塔娜所预料的事情,一切都风平浪静。
萨仁塔娜天天都赶着羊群在长生他们羊群的附件放牧,然后三个人一起欢笑、歌唱、抓鱼、吃饭,慢慢地文正就借口离开,给长生和塔娜更多单独相处的时间,而两人早先心有灵犀,只是没有点透,他们都沉浸在了对对方无限的钦慕当中,形影不离,那火热的激情让文正看了,都羡慕不已。
文正常常自己在湖畔欣赏水面风景,沉思回忆,想从小到大和丽惠相处的一幕幕,想起第一次见面丽惠伸出小手递给他的药片,想起初中时每个晚上在水房大嚼丽惠塞给的干粮,想起每次受气时丽惠投来关切的目光和无微的安慰和鼓励,又想起丽惠经常伤痕累累的身体,想起她的忧郁,她的无助,他两共同吟唱的那首让双方的泪流满面的《鲁冰花》,文正眼泪簌簌地滴进湖水里,他放声大喊:“丽惠……你在哪里?”那撕心裂肺的震撼吼声让湖光为之萧瑟,草木为之含悲,天地万物为之凝固。
夜夜想起妈妈地话
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天上的星星眨呀眨
地上的娃娃想妈妈
歌声在草原上飘荡,穿过湖面,穿过草场,穿过大地,穿越苍穹。
一声犀利的汽笛声,草原上一辆敞篷汽车向他们的方向驶来,车辆逐渐临近,车上几个醒目的大字映入眼帘“森林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