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黛对于吴畏在婚礼前夕还能再拐回一个日本美女来,并没有表现出意外,或者说她对于吴畏的惊人之举早已经感到习惯了。
她看着略显紧张的吴畏嫣然一笑,说道:“幸不辱命。”
吴畏长出了一口气,略显夸张的双手抱拳向叶黛说道:“大恩不言谢。”
“像我这样卖力帮自己的丈夫娶媳妇的人肯定不多。”叶黛笑道:“这个人情你是一定要还的。”
吴畏看着叶黛巧笑倩兮的样子,一时间有些心猿意马,鬼使神差地问道:“要我怎么谢你?”
叶黛早已不是****的少女,自然能够体会出吴畏言语中的变化,不着痕迹地退后了一步,“你快去见见秀云吧!”
吴畏问出刚才的话之后,立刻也意识到了不妥,正好借着这个机会下台,点头向叶黛告辞。
叶黛不再理会吴畏,转身向内田诗织说道:“好久不见。”
叶黛在东京遇刺之后,还多亏内田诗织照顾,两个人也还说得上熟悉。只是那个时候的内田诗织中文并不灵光,两个人基本上算是鸡同鸭讲,并没有认真聊过天。像现在这样能够有效沟通还是头一回。
吴畏把内田诗织交给叶黛也没什么好担心的,一路直奔秀云的住处。叶黛是了解内情的人,应该不会误会自己和内田诗织的关系。
孙英已经回了奉天,溥觉就又把秀云和珠儿放到了一起。这两个人都是他最重要的亲人,聚在一起也便于他采取保护措施。
不过叶黛要劝秀云,珠儿当然不会留着身边,所以房间里只有秀云一个人。
看到吴畏进来,秀云犹豫了一下,轻轻站起身来。
吴畏大步走过去拉住她的手,低声问道:“叶黛都告诉你了?”
“是。”秀云轻轻点了点头。事实上有些话她一直都没有对吴畏说,李重光当初对她说了一些叶知秋的事,当时就预言,如果她嫁给了吴畏两个人多半就会引起叶知秋的猜疑,最后下场恐怕不妙。
偏偏这些话秀云又不敢对吴畏说,毕竟这种事情一旦挑明,就等于逼着吴畏在秀云和叶知秋之间选边站了。
秀云自幼身世坎坷,对人的信心自然也就没有那么强,很担心一旦挑明,吴畏选择站在叶知秋那边,自己就再没有挽回的余地,所以才会拒绝与吴畏的婚事。
刚才叶黛亲自来劝她,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明白了。既然吴畏很快就要当上总统,从前对于叶知秋的顾忌自然也就烟消云散。秀云当然没有理由再继续犹豫。只不过本来是独家经营的生意如今变成了50%的股权,自然心里不会特别舒服。
看到吴畏,想到自己终于苦尽甘来,心情激荡之下,忍不住落下泪来。
吴畏连忙把她抱在怀里轻声安慰,叶黛已经在门外轻声敲门叫道:“先回总统府吧,还要给秀云姐姐准备衣服。”
吴畏这才醒悟,想起来要举行婚礼的话秀云总不能穿一身道袍,这又不是玩角色扮演。
本来按照计划,今天的婚礼上午会按照中国的传统习俗举行,各国政要不会参加这次仪式。新郎和新娘在他们面前亮相会安排在傍晚时分,在国宴厅中举行的酒会上。
但是因为今天上午城内突然出现的叛乱,如今大家人心惶惶,各种消息和流言满天飞舞,谁也弄不清楚真假。
有人说叶知秋已经被叛军囚禁了。还有人说程斌被杀,叶知秋已经逃出城外。更离谱的说法则是叛军是吴畏发动的,因为有人看到了驻守在西山的装甲连队进城,并且与城内的守军发生交战。至于结果……看热闹的人在战车开炮的时候就跑了,也没人嫌命长,留在当地看谁笑到最后。不过鉴于装甲部队的赫赫战果,倒也没人怀疑最后的胜利者是谁。
直到中午时分,城内的枪声才完全平息下来。而到了下午的时候,终于开始有信使到达外国使馆区通知大家婚礼照常进行。
虽然对于京城当中那诡异的形势感到非常忧虑,但是各国使臣们吃的就是这碗饭。越是情况不明的时候就越要想办法掌握第一手资料。所以每一个接到通知的外交人员都怀着各种各样的心情启程赴约。
在亚洲事务上,英法两国通常是站在一起的,有这么一个笑话,说是每当通过一项决议的时候,英国赞同什么,法国人就赞同什么,而英国人赞同什么,德国人就肯定反对什么,从这个笑话里,三国关系可见一斑,能一块得罪所有大流氓的,什么时候都是稀有货色,这这么多年来,也就前有老佛爷,后有卡大佐了。
本来这个笑话里面还有俄国和美国人的事,不过这两个国家最后家里都不太平,在外面自然也就消停得多,从前的政治力场也就不再那么鲜明了。
上午的时候,因为忧虑,英国大使弗雷就邀请法国大使李查德到自己的住处喝茶,陪同的还有英国驻华资深记者莫循理。
即使是英国热茶也没办法打消两位公使对于即将到来的共和国局势的担忧,毕竟在这些年当中,共和国和它的周边地区发生了太多的变化,即使是像弗雷这样的老牌外交家也开始对亚洲的局势感到焦虑。
“不知道今天之后,这个国家的主人又会是谁。”李查德说道。英国人总是那个**样,就算火烧到屁股了,也不会主动提起来。李查理没有那么多顾忌,也不愿意陪着弗雷浪费时间,所以直接把话题引到了正题上面。
弗雷不动声色的看了自己的这位老伙计一眼,知道李查德为什么会显得那么焦虑。在遥远的欧洲,有一股新的势力正在法国边境上冉冉升起,这让已经被共产主义运动搅得焦头烂额的法国政府更加疲于奔命。
他笑了一下,慢慢放下茶杯,“别担心。”他安慰道:“至少这个国家的大多数人,还是懂得应该敬畏我们的国家的。”
“如果上台的是那一小部分人呢?”李查理面对穿上安慰丝毫没有感到宽心,他忧心忡忡的说道:“天知道,我们已经没有能力来进行干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