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千叶剑法第九层中只有那么一句话,除此之外根本没有其它讲述,我如何修炼?”这是困扰夜不归最久的问题,没有讲述的剑谱,让他如何修炼呢?
“哼!这才是夜家先祖夜崇桦最高明的地方。言简意赅,即使被人知晓也不怕被偷学。其实,这句话不仅是说怎样才能修炼它,也说明了第九层的招数是什么。冰销叶散,就是千叶剑法第九层的招式,也是唯一的招式。而散后重生,就是它的心法。”方仁解释道。
“招式和心法,竟然只有短短的一句话?即使知道这些,可我还是毫无头绪。”夜不归皱着眉说道。
“夜离告诉我的就只有这些,至于其它的,就只能由你自己去领悟了。”说到这,方仁终于有些坚持不住,脸色微白。他硬撑着说道:“臭小子,我的时间不多了,你好自为之!咳咳咳”
“前辈,您”夜不归见方仁脸色连变,不由得紧张起来。方仁突然发生这样的变化,一定不会是什么好事。
“我这具身体原本就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再加上救你的时候动用了毒功,能坚持到现在已属不易。”方仁瘫倒在地上,脸色很是痛苦。
“前辈,都怪我,是我害了您!”夜不归自责道。
“哼!你这臭小子,我刚刚的话都白说了吗?自责有什么用?如果你真的觉得对不起我,就帮我把毒功传承下去。”说着,方仁从怀中掏出三本书籍交到了夜不归手上。他继续道:“这三本秘籍,其中两本是我用尽一生时间所修炼的毒功和钻研出来的制毒之术。另一本,记载着寒冰掌的绝技。本来秋丫头精通医术,又是方义的徒弟,应该算是继承我衣钵的最佳人选,只不过唉!而你修炼的千叶剑法,自然也不适合这毒功。现在,我把这三本秘籍交给你,你一定要帮我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将我的毒功毒术流传下去。如果你能做到的话,就算是对得起我了!”
“是,前辈,我一定会替您将毕生所学传承下去的!”夜不归毫无犹豫地就答应了方仁。
“还有,你一定要告诉修炼我毒攻毒术的那个人,寒冰掌才是关键!在他修炼我的毒功之前,必须先将寒冰掌的基础打好。寒冰掌这门绝学可以缓解毒功带来的伤害,如果我早些修炼寒冰掌的话,或许也不至于落到今天这般下场了。”方仁黯然道。
“恩,我记住了前辈!”夜不归重重地点了点头,回答道。
“最后,你告诉方义,方仁永远是方义的大哥,方义,也永远都是方仁的兄弟!方仁方义仁义无双!”方仁坚持着说完这句话后,便安然地离去了。而他死的时候,双眼微微闭合,应该是死而瞑目了。
“方仁前辈前辈!”夜不归见方仁失去了生机,不禁又一次伤心不已。
虽然方仁几次带给夜不归的印象都是拒人于千里之外,对他们夜家人更是莫名的怨恨。但是,方仁能够三番两次生命相救,更将个人恩怨抛诸脑外,把夜离拜托的事一一办到。足以证明他还是明是非,懂善恶的。
俗话说:“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方仁能够在死前教导夜不归一番,并且将毕生所学托付给夜不归,还将兄弟之情看得如此之重。这样的人,值得夜不归去尊重。
能在死前幡然醒悟,应该也可以无牵无挂地去了吧!
夜不归静静地看着自己给父亲、海棠、梁三夏、张雨璇、十八地狱使者等人立的墓碑,感伤颇多,感慨颇多,领悟颇多。
“夜不归大彻大悟,只可惜,故人已去,物是人非。”
“而我,又该何去何从呢?”
风云变色,腥风血雨仍未退去。此时此刻,留下的却只有夜不归的孤单背影。
江湖,原本就是这么寂寞吗?
数日后,京城,萧亲王府。
“回禀主上,黑衣影卫此次行动仅杀了秋海棠,还有燕青门的梁三夏和张雨璇。夜不归应该还活着。”崔剑单膝跪地回禀道。
那夜过后,崔剑和厉洋本来还想在夜家守株待兔,杀了段景山和秋常庆等人。但是,他们等了数日都不见段景山等人回来。崔剑猜测应该是段景山等人发现了夜家情况不对,于是早早逃离了。所以崔剑决定不再等下去,便带着人回来向萧克阳禀报消息了。
“恩,本王知道了。”萧克阳淡淡道。
“属下办事不利,请主上降罪。”崔剑知道朱辉已经立下了军令状,所以他不敢蒙混过关。
“恩”萧克阳沉吟了一下,对崔剑说道:“本王的计划已经接近尾声,治罪便不必了。现在正是用人之际,等用到你们的时候,你们再将功补过功好了。”
“主上”崔剑没想到主上会如此宽容。
“不必说了,你下去吧!”萧克阳打断了崔剑的话。
“是,主上!”崔剑应了一声,便退了下去。
“为什么要杀人?”屋中,老萧的声音传了出来。
萧克阳和崔剑的对话,老萧都听到了。这也是萧克阳故意让老萧听到的,他就是要让老萧断了再见到夜不归等人的想法。萧克阳视夜不归他们为敌人,自然不容许老萧再见他们。
“因为他们挡了我的路。”萧克阳回答道。
“你杀了我的朋友,仅有的几位朋友。”老萧怒道。
“难道你以为,他们还当你是朋友吗?”萧克阳问道。
“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还会是他们的朋友,永远都是!”萧克阳辩解道。
“恩,的确如此。”萧克阳点了点头,然后反问道:“那么,你母亲的仇便可以不报了吗?”
“”老萧犹豫了,自己的父王不仅杀了夜不归的父亲,还杀了夜不归最为重视的人。他跟夜不归,还能做朋友吗?老萧不知道。
自从那日在京城外树林中得知自己的父王便是所有阴谋的策划者后,老萧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绝望和恐惧之中。
老萧绝望的是,自己恐怕已经成为了众矢之的,成为了天下苍生的敌人。
老萧恐惧的是,无论父王和夜兄哪一方获得最终的胜利,他都会失去生命中最为重要的人。亲人和朋友,结果只能是一个人存活。
所以,老萧被人带回亲王府后,从没有出过这间屋子。因为他不知道,自己该如何面对外面的世界,如何面对父王和夜兄他们。
这一次,老萧选择了逃避。
半年后。
“都已经过去这么久了,不归还是不知所踪。真是,唉”段景山哀叹一声,不忍心再说下去了。
自从黑衣影卫偷袭夜家之后,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值得庆幸的是,当初段景山和秋常庆等人早一步离开了夜家,这才能够幸免于难。只不过,夜不归他们的踪迹却是无处可寻。段景山等人足足寻找了半年,但是死是活,却仍然杳无音信。
“放心吧,吉人自有天相,不归他们一定会没事的。”秋常庆安慰了众人一句,继续说道:“半年了,我们的进展还算顺利。不过,萧克阳竟然也足足忍耐了半年没有爆发最后的阴谋。我想,他一定是认为时机还不够成熟。有秋水商号的人向我汇报,萧亲王府最近来往宾客络绎不绝,而且去拜访的人不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就是朝廷中的各地官员。如果我猜得不错的话,距离萧克阳最终计划的爆发应该不远了。”
“恩,我也是这么想。现在萧克阳已经开始明目张胆地会见各路臣服于他的人,这是一个明显的讯号。依我看,萧克阳应该是不想再忍耐下去了。”方义也分析道。
“可是,以我们现在所集结的力量来看,绝不是萧克阳的对手。即使他要爆发,我们也很难阻止。除非我们能够跟朝廷中反对萧克阳的人联合起,或者是直接面见圣上。”段云海显然是对他们现有的实力没什么信心,毕竟萧克阳谋划了十年之久,他所拥有的力量绝对不容小觑。
“唉,谈何容易。朝廷中的人恐怕大多数都被萧克阳收买了,剩下的又能有几个敢与萧克阳对抗?面见圣上,那就更是遥不可及。皇上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召见我们呢?”方义摇摇头,不认为段云海的主意可行。
“哎,对了!当初我们几个进宫面圣的时候皇上不是赐给我们一道令牌吗?皇上说只要凭此令牌就可以随意进出皇宫。我们拿着令牌去找皇上,肯定能见到的吧!”付尘兴奋道。
“你这丫头,怎么不早说有令牌呢?这下好了,只要将我们所知道的事情告诉给皇上,相信皇上一定能想到办法解决危机吧!到时候我们再出一把力,应该可以保证万无一失!”段景山听到付尘说还有办法,立刻急切地催促着付尘赶快把令牌找出来。
“额,可是,令牌好像并不在我手上。大飞哥,你那里有没有?”付尘找了半天都不见令牌的踪影,于是向大飞哥问道。
“这个我也没有啊!当时皇上不是把令牌交给不归兄弟了吗,我想现在应该还是在他手里吧!”大飞哥回答道。
“啊?这可怎么办啊?我们没有令牌的话,岂不是见不到皇上了?”付尘失望道。
“唉,没关系,我们再想其它办法好了。”方义安慰道。
就在段景山和付尘他们正在为令牌的事情而感到失望的时候,秋常庆突然感到有些不对劲。
“屋外有人!”秋常庆小声对段景山等人说道。
段景山等人听到这话后,立刻停止了对话,小心翼翼地朝着屋外走去。
忽然,众人发现屋外有人影晃动,秋常庆大喝一声:“谁!”
这一夜,皇宫。
“砰!”皇帝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怒喝道:“哼!太放肆了!他们真是胆大包天,竟敢连朕的旨意都阳奉阴违!”
“皇上切勿动怒,当心别气坏了身子。”陶公公在一旁劝道。
“切勿动怒?朕如何能不动怒?难道你今日在朝堂之上没有看到他们那副可恶嘴脸吗?他们他们竟敢公然合起伙来违抗圣旨,简直不把朕放在眼里!”皇帝一想到今日在朝堂之上数位大臣一起违抗自己旨意的事情,就愤怒得差点失去理智。
“皇上,您应该清楚,这些人都已经被萧亲王收买,又怎么可能真心对待皇上呢?最近,奴才听说萧亲王府极为热闹,有不少的王公大臣都急着往里面跑,这在以前可是绝对没有的事情啊!”陶公回禀道。
“哼!他要动手了皇叔真的要动手了!皇叔最近的所作所为,明显就是做给朕看的。他在向朕示威,他在向朕挑衅。看来,我们的叔侄之情,怕是要做到头了!”自己最为敬爱的皇叔企图谋朝篡位,皇帝怎能不感到伤心呢?
“皇上,这个时候您可千万不能自乱阵脚啊!”陶公公忠心耿耿,他担心皇帝的安危,这才出言相劝。
“唉,朕现在真可谓是孤家寡人啊!除了感伤时事之外,朕还能做些什么呢?以朕现在所掌握的力量,完全不是皇叔的对手。若是他一心想置朕于死地的话,朕根本就毫无胜算。你说,朕还有什么办法反败为胜?”皇帝清楚,此时此刻对于他这一方来说,形势不容乐观。
“奴才想,至少还有一个人对皇上您是忠心耿耿的,您或许应该与他商议此事。”陶公公建议道。
“哦?是谁?速速将来!”
“丞相,范昆!”
“范丞相?”皇帝心下思考着,不住地点头道:“恩,没错,你说的没错!范丞相乃是三朝老臣,一直都是朝廷的中流砥柱,而且对皇家也一向是忠心不二。快,快去请范丞相进宫,朕要请他与朕一同对抗皇叔!”皇帝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立刻催促着陶公公抓紧将范丞相请进宫中。
“嗻,奴才这就去请!”陶公公答应一声,便迅速跑去请范丞相了。
当朝丞相名为范昆,今年已是七十岁高龄。至今为止,他已经伺候过三代皇上,对萧家江山可以说是忠心耿耿,绝无二心。而且,范丞相在朝廷中也是出了名的刚正不阿,眼里容不得沙子。
自萧克阳起反心以来,只有范丞相敢跟他正面抗衡,指责他的种种不是。而萧克阳也很清楚,范昆这个人就连他也碰不得。范昆的名声早已是家喻户晓,如果自己动了范昆,那就肯定会受到天下人的指责,对自己的计划也会很不利。
所以,萧克阳一直都对范昆敬而远之。一个范昆而已,还不足以影响自己的大计。只要范昆不主动来惹自己,萧克阳也懒得去管他。
皇帝重视范昆,也正是因为他的性格。范昆清正廉洁,世所共睹。而且当今的朝廷中有不少都是范昆当年的学生,只要范昆振臂一呼,那些人还是肯听他的话的。
皇帝心想,如果自己能够联合范丞相一起对抗萧克阳,岂不是又会增加很多助力?
看来,若要保住江山,还要指望范丞相啦!
皇帝如此想着,突然觉得眼前有人影飞过,皇帝心中一惊,冲着空荡荡的屋子大吼道:“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