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漆黑的夜里,烛光摇曳,雪萱背对着万俟律坐在窗前,仰头,泪光盈盈地看着窗外的弯月,心口一阵揪痛。
万俟律挤了挤眉心,愁苦地轻步停在雪萱的身后,长臂轻轻的环在她的肩头上,低语,“萱儿,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告诉你,只求你不要离开我,好吗?”
惨白的光线斜打在雪萱的身上,佛曰:前世的五百次凝眸,换今生的匆匆一瞥。那她和万俟律算是今生还是前世,又或者只是交错时空里的一段错爱,时间到了,缘也尽了,没有前生,没有来世,仿若那飘渺地尘埃,转瞬而过。
“萱儿?”万俟律心慌地又唤道。
雪萱深吸,转过身,如泣如诉地凝视着他,“律,如果有一天,我突然消失了,你还会记得我吗?”
“萱儿,你不要吓我。”万俟律摇着脑袋,紧抓着她的手,雪萱‘啊’的一声疼痛,手上的力道才渐渐消退,“萱儿,关于风子煜,我知道你怨我,可是子煜得的不是一般的病痛,而是中了蛊毒。”
“蛊毒?”雪萱大惊失色,就是书上说的那些蛊毒,现代在云南那边那些苗族人所谓的蛊?
万俟律敛下眉睫,眼中闪过一丝哀痛,淡淡道,“子煜中的蛊很奇怪,连黎国的神医也无法治愈,而且每一天都要吸食女子的血液才可以存活。”
“那?”雪萱睁着水眸,不敢再听下去,万俟律拉下她的手臂,严肃道,“是子煜要求我杀了他的,他不希望活得像个不人不鬼的妖物,更不愿意让你看到他那样,所以那一天你闯进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我亲手断送了他的生命。”
“律?”雪萱泪流满面地喊道,她还以为万俟律为了皇位不顾一切,连一直跟着他的风子煜也不放过。
万俟律疼惜地揽过雪萱的身子,颤抖着细诉着深埋在心底的秘密,“其实,子煜是我同父异母的亲弟弟。”雪萱惊愕地盯着他,万俟律无力地笑了笑,淡漠道,“子煜的母亲是皇城里的伶人,当年父皇出游时在一间伶人馆里遇见了子煜的母亲,不过因为伶人的身份,子煜的母亲没有跟着父皇回宫。后来,父皇驾崩后,父皇的子嗣都遭受到奇怪的惨杀,子煜是我通过暗卫得知的,为了不让他遭受同样的杀害,把他接到太子府,以伶人的身份活着。”
“没有人知道吗?”雪萱狐疑道,如果风子煜的身份如此特殊,那么这蛊毒一定是知晓的人做的。
“只有母后知道,不过母后绝对不会伤害子煜的。”万俟律急切地解释,不希望雪萱怀疑他的母后,雪萱会意地点了点头,轻轻地靠着万俟律的胸膛。原来都是她误会了他,差点又犯了爸爸妈妈的错误了。
皇城,御帝十六年四月,礼部尚书费泽涵请退辞官,醉心于皇城里的观月楼。万俟律几次到观月楼相见都遭到冷漠地拒绝。
皇城,御帝十六年五月,万俟王朝的镇国大将军领兵攻入皇宫,御帝在宫变战乱中被擒,囚禁于昭阳殿内。
皇城,御帝十六年五月下旬,御帝拟旨退位,由先帝的长子,当朝的太子万俟律继位,是夜,囚于昭阳殿的御帝万俟御由大内的总管太监从秘密通道救走。
傍晚,雪萱一身素洁的白衣,漠然地立在椒芯宫的门口,青儿愁眉泪眼地跟在身后,诺诺道,“公主,不可以留下吗?”
雪萱淡淡一笑,目光盈盈地眺望着远处缓缓走来的那抹明黄,离开,也不一定是悲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