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位二位!我说你们别再吵了好不好?都是小店的错!都是小店的错!我在这儿给二位赔礼了!还请二位看在我的面子上,不要在小店起争执,要不然要不然我这酒楼可真就没法开啦!”酒楼老板急得上蹿下跳,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苦苦哀求刘坤和那位年轻女子不要在他的酒楼里大打出手。
事情的起因是这样的,刘坤到酒楼里吃饭,吃完之后没给饭钱就往外走,正巧被那位年轻女子瞧见。
刘坤那是什么人?济南府知府大人刘通的公子,在济南府那真可以说是横着走也没人敢管!这家酒楼是刘坤颇为中意的一家,他经常到这里吃霸王餐,仗着自己显赫的身份,吃饭从来都是不给钱的,不找茬讹钱已经是很给面子了。酒楼老板的虽然恨他恨得牙根痒,但也是敢怒而不敢言。要是得罪了刘坤,轻则酒楼关张,重则小命难保。
今天也同往常一样,酒楼老板见刘坤光顾,自然是好吃好喝上等的酒席伺候着,心想得把这位爷伺候好了赶紧送走。本来一切都很顺利,刘坤吃完了,大摇大摆地就往外走,可谁承想,半路杀出个程咬金,硬是要刘坤付了帐再走。酒楼老板苦苦相劝,可就是不管用,那位年轻女子丝毫不做退让,拦着刘坤就是不让走。刘坤今天刚受过老萧的气,哪还禁得起她这么煽风点火,所以刘坤再也忍不住了,一点就着,大发雷霆起来,这才有了夜不归三人眼前看到的一幕。
只见那位年轻女子冲着刘坤大声喊道:“不行!今天这事让我碰到了,他就不能走,给钱!不给钱的话就不准离开这里!”
“好!好啊!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敢在我面前大呼小叫了!王掌柜,你这酒楼还真是什么人都进得来啊!”刘坤被那女子气得直哆嗦,说话也变得阴阳怪气起来。
“这这刘公子您千万别动怒,您能来小店吃饭,那是小人的福气,哪还能收您的钱呐!今儿是小人安排不当,您恕罪!您恕罪!”
姓王的掌柜一边苦苦哀求刘坤,让他大人不计小人过,一边把那女子往边上拉,特意压低声音苦苦相劝道:“哎呦!我说姑奶奶,您知不知道他是谁啊?那可是刘坤!是知府大人的公子啊!您说我就是有十个脑袋,也万万得罪不起啊!”
王掌柜以为把刘坤的身份亮出来之后,那位女子就能稍微收敛一点,知道轻重了,然后自己再从中说和一下,算自己倒霉,陪个几百两银子,这事兴许就算过去了。却没想到那女子听了刘坤的身份之后依然不依不饶,似乎根本没把刘坤放在眼里。
“哼!知府的儿子怎么啦?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难道知府的儿子就能吃饭不给钱吗?别说你爹只是个知府,就算你爹是王爷,就算你爹现在就在这,你也不能走!”那女子昂首挺胸,得理不饶人。
刘坤现在真是连杀人的心都有,不过他却并未马上爆发,虽然他平日里嚣张跋扈了点,但却也不是个莽撞的人。他在想,这个女子知道了自己的身份之后竟然还敢跟自己叫板,看来她肯定不简单,自己不能莽撞,先问清了她的来历再说。
刘坤机警,于是出言试探道:“好,既然这位小姐不放我走,那么我留下便是。不过小姐可否先告诉我你的身份,也好叫在下知道知道,你是哪位路见不平的女侠?”
“哼!告诉你就告诉你,本小姐也不怕你秋后算账!听好了,本小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付尘!付女侠是也!”那女子的声音甚是洪亮,似乎很享受这一刻的威风。
“付尘?原来她叫付尘啊!嗯好名字!”老萧心里莫名地升起一股欣喜,口中喃喃念着付尘的名字。
“萧兄?你怎么了?”夜不归看出老萧的反应有些不对,便询问道。
“啊?哦,没什么,没什么!”老萧发现自己失态,立刻矢口否认。
“呵呵萧兄,咱们认识也有不短的时间了,我还从没有见你如此过,难不成你是被那位付女侠给迷住了?”夜不归调侃道。
“不不不!当然不是!我只是只是哎呀!你们看看,那个刘坤就是这么可恶!到哪都是个祸害,就应该有人好好治治他!”老萧脸上一红,瞬间转移话题。
正在老萧面红耳赤奋力狡辩的时候,刘坤却在暗暗猜测,“付尘?没听说这个名字啊!这是哪家的小姐?看她这样子,倒也不像是个大户人家出来的,怎么会是这副打扮?看不懂,不明白!”
“哦,原来是付小姐,失敬,失敬!今日唐突了小姐,实在是在下无礼!敢问小姐家住何处,改日在下一定登门谢罪!”刘坤先礼后兵,想要先探探付尘的虚实,然后再做应对。
“哼!登门谢罪就免了,我家那些老头子可不愿意见你们这些当官的,就你这幅德行要是去了,恐怕连门都进不去!”付尘瞥了一眼刘坤,大大咧咧地编排起来,根本不给刘坤面子。
“那是,那是!可在下也总要弄清楚,是被谁教训的,也好让在下每每思之此处的时候,感恩戴德一番呐!”
“算了,看你还挺识趣的,就告诉你吧!我家就在济南城外的天云山庄,庄主段景天就是我爷爷!”
“嗯?她是段老庄主的孙女?难怪会有如此风范!果然是名门出高徒啊!”秋海棠一听到付尘报出自己的家世,不由得赞叹道。
“原来她是天云山庄的人!真是太巧了!咱们正好要去天云山庄,不如就就”老萧顿时来了兴趣,却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
“不如就结伴而行,让她为我们引见一下,对吧?”秋海棠微微一笑,似是看出了老萧的心思。
“呃对,对!呵呵还是秋姑娘善解人意啊!”老萧呵呵一笑,心中却甚是喜悦。
“她是段老庄主的孙女?不可能啊!”夜不归没有参与秋海棠和老萧的话题,而是暗暗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不可能?夜大哥,你在说什么?”秋海棠询问道。
“据我所知段老庄主膝下无子,只有一女,也在也在十年前因病因病去世了,他又从哪里来的这个孙女?”夜不归一想起自己的母亲,就不禁有些哽咽。
“啊?真的啊?你怎么知道?”老萧问道。
“这个我实不相瞒,段景天段老庄主其实其实是我外公。”夜不归不得已,只好说出事实。
其实,当初方仁说出生骨修罗花在天云山庄的时候,夜不归的心里就有点抵触,因为他知道,虽然段景天是自己的外公,但是他们的关系,却并不像别人想象的那般融洽。
当年,由于段景天和夜不归的爷爷夜平在争夺武功天下第一的时候闹得不可开交,极为不合,所以,段景天极力反对自己唯一的女儿段雨柔嫁给夜离,不过夜平对此却很是高兴,儿子把自己老对手的女儿给骗到手,他如何能不高兴?
后来,段雨柔不顾段景天的反对,毅然决然跟着夜里走了,段景天极其疼爱自己的女儿,无可奈何之下,只好任由他们去了,可是从那以后,他从不接见夜家的任何人,除了段雨柔。就连夜不归出生的时候,段景天都没来庆贺,之后夜不归长到十岁,也只跟着母亲见过外公两次,印象并不怎么深刻,只知道自己有个外公,叫做段景天,是天云山庄的庄主。
夜离去世,段雨柔伤心欲绝随之而去,段景天更是大发雷霆,把所有罪过全都算在了夜离身上,所以对于自己这个外孙,段景天从不过问,要不是段雨柔早早地把夜不归托付给宋杰,恐怕夜不归连活命都难。
所以,对于天云山庄一行,夜不归则显得并不如何热切,因为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如何面对段景天。
该怨?该恨?还是该同情,该理解呢?
每思至此,夜不归总是唏嘘不已,人生百态,世事无常,恩怨情仇,实非人力可以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