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帝都权贵纷纷得到六皇子回归的消息,一时间拜访之人络绎不绝。大家都知道,现今皇帝的儿子能堪当大任的只剩一个寒墨了,上次的帝都之变将本来应该血雨腥风的夺嫡之战化解了个干干净净。从现在的形式看来,二十年内不出意外的话,整个帝都应该会由寒墨来继承,正因为如此,以前对寒墨爱理不理的世家大族都迫不及待的想和寒墨修复关系,以期望在寒墨登帝后能有个好出路。
若说世家大族想联系关系的心事极好的,从很大程度上将六皇子的声望和势力往上提升了一大截。但事物有好的一面那么也必然有着其坏的一面,那就是两个家族如何才能更稳固,只有姻亲才能将关系固定下来,同时更能保证自己的诚心。
于是,在寒墨与揽华的关系稍稍前进了一些的时候,整座府邸都被源源不断送来的美人儿弄得鸡飞狗跳。
寒墨扶着额头,看着揽华冰寒的脸无奈道:“此种热闹场景,竟比父皇的后宫还要热闹,真是——大开眼界。如果这个场地不是我的府邸就皆大欢喜了。”
揽华冷哼一声,直接甩给寒墨一个背影。
按现下的形势来看,寒墨无疑是最有资格担任下任储君的皇子,但他身体状况天下人也是知晓的,所以在此之前除了丞相府支持他以外竟然再无其他势力的扶持,现今丞相归隐,他手持的势力便更是微弱。
就算他继承皇位时皇帝将他所以的势力都给予寒墨,寒墨掌握这股势力也需要相当多的时间,所以现今这些世家给予他的“厚礼”他不仅不能退,还得笑脸相迎。
所以揽华只有在爱寒墨面前冷哼几声,耍耍小脾气而不直接将那些美人儿轰出去的原因之一。
而皇帝本来就想传位于寒墨,对如今这种状况更是喜闻乐见,便更不会来插手了。
寒墨长长叹了口气,他的追妻之路怎么越来越漫长了。所幸他现在身体不好,对后院那些女人能推就推,那些世家族长对此倒也无话可说。
此后几个月,寒墨与揽华就一直宅在揽月阁,几乎寸步不出。如非要事,他们也必须在夜晚小心翼翼的外出方可躲过对揽月阁虎视眈眈的众多美女。
虽说如此,帝都百姓对此倒是议论纷纷,大多都是羡慕嫉妒六皇子大享齐人之福,偶有几个特别的言论不外乎说虽然寒墨能享齐人之福,可惜身体孱弱,恐怕无福消受等等。
本来嘛,这些言论寒墨一直是无动于衷的,直到一个新的言论浮出水面,令他大动了场肝火。
那是寒墨刚刚回来的第二个月,整个帝都都被络绎不绝的六皇子府带动起了一场宛如风暴般的议论。本来此次议论的主人公是一直沉默寡言,低调处理,却不曾想不知是谁传出消息说六王妃因忍受不了府中众多女子被王爷冷落,在某一日单独隐秘的出门和一个俊秀的陌生男子会了面。
这个留言比寒墨的突然受宠更加引爆人的眼球,大家都拭目以待揽华会被寒墨如何相待。却不曾想寒墨仍旧不作任何理会不说,据府中下人传言似乎二人的关系更加好了,王爷更是日日留宿在王妃的屋中。
散播谣言的人发现似乎没有达到既定效果,果然不过五六天,一个新的留言又出来了,这次寒墨终于忍受不了了。
说是六王妃不堪忍受六王爷的紧迫盯人,已经被软禁,数日不曾见过其进出。后来又有人说王爷的身体不行了,很快便要离去,王妃先前的举动不过是在为以后铺路,这一留言出来,京城的许多公子哥儿们个个摩拳擦掌,跃跃欲试,毕竟当初他们就对揽华这个帝都第一美女垂延不已。
六王爷府,也就是先前的丞相府后院的知暖阁中,寒墨已经打碎了好几个揽华定制的蓝翡花瓶了,这是她出嫁前好不容易从找到的一块巨大无比的蓝翡原石经过加工制成,可以说这世上独一无二的东西。
看着地上这些碎片,揽华心疼不已,这些可都是她花费了心血才得到的宝贝,如今就这么没了。她没好气的白了寒墨好几眼,无奈的道:“这有什么可生气的,前几日不还说我红杏出墙么,怎么没见你生气?再说了,你生气拿我的东西出气干嘛,当初我找这些东西可是费了好大一番功夫的。”揽华赶紧将周围自己的心爱之物统统收进自己的空间之中,这才转过身来看着寒墨皱眉道,“再说了,他们说的是我,我比较可怜,被你‘软禁’了,你有什么可生气的?”
寒墨松了松握紧的拳头,愤怒道:“那些白痴竟然咒我死,如今我都这个地位了,他们仍旧如此拿我做文章。而且,你看看,库中那些珍惜异宝全是你的那些爱慕者送来的,它们都快占了我库存的一大半了!”
所以,寒墨你是在生气他们咒你死,还是生气库中那多出来的珍惜异宝?
揽华眨了眨眼睛,表示自己理解无能,半晌才接话道:“库中多了这些宝贝还不好?别人拼命一生也就只得其中一两件罢了,你不过坐在家里休养身子,就平白无故得了这些宝贝,一般人早就笑得合不拢嘴了,你这是何必生气?”
寒墨一时语塞,他如何能说他其实十分嫉妒,他还没死,整个帝都之中的适龄男子就已经在觊觎他的揽华了,而他的身体确实得不到有效治疗,很快便会消失于天地之间,他害怕,他才刚刚发现自己似乎是喜欢揽华的,也许早在很久之前他就喜欢揽华了,或许还比喜欢多一点,还多一点。要是,要是……
他觉得他已经无法再朝下想下去,只是觉得一股愤怒直冲心头,想把那个让本来已经很烦恼的自己变得更加可怜的发布流言的那个人抓出来大卸八块以泄心头只恨。
但是这些理由,他如何能说,嫉妒?害怕?恐惧?
寒墨苦笑了一声,这样患得患失的自己,这样焦躁的自己,如何能正面剖析给揽华看。连他都开始有些瞧不起这样的自己了,揽华肯定会更……吧?
他什么都不能说,只能强硬的按压了自己情绪冷硬的说道:“是啊,我是很高兴,突然变得更有钱了,真的是、特别的、高兴啊。”最后一个字还是忍不住开始咬牙切齿,他发誓,这些流言,他不能再置之不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