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沫一直跑一直跑,跑出了苏府,跑出了京城,跑到了城隍庙,这才停下来,捂着胸口,像狗一样伸着舌头喘着粗气。
按理,城隍庙的香客应该挺多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这一路上,她都没有见到什么人,她顾不上这么多了,直接闯了进去,结果,却看到阿郎一袭黑衣站在香案前,他一见到岳沫,就客客气气地冲她一抱拳:“岳沫姑娘,我奉主子之命,接你回府!”
岳沫的心立马就凉了:“阿郎,我不能回去!”
阿郎叹了口气:“你偷了主子的养马秘笈,如果你能完璧归赵,说不定主子还能看在你昔日在马场救马有功的份上,网开一面。然而,如果你真的把秘笈交给了别人,那么……岳沫姑娘,我劝你还是跟我回去吧!”
“我不能回去!”岳沫紧紧地抱住养马秘笈不放,“阿郎,我得救邓云公子。我知道,我这样做不厚道,可是,我没办法眼睁睁地看着邓云公子死。”
阿郎试图劝醒她:“岳沫姑娘,如果秘笈落在坏人手里,你知道这后果有多严重吗?”
“我知道。”小丫头的眼圈红了,“但是我顾不上那么多,我只不过是一个再小不过的小人物,什么家国天下,什么商界沉浮,这些我都不懂,我只知道,邓云公子是这个世上唯一尊重我、为我着想、把我时时刻刻放在心上、对我平等相待的一个朋友,如果他死了,那我连唯一的朋友都没有了。”
阿郎:“那主子呢?”
岳沫:“主子是我的主子,但不是朋友,阿郎,他们是不一样的。我知道我对不起主子。但我没得选。如果有一天,主子有难,我也会这么做的。只是现在,我只能对不起他,求你能成全我”
阿郎无可奈何地说:“对不起,虽然我很同情你的处境,也能理解你的做法,但是,大局就是大局,我必须遵守主人的命令,带你回去!”
阿郎的目光平静而又坚定,像是在阐述一件再他即将要去完成的、普通不过的使命,声音永远那么理智、超脱,立场永远坚定地站在原则那一边,让对方无所适从。
岳沫几乎要绝望了:“邓云公子会死的!”
阿郎不带半丝感情色彩地说:“我知道。”
岳沫:“东海山庄对苏府马场也有恩啊,如果没有东海山庄,也不可能会有苏府的马场。你们就忍心看着邓云公子死么?”
阿郎:“不忍心。但是,如果养马秘笈落在天府国手里,那将是祸害,天府国必定东征西讨,挑起战争,那会死更多的人。如果是金钱,哪怕是再多,主子也会给,唯有养马秘笈,不可以。”
“战争从来都不是一本书就能挑起来的。你以为天府国没有天下第一的战马,他们就不会挑起战争吗?一样会的。我知道我自私,我不对,可是我能怎样?”岳沫快要疯了,“阿郎,如果是你爱的女人要死了,需要养马秘笈来救她一条命,你会怎么办?”
阿郎像是被某种兵器击中了他的神经,一时间他晃神了,半晌,才说:“我会杀了她,再自杀!”
真是个又冷静又冷血的怪人。
一根尖细的银针划过空中,插在阿郎的肩胛上,阿郎的身子晃了晃,倒下了。
一名女子从神像后面走了出来,不是别人,正是天府国的玉络公主,她轻轻地踹了阿郎一下,冷笑道:“好个迂腐的人。”
岳沫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是你?”
玉络公主笑得有几分得意:“很高兴我们又见面了。”
岳沫有种上当的感觉,她扑了过去,愤怒地揪住玉络公主的衣服:“你把阿郎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