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智见杨茗依然一脸的不解,轻轻笑了笑,“你是个好孩子,有的事情,我向你保证,这场战事不会太久,三个月之内必定结束,也不会造成大的损伤,相信我吗?”
他此时的心情很复杂,何冲之当年那样对自己,现在这玄智大师也如此,这二人都是自己心目中最敬重之人,他们所做的事情定然不会有错,可自己的心里却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住一样,是那样的不舒服。
“大师,我自问自己在面对这件事情的时候,没有半点的私心,也自问自己的决定没有错,我甚至想亲手杀了那皇上,可如今,你这样说,难道是我错了吗?”
“孩子,你没有错,他也没有错,你们的问题是在于立场的不同,目标的不同,你给他几十年的时间,也许比不上一场战争给他所带来的威信和整治的力度,你能等,可天下人不能等,他也不能等,你心中装着的是天下人的安危,可舍弃一些小家,才会有大家的安宁,才会有长久的安治呀!”
他的语气和口气像极了何冲之,难道当年的事情,玄智大师也知道其中的一些事情吗?
他的目光开始有些怀疑,“大师,你让我想起了一个人,一个我极为敬重的人,你们很相似,你们所说的话,有许多东西实质是一样的。”
玄智大师轻轻的笑了笑,“你说的那人是谁呢?”
“朝廷的威武大将军何冲之,我便是因为当年和他一起并肩作战,被迫离开了青城,后来,创立了丹义门,才被青城逐出的!”
对方点了点头,“你的事情天下人早已知道,都佩服你的勇气和决心!”
“可我感觉许多事情,你们的观点是一致的,你是一位方外之人,而他是权倾朝野的大将军,为何你们身上会有那么多相似之处呢?”
玄智大师的年龄其实要比何冲之和清一长上十多岁,现在应该已经八十多岁,快九十岁的人了,五十年,他正当壮年,那件事情他不可能不清楚,也许,他比何冲之更清楚那件事情,这次,他能为皇上出面和自己交涉,想必,他和朝廷一定有着什么样的关系。
“有的事情,我迟早会和你说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既然如此钦佩何冲之,可你是否知道,何冲之的来历吧?”
这方面杨茗自是略知一二,轻轻的点了点头。
“他当年和你一般,也是一个血气方刚之人,和先皇在一起的时间久了,慢慢的明白了对方的苦心,二人结成异性兄弟,一起为这社稷努力了五十年,这五十年来,天下太平,你难道不觉得是他们的功劳吗?当年死的那些人,和这五十年来,无数过上好日子的相比,又算得上什么呢?”
杨茗虽然明白这个道理,可真的要看着牺牲那么多人,去换取数年后的平安,他却做不到,这些话对他来说,有时就是一个借口,当他们得到了一些东西以后,又会便成从前那些人,又会有人出来,找一个同样的借口,将他们除去,如此循环下去。
这是当权者的手段,自己只是一个江湖之人,要做的就是保卫江湖中那些弱小之人,他们的努力在数年后又会白废,要改变不是当朝,而是这个社会上所有人的心灵,这需要的是数代人的坚持,而不是一场战争,或者一个阴谋就可以达成的。
他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玄智也一时无法解释,二人都不由同时叹了一口气,是呀,这个社会中充满了那些肮脏的人性,所以的一切,表面上看起来,都是那样的光鲜华丽,其实内在却都不同程度的充满了邪恶和贪婪。
杨茗要做的,就是让自己的丹义门延存着自己的理想,去和那些东西抗争,他只想自己门中的每一个人都能信守这份理想。
玄智听他说完,轻轻的点了点头,“你说得也很对,世间上向你这样的理想的人已经很少了,老纳确实小看你了!”
“大师,在下是不是有些幼稚,我所说的话是不是有些空洞,不切实际呢?可这些话真的是我的理想!”
玄智赞许的笑了笑,“你愿意和我说这些,说明你没有把老纳当外人,孩子,虽然有的方面,我们观点略有不同,这个社会上是有这些问题的存在,就算武功练到你我这样的境界,如果没有旁人的相助,我们也做不了多少大事,一个人的力量是极小的,而皇上他可以集天下的权利于一身,他才是真正能够改变这个世界的人!”
“你的坚持实质上和他的坚持是一样的,你会从自己做起,那样需要的时间更长,而如果他去做的话呢?也许下一位皇上,就能够慢慢的改变一些不好的习气,如果真的要为天下人做什么的话,不如让他变成一个好皇上,这样才是对天下人最大的帮助!”
原来,玄智的真正意思是这样,杨茗也似乎明白了些什么。
“大师,现在你要我怎么去做呢?”
“让武昆顺利到达吕梁的大营,让他们发兵,这样皇上的威信就会在短时间内建立起来,而我向你保证,皇上已有安排,西域诸国的吕梁大军的损失都会极小,而战事不会超过三个月!”他说得很坚定。
杨茗沉思了起来,如果是其他人这样对自己说,自己定不会答应,可对面这人,是当世除师父外,最让自己佩服、敬重之人,难道他的话也会有错吗?
他犹豫着,倒不是担心如何向兄弟们交待,如何向天下人交待,他只是在想,这件事情到底应该怎么处理,才会对得住自己的心。
当年,为了何冲之,自己离开了青城,今日,也许为了玄智大师,自己要离开丹义门了,如果答应了他,兄弟们自会对自己有意见。”
“他们不会理解这么多的道理,如同当年自己不愿意向旁人解释自己和何冲之的关系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