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身素洁青衣的万俟律在门口处环视了店内的一切后,走到柜台的掌柜处低声招了招手,“你们的老板呢?”
“这位公子是要找我们老板什么事呢?”掌柜乐呵呵地问道。一看万俟律眉宇间透露的贵气就知道此人肯定不是一般的老百姓,说不定还是家财万贯的大爷。
“废话少说,快点叫你家老板来见我。”万俟律依旧不改霸气地喝道。吓得见惯大场面的掌柜也不禁直冒冷汗,哆哆嗦嗦直瞄了瞄二楼处的一张特定的桌子,“这位公子,你先等一下,小的去去就来。”
“快点。”万俟律不耐烦地吼道。掌柜子惊得屁滚尿流地从柜台前溜出来,直奔二楼处正在欣赏着楼下艳色的费泽涵处。
隐于圆柱后面的雪萱看着楼下的动静,一股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尤其是万俟律那双恨不得将人射个千疮百孔的眼睛。费泽涵优哉游哉地饮下一杯烈酒,嘴角含笑道,“信不信你家太子是来抓你归案的?”
雪萱小眼瞪过去,吐舌道,“你觉得他像你一样清闲啊?”
“那我们来赌一局如何?”费泽涵兴致勃勃地朝雪萱挑了挑眉,一副看好戏的流氓样。
“要是你输了呢?”雪萱饶有兴致地伸长脖子。这几天在这里受了太多的窝囊气了,要是能一次讨回来也不错,尤其是像这么帅的帅哥。
“我不会输的,大不了本公子牺牲一下色相当你一天的秦戈怎么样?”费泽涵撩了撩额前几缕松动的青丝,委屈般地提议道。
雪萱鄙夷地把嘴角歪到一边,余光瞥了一眼正踉跄走上二楼的掌柜,耸肩道,“费大老板的这身皮囊就免了,光就你这德性跟我们家的秦戈根本就是人鬼之比。”
费泽涵俊美的容颜立即拉了下来,带着点点的怒火道,“那要是太子妃输了那该怎么办呢?”
“给你钱?”
“我多着呢!”
“免费清理你家酒楼一天?”
“别跟我家的下人争饭吃!”
“帮你接客?”
“不错的提议!”
“你想死啊!”雪萱凶巴巴地一个糕点直往费泽涵欠揍的贼连飞过去,幸好费大老板眼明手快,上好的糕点完好无缺地立在掌心中,“那你也得提个比较诱惑的条件赌起来才过瘾啊!”
费泽涵耍流氓地晃了晃脑袋,气得雪萱直想将桌面上的酒杯也飞过去,好让他破了那副臭皮囊的相,“那你想怎么样?”
费泽涵得意地抛了一个媚眼,身子朝前贴在雪萱的面前小声嘀咕道,“把我弄进太子府!”
“你不是武功了得吗?”雪萱翻了翻白眼,心里溢满狐疑。
“那也只能偷偷摸摸进去啊!”费泽涵撇嘴,一副‘你真是笨到家’的表情。
雪萱蹙起眉头,迟疑了一会儿,“你该不会是想要谋杀太子吧?”
“你家太子又没有抢我女人,我干嘛要去招惹他呢?”费泽涵撅起嘴闷闷道,雪萱连番几个白眼外加摇头晃脑的,“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山贼老爹的朋友就是摆不上台面。”
“太子妃。”费泽涵板起面孔吼道。
“拜托,你不要这么大声叫我太子妃,你还嫌那个太子不够高大啊!要是给他逮到我可是要翘辫子的。”雪萱惊慌失措地瞄了一眼依旧站在柜台前的万俟律,几个美艳如花的女人倒贴着缠上去居然还能一副‘柳下惠’的冷冰样,佩服!佩服!
“没办法,本公子生性豪爽惯了。”费泽涵不知死活反驳道。
雪萱抢忍下心中的不悦,努努嘴道,“我理你是豪爽还是粗犷,总之在这里不许叫我太子妃,也不许叫我公主。免得有小人到太子府通风报信。”
“那叫什么?美人我可是叫不出。”费泽涵继续气死人不偿命地调佩道。
雪萱气得手脚发抖,闷闷道,“叫我雪萱,不,雪这姓氏也太招摇了,还是便宜你让你叫我萱儿好了。”
“萱儿?怎么叫起来胸口闷闷的。”费泽涵佯装恶心地念道,雪萱恨得牙痒痒,不过一见到矗在费泽涵身后的掌柜又不好发脾气,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朝着掌柜柔柔一笑。
“老板,楼下有位公子要见您。”掌柜子脚软地禀报道,似乎被下面的来人吓得不轻。
“让他上来吧!”费泽涵别有深意地望了雪萱一眼,朝依旧立在后面的掌柜摆了摆手,“怎么,还真想坐在这里让你家太子抓回去啊?”
雪萱吱吱嘴,从怀里掏出一包刚从一位青楼女子手中捞到的药粉,贼兮兮地把它倒进桌面上的一杯酒中。费泽涵背脊阴寒地立了起来,“你该不会想要毒死自己的夫君吧?”
“我又不是毒蝎子。”雪萱咧嘴抗议道。
“媚药?”费泽涵不免好奇地伸长脖子。
“本公主才没有那么低俗。”雪萱不满地沉下脸,费泽涵更加不解,一张好奇宝宝的俊脸都快扭成一块。雪萱一副好心肠地在他耳边念叨,“排毒养颜的极品!”
“啊?”费泽涵一下子蒙了起来,看着雪萱那副狡黠的嘴脸肯定不会是什么好东西,“看来秦戈是塞翁失马焉知非福,福气!福气!”
雪萱气恼地鼓起腮帮子,小心翼翼地从椅子上猫腰站起来,左顾右盼地望了望正在一步步走上来的万俟律,恐吓道,“记得一定要让他喝了,否则输了也免谈!”
“知道了,黑寡妇。”费泽涵尖刻地驳了一句,气得雪萱边走边跺脚。
依旧是冷着一张脸的万俟律思量般走到费泽涵坐着的那一台桌子,微眯着眸子打量着这位年轻而俊美的神秘男子。同样的冷光相互抵触着,费泽涵彬彬有礼地伸出手做了个请字。
“不知道这位公子找在下有什么大事呢?”费泽涵温文地问道,已经退去了刚才的衣服痞子样。
“找人!”万俟律惜字如金地吐出两个字。
“女人?”费泽涵莞尔而笑,修长的手指执起桌面上的杯子,挑眉示意万俟律同饮。
“恩。”万俟律轻抿嘴角,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执起酒杯闻了一会儿才送入口中,而对面的费泽涵已经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不知道公子是看上我这酒楼里的哪一位姑娘,要是价格合理,在下也会忍痛割爱的。”费泽涵用着雷打不动地轻笑继续试探道。
万俟律迟疑了一会儿,从衣袖中拿出一副画卷递到费泽涵的手中,“听闻有人在观月楼里见过这位姑娘,不知道费老板是否有印象?”
费泽涵拧眉打开画卷,嘴角的笑意渐渐播散开来,赞赏道,“好一个清丽的佳人,要是我这观月楼有此花魁坐镇,不出一个月我这家产必定富可敌国了。”
万俟律脸色沉了沉,指关节喀喀地响了起来,浓密的剑眉直直地挑起,“此女子即便是被费老板收入这观月楼也没有那个胆量让她来示人。”
“哦?”费泽涵狐疑道,“可惜,可惜。”
“费老板似乎还没有回答本……公子的问题。”万俟律严肃地再一次问道。
费泽涵直了直腰板,大大地叹息后遗憾般地对上万俟律探视的眼眸,“如此清丽的佳人又怎么可能在我这种烟花之地呢?看来公子是要白跑一趟了。”
“真的没有见过这个女子?”万俟律深眸微转,凝结的眉宇深深地凹陷下去,一抹担忧无意识地浮在脸上。费泽涵错愕地思量着万俟律脸上微妙的转变,要是真的如雪萱所说的要置她于死地应该不会是这种担忧的表情。
“我费泽涵从来都不说假话,不过要是真的遇到这位女子在下必当遣人告知公子。”费泽涵严肃地示态,余光瞄了一下在万俟律身后不远处的厢房里那个贼溜溜的丫头,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洒于酒杯之间。
“那本公子先告辞了。”万俟律愣了一会儿后优雅地站起来,突然腹部传来一阵阵剧痛,似乎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