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茗道:“族长现在要追住了几人,实也是举手之劳,只是为了让众人相信,这一切都是您暗中安排,才让在下为您出手吧!”
萨尔吾道:“老夫也不是沽名钓誉之人,只是现在情况不同,必须在众族人面前将这威望树立好,否则若再有居心叵测之人,实是难以对付了!”
这萨尔吾心思缜密,想得倒也周到,身居高位其实也会有许多烦恼,不是担心手下人不服,就是担心有人造反,更何况,要管理偌大的家业,行事稍有不当,就会落人把柄。
杨茗心里也不由的对自己的几位师兄暗暗有些佩服,青城上下人数众多,这么多年,一切都平静谦和,自是和几位师兄领导有方有关,若是换了自己,难以做到将这方方面面处理得如此妥当。
想到此,杨茗心里也有些思念青城山中诸位师兄弟们了。
自己出来已有些时日了,一直没有找到什么线索,心里也有些不安,但几位师兄也曾对自己说过,这五十年前失踪一事,要想真正找到其原因,实是要靠些机遇才行,所以,让自己出来,其实也就是让自己多和西域之人交往,不放过一些小事,在历练中慢慢找寻,并非要自己能一下就找到线索。
杨茗收起杂念,“那我这就前去将那几人擒回来,族长请放心,我定会暗中助你平定这内乱,那萨达曼手下之人,您要好生防备才行,以防他们再次作乱。”
二人商议了一番,便分头行事。
萨尔吾让哈里选了手下数百名精壮之人,将那萨达曼手下亲信之人一一擒来,将萨达曼驻地连根拨起,里面也让人扫荡一空。
那萨达曼的亲信之人一一被擒住,家中财物也被众人没收,这些人如同丧家之犬,一个垂头丧气,全身软倒在地上。
杨茗带了几人前去找了几个漏网的三鬼和二狼,这五人藏身之地虽然有些隐蔽,但杨茗根据一些线索,自是能暗中查出他们察身之地,以杨茗武功,很轻易的便将那几人擒了,叫跟随之人将他们一一押解回来。
这一场吉尔斯族中叛乱之事就这样平定了,而这事的前后,可以说杨茗居功至伟,若没有杨茗及时出手,现在的情况还难以说清楚。
也许,现在那萨达曼还在蛊惑众人,慢慢的建立他的势力,残害那些对萨尔吾忠心之人,这族中恐怕现在人心惶惶。
那四鬼和漠北七狼,以及萨达曼、包苏及众亲信,被押在帐外,等候萨尔吾处罚。
这叛族之罪,自是当诛,那跪在大帐之外众人自是心中知晓,除当事人当斩之外,其亲人也会一同处斩,这也是多年来的族训。
这一场血肉之灾看来是有些不可避免了。
这大帐外,吹起了一阵阵大风,只吹得那些旗帜呼呼作响,在场所有之人面色上都很沉重,都为同族之人,看来手足相残,心中实是有些难过。
萨尔吾披戴盔甲,身后跟从也一个个如要战斗般全副武装,已经很久了,萨尔吾没有这样装扮,这次看来事态极其严重,才会如此。
萨尔吾令人在中央放下一樽大鼎,在里面添上香油,令上点上,那熊熊火炬便直窜起数米高,甚是雄壮。
四周插满族中各色旗帜,这场面极是浩大,许多得到号令后前来的族中重要之人也一一坐在事先安排好的位置上。
那中央留出了一条通道,正方一大椅,自是留有萨尔吾,左右两侧坐着族中那些有名望之人,周围侍卫一个个面色凝重,小心防范。
萨尔吾在杨茗、哈里联伴下,一步步走向那大椅,四周一片寂静,无人敢发出半点声音。
萨尔吾坐下,让人搬来一张大椅,请杨茗在其身边坐下。
能坐在萨尔吾身边,自是无尚的荣誉,那些为族中出生入死多次的英雄人物也未得到如此待遇,今日见到萨尔吾如此礼遇杨茗,场下那些未见过杨茗身手的人,便有不服之声传来。
萨尔吾沉下脸,四下一看,那些不服之声渐渐弱去。
萨尔吾令人敲打锣鼓,一阵锣声后,便将那众人一一捆在事先准备好的木桩上,准备行刑,不少人脸上早已面无表情。
就在萨尔吾准备行刑之时,突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人,那人不顾就来阻挡之人,一阵乱踢乱打,听声音似是个女子。
是何人有此胆量,敢在吉尔斯族人大典之前,前来滋事?
杨茗远远看去,一女子体形修长,长得倒是眉目清秀,一身粉红色的衣裙,腰间束着一条绿色的带子,脚穿一双皮靴。
那女子一路向阻拦她的人不断出拳,那些人却并不敢真正对她下以重手。
这人是何人呢?这女子梳着两条长长的辫子,头上戴着一颇具特色的帽子,这帽子实是具有吉尔斯族特色,四周是白色的,上面插有一枝羽毛,周围镶有一些银边。
这女子眼看就要接近萨尔吾了,哈里上前挡住了她的去路,那女子几拳向哈里击来,那哈里只轻轻的一闪,并不攻击。
萨尔吾道:“你这疯丫头,还不快快住手!”
那女子满脸泪光,看着萨尔吾,跪了下来,“爹爹,你真要杀了三哥全家吗?”
这女子原是萨尔吾幼女,最得萨尔吾疼爱,只因前几日独自出去游玩,才一直没有出现,得知族中出事后,便立即快马赶了回来。
这女子在草原长大,其性情和中原女子大异,甚是豪爽,那英气之下,也有一种女儿家的温柔,抬头之间,杨茗看到了一双特别大、特别有神,也特别美丽的眼睛。
“爹爹,三哥也只是一时心生邪念,请爹爹看在死去的娘份上,饶了他们一命吧,你已经令人没收了他们财产,现在他们已经一无所有了,你就让他们在族中做过平常人,令人好生看管他们,他们不会再惹事非了的。”
“妹妹,你这是何必呢?我吉尔斯族人个个是英雄好汉,我既有做了让族人不耻之事,定是当受罚,我这条命算不了什么。”那萨达曼倒也算是条汉子。
“哥哥,你手下数百人,也要陪你一起死呀,他们也有妻儿家小,也有老母亲、老父亲要照料呀!”那女子哭道。
这女子名叫莎娜蔓,性情刚直不阿,对自己哥哥所做之事,心中也是怨恨,但现在不是对自己哥哥说埋怨的时候,父亲一声令下,便和无数人头要落地,这也是数年来,吉尔斯族中未发生之事呀。
这日,却和往常不一样,平日里这里多阴霾,而今日却阳光明媚,和眼前这一幕就要发生的屠杀景象实是有些不符。
萨尔吾道:“女儿,你先退下,为父自有道理!”
那小姐在众人搀扶下,强行坐下,但脸上的泪痕尤自流个不停,这一大大方方的女子流泪,实和其他女子一样,看上去也实是招人怜爱。
那四鬼和漠北七狼本是江湖中人,实和这族中争端无关,只不过,是受雇于那萨达曼,现在陪着众人一起死,倒是有些冤枉,这些人在江湖中混,做这些在血尖上求生存的日子,自是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而那些一直跟随萨达曼的人,对萨达曼多年来的居心极是了解,这次事败,其实不少人也早已做好了准备,也不枉多年来那萨达曼照顾之情。
只是那些妇孺对眼前的事,实是知之甚少,现在又要面临杀头之罪,不少人眼中,脸上都充满了恐惧,不时人群中有人发出痛哭声。
这一切,也不是杨茗想看到的,这是别人族中之事,如何处置,本不便多言。
杨茗心想,若这事不被自己发现,那萨达曼如诡计得逞,其事后的惨烈就算和今日相比,其实也定不会超过多少,这些事情的对错,若只以人命来定,还真不如让那萨达曼暗中夺了这族长之位,实要伤亡较少。
杨茗心意已定,一会见机行事,劝那萨尔吾放过一些毫无相干之人,如此杀戮,实是有些惨绝人寰!
那萨娜蔓看到父亲身边坐着一人,而这人自己却从未见过,在如此场合,能如此接近父亲之人,定是父亲深信之人,那哈里平日里深得父亲信任,也只是立在父亲身后,而这人又是何来历呢?怎能得到父亲如此赏识!
萨娜蔓不由多看了杨茗几眼,她发现这男子外表看上去俊朗不已,气度上更是高人几分,虽然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但眼神犀利,让人难以捉摸。
眼看离萨尔吾定罪的时辰就要到了,众人心里也不由有些忐忑不安,若萨尔吾真下令杀了这几百人,定会血流成河,这等惨烈之事,实是场中之人所不想看到的。
只是,这萨达曼谋反之事,证据确凿,又是萨尔吾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众人也都已认罪,若不杀了他们,族中所立下的规矩岂不是让外人笑话!
天空中出现了几朵详云,仿佛预示着这场血灾或许能有化解之意。场面开始有些凝固,众人都不再言语,只等那萨尔吾金口一开,便会按其旨意处罚那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