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人事,听天命。我们要做的,只是为夜不归争取时间。至于他能否成功,那就要看天意了。”枯木先生不受萧克阳的威胁,依然无所畏惧。
“好,本王也想看看,老天究竟要帮哪一边!”萧克阳没有再去管清泉寨的人。他想,即使清泉寨全部出动,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改变人数上的优劣。压制的局面还在,那他就还有耐心等下去。现在应该焦急的人并非是自己,而是夜不归那边。
所以,萧克阳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夜不归先动手,他也想见识见识,夜不归究竟学成了什么绝世武功,在如此危急时刻还敢这么自信,要跟自己单打独斗。
“不归小友,你多加小心。”枯木先生善意道。
“多谢枯木先生,晚辈会小心的。”夜不归感激道。
“恩。”枯木先生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加入到了其它战局去了。
凭借着清泉寨众人的加入,夜不归一方着实缓解了不少压力。不过,他们想要完全改变劣势的局面还是不太可能。就像枯木先生所说的那样,尽力而为,才是他们现在要做的。
“本王不得不承认,你比你父亲夜离更加优秀。连枯木都被你请来助阵,足以证明这一点。夜离无法做到的事,你做到了很多。本王从一开始就很欣赏你,这是真心话。”萧克阳对夜不归说道。
“张文韬说,他曾多次向王爷建议提早杀了我,以除后患。我不明白,王爷为什么一直没有动手?”夜不归问道。
“为什么?呵呵,本王也不知道。或许,本王从心底希望能有个人来阻止本王吧!”萧克阳回答道。
“这么说,王爷也不希望自己的计划得逞了?”夜不归又问道。
“希望,并不能成为现实。本王所做的一切,都无法回头。而且,本王也不想回头。不管成功还是失败,对于本王来说,都可以解脱了。”萧克阳神情暗淡,又接着说道:“如果,世人没有‘仇恨’二字,或许,天下人都不会再有烦恼了!”
“不!没有恨,又何来爱。没有烦恼,又怎么能体会喜悦。恩怨情仇皆在,才能算是一个完整的人。”夜不归辩驳道。
“恩,也许你说的没错。不过今日这一招,你我必须出。”
“好!夜不归手中的剑,名为千叶剑。但是,今日这一剑,夜不归不仅要为了天下千千万万的百姓而刺,同样也为王爷而刺。无论谁胜谁负,都可解脱!”
双方剑拔弩张,他们都在为之后那一招的胜负而积累气势。只差一个瞬间,输赢便可敲定。
夜不归终于出手了,他将千叶剑紧握在手,以迅雷之势奔向萧克阳。他这一剑,从一开始就摆出架势直直地刺向萧克阳,势要以此招来一举定输赢。
萧克阳见夜不归这一剑气势十足,绝非当初那个被他小看的夜不归可比。难道他领会了千叶剑法第九层的至高境界?萧克阳心中如此想着,也是丝毫不敢怠慢。他握紧手中的水磨钢鞭,眼睛紧紧盯着夜不归,试图从中看出一丝破绽。
但是,萧克阳失败了。即使夜不归就这样看似简简单单地出了一招,可是他却完全没有发现其中的任何破绽。而且,眼看着夜不归一点一点地逼近自己,萧克阳却一刻都没有要闪避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如果自己退了,就会一直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制,那便再没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所以,这一剑,他无论如何都要接!
终于,夜不归来到了萧克阳的面前,而他这一剑,也是直直地刺向萧克阳当胸,不留任何余地。
萧克阳见此情境,急忙挥起手中的钢鞭,企图打断夜不归的攻势。但是,当他的钢鞭接触到千叶剑的一刹那,萧克阳却发现自己犹如一击落空般没有将力气施展到位。
原来,夜不归这一剑看似简单,却蕴含了千叶剑法中的无穷剑意。千叶剑也在这时不断地游走于萧克阳的钢鞭之间。所以,这在萧克阳看来,就像是自己根本没有阻拦到夜不归一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一剑刺向自己。
难道,就这样结束了吗?这是萧克阳在看着千叶剑到达自己胸前时的想法。
一招定胜负,败的,竟然是自己?
“噗!”千叶剑终于刺透了胸口,鲜血顿时喷涌而出。萧克阳绝望地闭上双眼,等待着死亡的到来。
一刻,两刻,萧克阳仍然没有没有感受到生命的流逝。他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到并非是自己淌满鲜血的胸口。而是挡在自己身前的老萧!
“萧兄!”夜不归震惊地看着瘫倒在地上的老萧,心中骇然无比。
就在夜不归的剑马上要刺穿萧克阳的时候,老萧突然出现了。但是,势不可挡的夜不归此时已经无法收手了。他只能无奈地看着千叶剑刺进老萧的身体,刺进自己初入江湖后的第一个朋友的身体。
“白琏!”萧克阳见到倒在血泊中的老萧,情绪顿时失控了。原本该死的是自己,可是谁能够想到老萧这时候却站了出来。
此刻,萧克阳心中极为后悔。如果死的是自己,那么即便自己没有成功报仇也可以安心地去了,至少白琏还活着。但是,现在白琏要先自己一步而去,萧克阳如何能不悔恨?
如果一切都未发生,那该多好!
“我,不想做一个不忠不孝之人。这么多年来,孩儿都不知道父王一直活在痛苦之中。不能及时替父王分忧,让父王走出痛苦,是孩儿的不孝。这一剑,就当是我为父王尽孝了吧!”
说完,老萧又看向夜不归继续道:“父王所犯下的过错,无法改变。但是,我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父王受尽苦楚而死。所以,老萧唯有替父王挡下这一剑,也算是在死前一尽孝道了吧!老萧死了,就不会再去做什么对皇兄不利的事,也不能再阻拦夜兄你们了。既然忠孝难以两全,老萧唯有先行一步,以免做一个不忠不孝之人。”
“死,或许真的可以解脱吧!至少,老萧再也不用为难地活着。这样痛苦地活着,真的”
“好累!”
“老老萧!”付尘一发现这边的情况,就不要命似的跑了过来。
其实在付尘的心里,一直都对老萧心存好感。只不过像付尘这种倔强的女子,是绝不愿意先表露自己的心意的。但是,当她看到老萧倒在地上血流不止的时候,心中所积累的对于老萧的感情终于在这一刻全部爆发出来了。
原来,心爱的人即将抛下自己离去的时候,是这么的痛苦!
“老萧,你你别死啊!我不许你死!大不了以后我再也不跟你吵架了。请你请你一定要活下去啊!求求你!”付尘一把抱住奄奄一息的老萧,泪水忍不住喷涌而出。
“呵呵,早知道你这么脆弱,我就该早些扮个假死来骗骗你,省得你老是跟我过不去。咳咳咳”老萧强忍剧痛笑着说道。
“不会了,我再也不会跟你过不去了!老萧,我求求你求你不要死好不好?”付尘哭着说道。
“哈哈,还总说自己是女侠呢,遇到这么点事就哭哭啼啼的,真是丢脸!放心吧,只要你不让我死,我就我就不死!”老萧费力地说道。
“好,那我们说好,只要我不让你,你就不能死!”付尘连忙点头道。
“呵呵!咳咳咳”老萧看着付尘为自己伤心时的样子,真是有感动又好笑。
老萧想,如果自己能够不被恩怨所牵累的话,或许他就能跟付尘走到一起了吧!只是,那一切都是他的幻想而已。这一切,恐怕都不可能发生了吧!
“夜不归,你这一剑,刺穿了我所有的仇恨!现在,你准备好承受这些仇恨了吗?”萧克阳冷冷地看着夜不归,他正处于随时爆发的状态。
“我”夜不归愧疚地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老萧,终于还是没有说出话来。
“既然你这一剑已经刺完了,那你就准备受死吧!”不等夜不归反应过来,萧克阳便握紧手中的水磨钢鞭朝着夜不归攻来。萧克阳已经被仇恨和愤怒蒙蔽了理智,所以,他这一鞭,同样不留任何余地,势要置夜不归于死地。
正在交战的双方所有人,当他们发现这边的动静时,都将目光集中到了萧克阳和夜不归的身上。
他们在想,胜负,难道真的要在这一刻分出了吗?
“砰!”当水磨钢鞭与千叶剑相接的那一刻,令人震惊的一幕发生了。
千叶剑竟然被水磨钢鞭一击打断,断开的那一截硬生生地飞了出去,留在夜不归手上的,只有剑柄和那剩下的一半断剑。
萧克阳丝毫不给夜不归任何喘息的机会,他眼见千叶剑断成两截,夜不归已经无所倚仗。于是,萧克阳继续加力,终于重创了败下一城的夜不归。
“噗!”夜不归来不及闪避,又无法用断开的千叶剑抵挡萧克阳的攻击,以至于被萧克阳的钢鞭狠狠击中,顿时喷了一口鲜血出来,气势瞬间萎靡了下去。
“夜少侠!”
“不归!”
“不归小友!”
“不归兄弟!”
“夜大哥!”
秋常庆、段景天、枯木先生、付尘和大飞哥等人见夜不归没有躲过萧克阳的攻击而身受重伤,不禁都担心起他的安危来。
“我我没事。”夜不归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和意志支撑着自己的身体,勉强着没有倒下去。
“千叶剑法第九层也不过如此。今日,你死定了!”萧克阳不屑道。
“哼,只是受了点伤而已,难道你以为自己赢定了吗?”夜不归嘲讽道。
“你们夜家祖传的千叶剑都已经被本王打断了,即使你再嘴硬也无济于事。看来,你的功夫并不像你嘴上说的那么厉害。”
“我的功夫到底如何,你来试试不就知道了。”夜不归挑衅道。
“你伤我琏儿,本王必取你性命!”话罢,萧克阳便不由分说地朝着夜不归冲来。这一次,他对夜不归的命势在必得!
面对萧克阳的再度来袭,夜不归仍然没有显得慌乱,而是异常冷静地站在原地,似乎是在等待着萧克阳冲过来。
可是,当萧克阳以为夜不归是在坦然受死的时候,夜不归却突然动了。
夜不归握着手中的断剑以同样的气势冲向萧克阳,只不过,他这一次,真的用尽了所有的力气。不成功,便成仁。
“砰!”当双方再次碰撞到一起的时候,萧克阳的钢鞭又一次狠狠地击中了夜不归。
但是,夜不归却不再像方才一样喷血而出,也没有后退半步,甚至丝毫没有停顿下来。他强忍住了所有的伤痛,硬生生地抓住了萧克阳的钢鞭,憋住那最后一口气,然后直接将断剑刺入了萧克阳的胸口。
就这样,夜不归凭借着这一股气势带着继续向前冲,断剑也更加深入地穿透了萧克阳的身体。
反观萧克阳一边,他被断剑刺中之后,就只能被夜不归冲得急急后退。方才那一瞬间的碰撞,萧克阳因为没有想到夜不归会用这种方式出招而被冲了个措手不及。这口气一散,他就再没有办法反击,只能无奈地被夜不归死死压制了。
萧克阳的伤口被越刺越深,伤势也变得越来越重。没有人会怀疑,再这样下去夜不归就将反败为胜,反置萧克阳于死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