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坟墓?
寒墨被这四个字惊在了当场。这世上又能有几人能亲眼看见自己的坟墓,这个女子竟然看见了自己的归处么?
女子盯着略显雄伟厚重的大门半晌都没有动弹,站立在女子身侧的寒墨看着女子眼中略过复杂的浮光,表情却始终保持着非喜非悲的木讷表情。若不是她的目光实在太过灵动,乍看之下竟与雕像毫无二致。
安静的地下洞穴中,没有声音,没有植物,时间的流逝反倒开始模糊了。寒墨静静的站立在女子身侧,和女子一般保持着许久之前的姿势一动不动。
待女子眼中的复杂趋于平静,她终于抬起手缓慢却坚定的推开了这扇厚重的大门,随着大门的打开,迎面而来的仍旧是一个异常漆黑的地方。就算女子和寒墨的手中都举着夜明珠,在这样的黑暗之下仍旧看不到边,仿佛整个人都被无边的黑暗包裹,看不到尽头。
女子看到这样的场景却一点也不感到慌张,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似乎感应到了什么,选了一个方向平静的走了过去。寒墨不过犹豫了一下,女子的身影似乎要被黑暗吞没,夜明珠的光辉竟然暗得快要看不清了。寒墨大惊,再不犹豫,急忙随着女子的身影走去。
女子走得非常快,寒墨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勉强没有被女子甩丢。从来没见过有人这样走迷宫,遇见墙壁阻拦直接伸手轻而易举的摧毁了墙壁,寒墨尝试着毁坏墙壁,可是倾尽全力却只打出了几个白印子,这个女子的实力竟然如此高深?寒墨后辈冷汗直冒,突然很庆幸这个女子看不见自己了。
饶是再复杂高深危险的重重难关,在绝对实力面前就完全失去了自己的作用,女子毫无压力的在接连毁坏了几近八成的机关后,终于来到了这座坟墓的心脏——棺椁的置放处。
在踏入这道门的一瞬间,房间四角上的长明灯突兀的亮了起来,不仅如此,墙壁上传来机关转动的声音,很快,四周墙壁上伸出数颗夜明珠,照得整个墓室恍如白昼。
在夜明珠的光辉照耀下,白玉做的棺椁散发出莹莹光辉,仔细看去,还能看见白玉棺椁上流动的符咒,宛若玉髓流动一般,甚是美丽。
看着此情此景,寒墨去皱起了眉头,那棺椁上流动的辉光是棺椁主人的亲人或至交好友耗费大心里覆盖而成,与他的心念紧紧联系在一起,若棺椁有一丝异动,这个人会凭借棺椁上符咒的牵引瞬间移动到这里阻止别人对棺椁中躺着的那人的打扰。
寒墨不擅长布阵之术,反倒是归对此却颇有造诣,遂尽管怀虚真人与织颜关系恶劣,对寒墨冷淡有加,却和归成了莫逆之交,倒让寒墨大大的惊异了一把,只叹各花入各眼。
不过自从三年前开始,他就隐隐约约看见一个画面,看见一个人拿出两个箱子,让寒墨和一个女子各自挑选一个,寒墨记得他拿了那箱机关术,而那女子拿了那箱阵法。但每当他醒过来仔细回想,却想不起那女子的相貌。不过他倒确实有一箱子机关术的书,他甚至能清楚的记得这箱子书并不是皇家的东西。为此他曾经问过他的父皇,他记得那时候他父皇对他的解释是在解毒后昏迷之时怀虚真人游历四方,偶然获得这箱子书怕自己醒来身体虚弱修养是无聊,权当解闷。
但是后来他却发现,这箱子书似乎只有自己才能看见上面的字,就连他誊抄后的东西也会在瞬间消失踪影,遂这么多年过去了,整个帝都也只有他一个人学会了机关术。但是这个事情明显不对劲,若怀虚真人自己都看不见上面的字的话,他如何知道这是写什么东西,他是怎么知道这些书只有自己才能看见的呢?越是深入去想,疑点便越是巨大,寒墨皱着眉头,越是想越是觉得蹊跷,总觉得自己有不知道的事情被别人瞒着,生怕自己知道。
但欺骗他的人是他的父皇,是他的师尊,是他的至交好友,既然他们要这么郑重其事的瞒着他,他也不可能为了知道真相而对他们滥用手段,既如此,那便只有无奈自己被欺瞒。
寒墨从回忆里回过神来,看着女子轻描淡写的卸去了棺椁上的符文,直接推开了棺木。寒墨顿时震惊了,这个棺椁上浮动似流云的符咒他以前见过,无论是施布者很麻烦,解开这个符文也很是麻烦,但是这个女子不过片刻,在看到这个符文的时候几乎想都没想,直接破出了这个符咒,就连灵气都没有任何外泄。更为引起什么严重的“后果”。这个女子不简单,不仅实力高绝,与阵法的造诣更是登峰造极,就连怀虚真人怕是也难比得上。
很快,女子推开了棺椁,棺椁里躺着一具女尸,样子和女子一模一样,寒墨看着躺在棺椁里的尸体,再看向站立在棺椁外的女子,疑惑了……
难不成这两个女子是双胞胎?
可是,就算是双胞胎,也不可能相似到如此地步,身上几乎每一个细节都一模一样。除了一个躺着,神态安详,一个站着,神色清冷。
女子神色清冷的看着躺在棺椁中的尸体,半晌叹了口气,从袖口中取出一把匕首,直接剖开了尸体的腹部,在其中翻找了会儿,从中拿出一个小小的胎儿,随后便不再管那具女尸,直接不见了踪影。
寒墨走进棺椁,只见女尸被剖开的腹部大敞着,腹中胎儿已被取走,皮肉大敞着,却见不到一丝血迹,一股心痛感袭上心头,痛得他站立不住,直接跪倒下来,满身都是冷汗。
抬起头,寒墨这才发现,原来在棺椁的头部还写有几个字,他仔细的认了人,这才发现,上面写了六个大字,那六个大字是——爱女揽华之墓。
揽华?
一时间头剧烈疼痛,有一些什么东西想要冲破脑袋的桎梏,跑出来,这种疼甚至比方才的疼痛更加难受。
寒墨疼得整个人蜷缩在了地上,冷汗浸湿了他的衣衫,把地面都打湿了。
脑海里不停的回放着揽华二字。他突然觉得,也许,他和这个名叫揽华的京都女子有着不可分割的关系,但是为何他想不起来?
头疼越来越剧烈,一些画面开始冲破牢笼,争先恐后的跑出来,寒墨疼得直接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