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这种来自法师的订货多吗?他们每次都订这么多?”
“不,不是。法师们订货的次数并不多,自从普曼先生与法师联系上后,到现在为止,也只有几十笔生意,而且大多数只是订三五个。像这种大批量订货的情况,只有四次。”
“都是同一家订的吗?这四次总共有多少?都是这种小女孩儿?”
“不知道是不是同一家,每次接货的地点都不一样。这四次总共有近五百人,只有这次是要小女孩儿,第一次是要三十岁左右的大胸女人八十个,第二次是要十岁左右的小男孩儿一百零八个,第三次是要具有格斗能力的女士兵二百个,这是最难的一次,当时花了足有一年时间才凑齐。”
审讯就这样在一问一答之中进行下去,琳达回答的很痛快,没有任何隐瞒,甚至雍博文问她亲手害死过多少人的时候,她不仅说大概有四五十人,甚至还详细的描述了当初虐杀一个货物拍成录像带的经过,并且很得意的说那是公司销量最好的一部,直到雍博文听不下去喝止,她才停口,带着病态的得意,看着脸色很不好的雍博文,喃喃道:“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不过,她这个希望最终没有能实现。
雍博文不会杀一个毫无还手之力的俘虏,卢向北或许能下得去手,不过琳达对于他而言还有用处,当然不能让她这么简单的死掉了事。
对于琳达的表现,卢向北很不满意,在征得雍博文的同意后,对琳达施展了三十秒钟的刺魂术,这种法术主要是为了惩罚恶鬼,但对人也好使,施用时直接对伤害人的神魂,给人带来如剐刑般的痛苦。
这短暂的三十秒对于琳达而言,仿佛三十年般漫长,撕裂样的痛苦在第三秒的时候就使她再次大小便失禁。
监室中弥漫起浓重的臭味。
雍博文接受不了这种场面,在琳达发出第一声惨叫时,就起身走出监室,关好门,背对着房间。
对面那只恶魔趴在玻璃墙上,兴奋地看着房间中的那一幕,眼睛瞪得大大,口水直流。
大约过了五分钟左右,卢向北拉开监室门招呼他。
短暂的刑罚过后,是略有些长的收拾时间。
失禁并且昏迷的琳达被强行唤醒,在一堆男人和怪物的围观下,屈辱地换掉衣服,擦干将被她弄脏的地方。做为一个迷人的尤物,琳达向来对自己的容貌和身体极有自信,相信任何一个正常男人看到她的身体都会发狂。可现在,注视着她脱得精光的男人们目光冰冷,一如那些怪物般,仿佛看的只是一块或许可以作菜的肥肉。
没有一个男人!
琳达只能在心中这样暗暗地骂着,但只骂了一句就警醒地停了下来。这些人可是法师,谁知道他们能不能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虽然清理干净,但这个封闭监室中还是弥漫着一股怪味。
刚一进屋子里,雍博文忍不住抽了抽鼻子。
审问继续,只不过雍博文这次没有再提更具体的问题,只是让琳达自己说一说人蛇帮做的那些事情。
琳达便开始讲,滔滔不绝,仿佛从这种讲述中可以让她找回一丝安心。从当年人蛇帮如何帮人偷渡前往美国收点小钱,到普曼加入后如闪电般飞速发展,成为国际人口走私巨头,地下黑暗电影界魁首,从她们这些只知道挣些小钱的人蛇集团成员如何在普曼的训导下,一步步成为眼光开阔行事狠辣的黑帮干净,到如何从简单的带人偷渡发展至涉及多方面业力的综合性黑暗公司。
所有的问题,所有的发展,都绕不过一个名字,罗德普曼。
罗德普曼,现年三十一岁,哈佛法学院毕业生,出身美国西部第七大财团普曼家族,家族资产过亿,出过七位议员和三个州长,而他本人是财团掌舵人菲力克普曼的独生子,未来普曼家族无可争议的继承人。
正是这个拥有光明前途却自愿投身黑暗的人蛇帮实际掌控者一手将人蛇帮打造成国际化黑帮集团,也正是这个祖宗八代身家清白的高材生将人蛇帮带入了术法界的交易之中。
一个扭曲的天才,放着金光闪闪的大道正途不走,却破门而出,跑到一个贫困的南美国家,加入一个在当地也算入流的偷渡集团,这种作为已经不是简单的个性,而是疯子。
也只有这种天才的疯子才能做出这种成绩以一己之力在短短几年内将人蛇帮发展成为横跨几大洲的大集团,手眼通天的法师们也要找他订那些不容易收集的“货物”!
琳达虽然处在极度的恐惧当中,但在讲述这段发展史的时候,每当说到普曼,总是不自觉地充满了敬畏与佩服,清楚地表明在她心目中,那是不可动摇的偶像。
人有才干,还需心术正,若心术不正,才干越大,造成的危险就越大。
听完琳达的讲述后,雍博文想到的只有这句话。
罗德普曼,一个心术不正的有才之人。
正是在他的领导下,人蛇帮从一个普通的偷渡团伙,变成了国际大黑帮,也正是因此,无数无辜的生命就那么被当成各种各样可以消耗的货物被残害。
罗德普曼在琳达眼中的光辉,在雍博文眼前却是那个亲眼看到的被虐杀的小小女孩儿,女孩儿死了,却因为生前的折磨变成了一个疯鬼,连正常转生都做不到!
“我要去杀了他!”
雍博文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来,如同横插进来的一把利刃,打断了琳达喋喋不休的讲述。
琳达惊愕地瞪着雍博文,张口结舌,变成了一尊雕塑。
“我要去杀了他!”
雍博文轻声重复了一句,声音淡淡,没有什么传说中凛然的让人不寒而栗的杀气,却自有一种坚决。
远隔重洋万里,相互之间素昧平生,直到目前为止,人蛇帮或是罗德普曼都没有任何得罪过雍博文的地方,可杀了人劫了货不算完,他还要去杀罗德普曼!还讲不讲道理了?
每个人在遇到不平事的时候,往往都会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会恨不得立刻动手把那造成不平的敌人杀掉。有的人却会在短暂的愤怒之后重归理性权衡利弊得失放弃恶念继续做他的守法好公民,有的人会因为一时冲动真就动了手把近在咫尺的痛恨者干掉,可很少会有人因为一时的愤怒跑上几千几万里去杀一个毫不相干的人。
正像我们在现实生活中对远在他乡的为非作歹的贪官混黑份子犯罪份子切齿痛恨,恨不得生食其肉痛饮其血,或许会拍着桌子大叫要杀掉这群王八蛋,可痛恨之后还是那么一回事儿,生活要继续,日子要照常,再大的痛恨,也不值得我们花好大一笔路费再赔上所有未来跑出千万里路去杀掉他们。
可雍博文现在说出来了,轻描淡写的,连点激动的情绪都没有,好像说的不是要跨过太平洋去杀一个黑帮头子,而是在说过会要去隔壁的饺子馆吃上半斤韭菜馅水饺。
说完这句话,雍博文冲着琳达点了点头,站起身走出监室。
卢向北对其他人道:“你们继续!”说完便去追雍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