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回到阴间了。
走在黄泉路上,我的心情无比愉快。以往让人讨厌的恶风,现在也感觉是那么的清新自然。
真想唱歌,虽然浑身无力,但还是想唱歌。可唱什么歌儿好呢?
正想着,突然从远处传来一阵女子凄婉的歌声,忽隐忽灭的唱道:“弱水彼岸,炫灿绯红,彼岸花开,不死不灭。我为伊人,消得憔悴,三生石畔,缘聚缘散……”
真这是声动梁尘,天籁之音。
“谁在唱歌?唱的这么好听!”
胡大拿想了想,说道:“我听人家说这黄泉路上的三途河畔有一个绝情谷,内中有个彼岸花妖,已经修行得道千年。她手下聚着许多的女鬼,自成一体且不服从于阎王管制。传说这女妖的声音极是柔美,而且最是喜欢唱歌的。莫不是咱们走到她的领地之中去了?”
“有这么好嗓子的人,长的一定错不了。有机会的话,真想见见她的模样!”我说。
“我听说这个花妖最恼男人,若是有男鬼在她的领地出现便抓过来活生生的吃掉。”
“……这样子呀?那,那还是算了。”
我们两个继续前行,不知不觉的前面竟然生出大雾来。
我在阴间还是第一次看到起雾,觉得非常的新奇。胡大拿却把眉头一皱,说道:“小宝,咱们是不是走错路了?”
这黄泉路我倒是走过两回,第一次是从阴间到阳间,那手里还有张地图。第二次是骑在爸爸的老马上面,这路还真的记不很清楚。
“你们两个,给我站住了!”突然从远处传来一声巨吼。
我回头一看,只见一黑一白两个小鬼跳了出来。
黑白无常!!!
只见那白无常笑口常开,手中拿的是链子、镣铐,头戴一顶长帽,上面写着“天下太平”四个金字。再看那黑无常却是一脸凶相,手中拿着哭丧棒,长帽上却写着“你也来了”四个金字。
“你们两个大胆的小鬼儿!在这里作个什么勾当?”
“两位官爷,我们是那投胎还魂的鬼儿,如今正往地府赶路呢!”
“哦?把自由证明拿来我看!”
“官爷,我们是投胎的鬼儿,那自由证明早就销毁在孟婆奶奶的驱忘台了。”
“这么说?你们身上什么证明都没有了。那对不住,跟我们走一趟,咱们衙门里面说话。”那白无常说话间就要来铐我们两个。
“等等!我是主薄大人的儿子。”
“主薄大人的儿子?”
“是,我是殷主薄的儿子殷小宝。”
“这样呀!可是口说无凭,你叫我们先绑了你去。若真是主薄大人的儿子,到时候我们自然放了你。”
“好吧!”
他们说的合情合理,我无话可说了。
我将手举了起来,只等着他们来绑了。
“等等,你们黑白无常两个专司从阳间勾魂之职,哪有在这阴间捉鬼的道理?”胡大拿说道。
“唷嗬!我们兄弟干的就是这捉鬼的事儿,想怎样便怎样!还要你管?”说话间,那黑无常便举起哭丧棒打了过来。
胡大拿却将手中的宝剑一挥,一下子倒把黑无常手中的哭丧棒架了回去。
“好大胆的小鬼儿,还敢跟官差老爷动手?”
“收起你们的鬼把戏!你们两个假冒的无常!”胡大拿冷笑一声。
“假,假冒的?”
“哼哼!第一,你们的兵器拿反了。黑无常用铁链,白无常才用哭丧棒。第二,你们帽子上的字也写错了。黑无常是“天下太平”,白无常才是“你也来了!””
“道士,你眼力不错!可惜爷爷们好几天都没捉到小鬼儿吃了,今儿个你们撞上了,那是必死无疑。”说话间,只见那黑白无常突的变出了原形,居然是一红一绿两只獠牙恶鬼。
胡大拿冷笑一声,同两只恶鬼战在一处。而我,则只能在一边袖手旁观。
两厢打出二十多个回合,胡大拿渐渐体力不支。这时,他一个疏忽,却被那绿面鬼一棒子打在肩头。胡大拿一个踉跄,倒退出十多步去。
“你要不要紧?”我扶住他问。
胡大拿挥了一下手中的拂尘,大声道:“我给你们拼了!”
那声音亮如洪钟,把我的鼓膜都震的隐隐作痛。
两只恶鬼也被这气势所镇住,愣在了原地。
好样的,太霸道了。真是我的偶像。
“快跑!”
跑,不是说要和他们拼了么?我明白了,原来道士是在虚张声势呢。不过等我明白过来的时候那道士已跑出十多米远。
干!
我紧随其后跑了起来。
我们两个荒不择路的向前跑,两只恶鬼则在后面紧紧的追赶。大约跑出百十米的样子,面前突然出现了一条河。在那河边上面还立着一块石头,到有一丈多高。上面写着,“缘定三生”三个大字。再看那大字旁边还刻着一首诗:三生石上旧精魂,赏月吟风不用论,惭愧情人远相访,此身虽异性常存。
难道这就是著名的三生石?来不及多想,我和道士一起纵身跳了下去……
那河水远没有我想象中流的湍急,也没有我想象的冰冷。可是我掉在那水中却怎么也浮不起来,任凭自己挣扎却是毫无办法,直直的沉了下去……
迷迷糊糊之间,突然感觉有什么东西钩住了自己的衣服,缓缓的将自己拉出了水面。
“我们得救了。”这是我的第一个念头。
是谁这么好心救了我们,真该好好的感谢他的。
我睁开眼睛四下寻找,终于找到了她。
我细细的打量:只见她有两米多高,身材硕大。皮肤蜡白,面无血色。她的上身没有穿任何的东西,两只****如同两蒲扇子,在胸前摇晃。下身则围着一个牛皮打造的贞操带子,上面挂满了铜锁。她的腰有水桶般粗细,屁股如同磨盘大小。大腿好似两根线杆,站在那里如喜马拉雅雪人一样。此刻,她手中拿着一把抓搂,凶神恶煞般的盯着我看。
我倒吸了一口凉气,几乎晕厥过去。娘呀!那牛头马面虽然凶狠,却也没能把我吓成这样。
“男人,你们是男人。”那个女子愤怒的叫道。与此同时,她抡起手中的抓搂一下子把我和道士两个拍趴在河岸之上,然后从腰间抽出绳索,三两下便将我和道士五花大绑了起来。
“你们这两个该死的男人竟敢私闯咱们绝情谷,一会儿把你们带到谷主那里,千刀万刮了你们这些臭男人。”
绝情谷!道士说来到这里的男人都会被杀死,这下岂不是完蛋了。
我和道士被那个女鬼向赶鸭子一样的驱赶着向前走。走出一里多路,就隐隐约约看到前面有个村落。当我们走到村落前面的时候,突然听到有人喊:“男人,两个男人。”
于是,不一会儿那村子口便聚集了许多的女人,她们有老有少,有俊有丑。但无一例外都用仇恨的目光看着我们,就好像妓女看赖账的嫖客一样。
“臭男人!”一个年过七十的老太用她那不把风的嘴巴骂道。
“丢他!”也不知是谁说了一句,那大街上的女人都开始向我们丢东西。有石头,有泥巴,有没吃完的骨头,还有小巧的鞋子。纷纷扬扬,如同下了一场鹅毛大雪。还不知谁丢了一个蕾丝花边的肉色内裤,不偏不倚的砸在道士的脑袋上面,好像带了一个飞行员的帽子一般。
我们好不容易才过了那条街,最后被带进了一座铺满红花的大殿之上。
大殿的两边站着一排手持长戟的女子,一个个横眉怒目。在大殿之上,一个女人头戴一顶金光闪闪的花冠,半卧在宝座上面。她的脸上蒙着一块沙巾,所以看不到她的面容。两个貌若天仙的女婢,手拿蒲扇在她身后,态度非常恭敬。
“你说,她们会把我们怎么样?”我问道士。
胡大拿摇摇头,并不答话。
“禀报谷主,时才在弱水河边捉到两个男子。现绑在堂下,请谷主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