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静静地看着陆商,有点愕然的陆商,忽地笑了,嘲弄地看一眼高藤远。此刻愿在他脸上的愤怒出现在高藤远的脸上,甚至比刚才的他还难看、难堪三分。
然后,他在高藤远含怒的冰冷目光里,施舍一样骄傲地握住刘落向他伸出的手,明明是冰冷的,却让他心里喜欢。
“刘落。”高藤远愤怒起来的时候就会叫她的全名,恶狠狠地看看陆商又看看她:“你疯了吗?”
刘落楞了一下,看着因为失了面子失了女人的他发怒的脸,低垂下眼睑,沙哑的声音低微地说道:“藤远,我不……不想欺骗你,我并不爱你,不能占据你身边的位置……不让别人来爱你。”
是的,她不爱高藤远,对他只是对朋友的忍耐和喜欢,不想欺骗他的感情。
“你……”高藤远并没有因为她这句话而熄了火气,反而更是旺盛,可心里的一个角落,却再次为她而颤动。
“好了,既然你已经知道了落的选择,那就出去吧。”陆商握着刘落的手,俯下身温柔地为她盖被,微笑着说道:“听说那病人可是市长夫人。”
高藤远表情更是冷酷,霍地站了起来,往门外走去,在门口却回了头,狠狠地瞪一眼刘落:“你会后悔的。”说完,砰一声摔门而去。
门被摔住的同一时间,温柔的陆商立刻变了脸色,随手丢开她的手,傲然地坐到高藤远离开的椅子上,冷笑道:“鉴于已经给过了你惩罚,你对我的伤害我可以既往不咎,只一点,你给我记清楚,别再有下次,否则,我真的会——杀了你!”
刘落闭上眼睛遮住她仇恨的视线,只是刺了他一刀,这就是她三年来给他唯一的一次伤害,他却大言不惭地说他大可以既往不咎,那么她呢,她和她的妹妹受到的伤害又怎么说?
陆商看到刘落不理他,一翻身睡在她的身侧将她紧紧地搂住,嗅到她的体香,他满足的轻呼出一口气,将头放在她脖颈处,诱惑而沙哑地低喃:“落,爱我吧,我不会亏待你的,等我厌倦你的那一天,我就把刘若的孩子还你,再给你五千万,怎么样?”
说着,胳膊更紧地搂住刘落的腰部。
刘落阴阴地笑了,在潮湿阴冷的地下室里,她想了很久很多,她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于是,转过脸,对陆商微笑,主动偎进他的怀里,放松了僵硬的身体。
陆商呆了,耳旁是刘落软香的温热气息,一阵心痒难耐,这是她刘落的投怀送抱??!像做梦,脑子愉快地几乎晕眩,是怎么回事?
将头轻轻地靠在他肩膀上的刘落,微微带着陆商看不见的冷笑,声音却是温柔而迷惑的:“我……好想你,别不要我。”像是要证明她决心一样,主动的,她唇瓣轻轻地贴在陆商性感的唇角。
陆商脑子一片空白,回过神来,猛侧头疯狂地用舌尖敲开她的唇瓣和贝齿,与她的舌火热交缠,被挑起情欲的陆商立刻将她压在病床上,拉开她的衣衫。
忍不住,眼泪从她的眼角滑落,双臂更紧地搂住陆商的脖子:不怕,什么都不怕,她迟早会离开她身上这个自私、傲慢、又可恨的男人,迟早……
一开始因为刘落的不识好歹而愤怒离去的高藤远,出门怒气冲冲地走了几步,忽然又鬼使神差地又回来了,还没推开门,耳边便听见一阵暧昧的声响,脑子轰一声,愤恨的眼神几乎能滴出血来。
他一时发懵,就这样站在门口,听着自己看上的女人跟陆商做着苟且的事情。
“藤远?”远远地有人诧异地叫了他一声。
猛地回过神来,高藤远立刻就恢复常态,待看清楚来人是谁,忍不住的在眼里流露出幸灾乐祸的目光,笑着:“陆仰,你怎么有空过来?”
陆商因为陆仰帮助刘落调查她妹妹刘若的事情,容不下他,处处给他难堪,而陆仰刚刚成立的“皇城大酒店”,是陆仰的心血,陆商更是抓在手里不放,单等着陆仰去求他。然后他好在刘落的面前贬低她的旧情人。
可以想象,一个刚23岁的男人,没有任何身家背景的帮助,支撑起一个大酒店来会有多困难。
陆仰一只手插在西裤的口袋里,微微笑了笑,他知道高藤远在说什么,但是不打算进行这一个话题,看了一眼病房的门,微笑问:“她还好吗?”
“好啊,怎么不好?”高藤远爽朗地笑了起来,瞧一眼身边的门,本想故意让陆仰闯进去,略想了一下,笑,指了指门:“可是里头正热情的烧着呢,进去……好像不太好。”
到底还是兄弟,不想做的太过分。
陆仰一愣,当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他才听到那声音,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于是也笑:“那算了。”说完,神情有一丝掩不住的怅然。
高藤远本得意的眼神看到陆仰这样的神情,心里反倒没那么幸灾乐祸了,倒开始同病相怜了:“走吧,有些日子没见了,我们找个地方坐坐。”
陆仰点点头,两个人同样带着面具一样的笑容离开了这扇禁忌的门,而门里,是刘落满满的心碎。
两个人边聊边走,走进了电梯里,高藤远拿手机拨通一个电话,将那个正等着他的据说是什么市长夫人的病人交给别人去应付。
不过十分钟,两个人在高藤远的休息室里坐下来,是一个小型套房,除了厨房其他一应俱全。陆仰在组合沙发上坐下来,高藤远去泡茶,这里很安静。
“准备怎么办?”高藤远开门见山地说道,打开柜子从里头拿出茶叶罐,问道。他问的自然是陆仰饭店的问题,想跟他谈谈,自然也是想帮他。
陆仰摇摇头:“想不出别的办法,陆商这次,是真的想把我彻底搞垮。”
高藤远哼哼地冷笑:“那你后悔吗?帮了刘落。”转过身,将茶具放到茶几上。
陆仰微微地笑了,看着高藤远倒茶:“我做这件事的时候,就已经预料到这种结果了,只是没想到陆商比我想象到的要更愤怒。”所以他伤得更惨。
“是因为刘落又刺伤了他吧。”高藤远拿起茶杯,轻吹一口热气,饮下一口茶香。对这一点他也很好奇,陆商这次的愤怒为什么较以前要更狂怒,甚至决心之她于死地,应该不光是为了他伤口的事情吧?
高藤远是不会知道,当陆商他头晕想扶着刘落肩膀的时候,她重重的毫不留情地推开了他,这一举动,伤透了他的心。
陆仰当然也不知道,听着高藤远同样的猜测,没喝他泡制的清茶,只拿着白瓷杯子转着玩,眼神有些暗淡。
一时的,高藤远也感染了他这样的情绪,没说什么。
一阵寂静后……
“我想要刘落,非常想。”高藤远突然冷声说到,从杯口处扬起的眸迸射出锐利的光。
这份狂热令陆仰一愣,看了看他不服输的眼神,有些深深的无力感,只能淡然轻笑,劝解道:“都别再折磨她了,她已经够可怜的了。”
他不知道刘落到底有什么魔力,将陆商和高藤远两个人统统都迷惑住了。是不是因为她的那份纯真、执着和坚强下,那双独一无二的流水一样平静的眼神?
想当初,他答应刘落大胆的追求与她交往,就是被她那双明明经历着痛苦,却还是坚强努力地对朋友们露出“没关系”的微笑眼神所吸引。她让他知道,就算经历再大的痛苦她还能够站起来平静以对,绝不退缩。
可高藤远不理解陆仰的这份心思,他陡地瞪大眼扬高了声音:“可怜?”
继而不屑地转头呵呵地冷笑了一阵,才回过头来:“我看她心里得意的很吧?一个乡下没见过世面的毛丫头,比我养的狗还要低贱,却把我们三个富家子弟都耍的团团转。哈,想到这些,她做梦都会笑醒的吧?哼!”
高藤远最后冷哼一声,仰头将杯里的茶水喝干,目光更是阴沉。
陆仰偏过头,没说什么。高藤远养的狗,是一条被车撞的快死了的老狗,高藤远凭一时兴趣救活了它,这老狗就对他非常的忠诚。每天跟着他车后头送他出门,下午太阳下山准点趴在大门口等他回来,看到高藤远下车,就兴奋的上蹿下跳。
高藤远让老狗住在顶级的狗屋里,用顶级的瓷器做老狗的饭碗,狗链更是纯银打造,他高兴了三两天就带老狗去宠物中心做美容,赏它顶级的牛排,不高兴了一脚踢了老远,见一次踢一次。
他甚至觉得高藤远,总在把从刘落处受得气发泄给这条老狗,老狗在他眼里就是刘落的替身,想打就打想骂就骂。老狗很可怜,而刘落岂不是……更受他污辱。
他跟陆商,简直……陆仰内心气愤,实在不想在好友们的头上扣一顶——“变态”的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