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亲骨肉!?”怀虚真人顿时大惊,“怎么可能?当年织颜生下归,我可是亲眼见到,他又如何能成为你的孩子,小十八,你不能骗师傅。”
揽华微微笑了笑,解释道:“师傅,这些年我看着你如何疼爱归,若他真是织颜的孩子,师傅是不会这么喜欢他的。这么多年,难道以师傅的修为也没有参透什么玄机吗?”
“帝王之子,论其身份地位,无论如何也轮不到重华门将其收入门中,而归却直接被师傅揽入了门中,朝中竟无一人反对,师傅这些年都未曾有过疑问?”揽华看着若有所思的师傅,不由得再加了一把火。
怀虚真人抬头看着揽华,一脸惊诧道:“这些,难道都是你暗中操纵?”
揽华拉着怀虚真人的手缓缓朝着凉亭走去,她抬头朝着空茫的北方望了望,声音空幽的飘了出来,“我不过只是想让我的儿子能在师傅身边长大,重华门很好,我很喜欢,所以我觉得归去了那里应该也会喜欢的。”
揽华转过身来,微笑着看着怀虚真人,笑得很是纯澈,“师傅,这些年我呆在北疆的时候时常怀念当日承欢于师傅膝下时的美好场景,当年师傅当真是疼爱我,爱护我,对我如珠如宝。众位师兄师姐对我也实在极好。我想着,我的儿子除了重华门实在没有什么别的去处能比过在师傅身边了。”
怀虚真人长长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啊,你的心思为师又岂能不懂。不过,归倒真是好孩子,很讨我的欢心。我很喜欢。”
“那师祖,是我娘更讨您喜欢,还是我啊?”归走到怀虚真人和揽华中间一脸的古灵精怪。
寒墨看着这样的归,心中一震,此时的归终于有了一个少年该有的姿态,爱撒娇,爱邀宠,面上天真无邪,再无一丝小大人似的庄重沉稳。原来,他的儿子,归,还有这样的一面,可是直到此刻他才发现……
还未等寒墨醒过神来,怀虚真人的大笑声顿时惊醒了他。
“你们娘俩真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连问的问题都差不多。不过,这可难倒我了,归小子,你说说,我应该怎么回答啊?”怀虚真很不负责任的把皮球踢了回去。
归暗道怀虚真人插科打诨的本事十分了得,他万万不能着了他的道儿,遂一脸天真的答道:“这是我问师祖的问题,我怎么会知道呢?师祖,你还没回答我呢?”
看着怀虚真人为难,揽华笑了笑,说道:“啊,师傅肯定最疼爱我啊。这还用问吗。”
众人走到凉亭,纷纷围着桌子坐下,清风袭来,惬意无比。
可是此种惬意却解答不了归的迷茫。
揽华幻化出一把扇子,轻轻敲了敲归的“榆木”脑袋,好心的解释道:“你想啊,师傅他可是最先认识我啊,疼爱了我整整十五年,你如今顶天了也就十几岁,更何况你和师傅中间还隔着一辈儿呢,你哪儿能和我比啊。对吧,师傅,您最疼爱我了是吧?是吧?”
怀虚真人很是镇定的点了点头。
子鱼看着这样的怀虚真人暗自说道:“得,师傅又开始装模作样了。”
才说完,一个酒葫芦就砸到了他的身上。
子鱼接过酒葫芦,立马站了起来,四处望着,“谁?谁拿酒葫芦砸我?不要老命了?看小爷今天怎么收拾你。”说完卷起袖子一脸的凶神恶煞。
揽华暗自笑了笑,好心的提醒道:“二师兄,二师兄,你看看你手里拿着的酒葫芦是不是很眼熟?”
子鱼一脸凶恶的拿起酒葫芦看了看,紫藤葫芦!顿时冷汗就冒了下来。
这个葫芦重华门中新晋的弟子大多不认得,但作为早早就跟随怀虚真人的二弟子,他对这个酒葫芦可是记忆犹新,小时候修习仙术不利时师傅没少拿这个葫芦敲他们师兄弟几个的脑袋。
后来,小十八进了门,送了师傅新的宝贝葫芦,怀虚真人才将这个葫芦取了下来。这些年来,怀虚真人虽然不用这个葫芦,却也将它随身携带在乾坤袋中。
想通了此中关节,子鱼立马扬起一抹看起来有些贱贱的笑,捧起葫芦走到怀虚真人面前,做小伏低道:“师傅大人,您的葫芦,您小心手,砸了我不要紧,不要把您累着了。”
怀虚真人觑了子鱼一眼,重重的“哼”了一声,“我不要老命了?”
子鱼赶忙摇头,直道不敢不敢。
怀虚真人咄咄逼人道:“你要收拾我?”
子鱼立马跪了下来,“收拾我,收拾我,谁敢收拾您啊。谁这么不长眼啊,师傅您告诉我,我收拾他去。嘿嘿,师傅,您别气了,千错万错都是徒儿的错,您千万不要伤了身体啊。”
不这么说还好些,这么说怀虚真人更气了。“你的意思是我老了,生个气砸个人就要伤身体了?”
子鱼连忙朝揽华使眼色,让揽华帮他。
揽华很是上道的扶住了怀虚真人的手,说道:“谁敢说您老了,我第一个和他过不去。看看我们的师傅大人,三百多岁的高龄了,看起来还和十八岁的少年郎一般,这肌肤水嫩的哦都能掐出水来,身姿如此挺拔,遥遥望去便是一副仙人之姿,一点都不老,都不老。”正夸着,揽华笑了笑,问道:“师傅啊,听说这些年您将华禹真人迷得七荤八素?”
还不待怀虚真人回答,子鱼连忙接了话去,“可不是嘛,这些年师傅出门游历,华禹真人大半时间都陪伴在师傅左右呢。师傅当真是老当益壮,风采不减当年啊。”
“哎呦。”子鱼捂住再次被砸的头一脸委屈的看着揽华,却在怀虚真人的瞪视中闭上了嘴巴。
归悄悄走到揽华身边,轻轻拉过揽华问道:“二师叔是不是小时候被师傅砸多了?”聪明人说话从来点到即止,揽华扯了扯不断抽搐的嘴角,“大概是的吧。”
归自以为是的点了点头,自言自语道:“怪不得,说话这么招人恨呢。”
揽华笑了笑,俯下身子,对着归的耳畔轻轻说道,“你现在知道二师兄为什么厨艺好了吧?”
归摸了摸头上刚刚冒出的虚汗,无语的抬头忘了望天。他能怎么说,人无完人吗?还是有失必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