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前,十八地狱使者聚集地。
“你怎么怎么可能?”夜不归充满震惊地看着站在他眼前的人,怎么也不敢相信,那些十八地狱使者口中的阎罗,竟然就是他的父亲,夜离!
夜离早就料到夜不归见到自己时会是这样的惊讶,但他并没有过多的跟夜不归一叙父子之情,而是淡淡地问道:“不可能吗?你以为我死了?”
“我以为?恐怕不只是我以为,全天下都是这样以为的吧!就连娘她”夜不归想起娘亲的时候,仍然忍不住痛哭流涕。
“唉,我对不起雨柔,这辈子欠她的,只有来世再还了!”当初夜离决定通过假死隐瞒世人的时候,竟狠心连自己的妻子也一同骗了,从而导致段雨柔伤心欲绝,新疾旧病一起发作,最后不治身亡。
每当夜离想起自己对妻儿犯下的过错时,都忍不住痛骂自己无情,不仅害了雨柔的性命,害得他们夫妻缘尽,还害得他们父子一别十年不能相见。而夜离却只能安慰自己说,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黎民苍生,为了国泰民安。
“为什么?”现在的夜不归只想问,父亲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会忍心选择抛妻弃子。
“为了一个人!他想要颠覆当今的天下,谋朝篡位!我知道了他的目的,所以我必须阻止他!”夜离从小就受到夜家门风的熏陶,一向谨遵夜家先祖定下的规矩:凡是夜家族人,必当行善除恶,以造福黎民苍生为己任!
“那个人,是谁?”夜不归又问道。
“逍遥王!”夜离回答。
“萧亲王?这怎么可能?”夜不归又一次震惊了,父亲一直在阻止的人,竟然就是自己好朋友的父王。
“虽然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但是他的目的却不容置疑。十年间,我多次破坏他收买人心的计划,无限推迟他爆发的时间。要不是因为忌惮众多武林正道人士的力量,恐怕他的阴谋早就得逞了。”
“父亲既然知道他的目的,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朝廷?”
“你以为皇帝不知道萧克阳的阴谋吗?别看当今圣上年纪轻轻,但是到目前为止,他还算是一位难得的精明皇帝。他早就察觉了逍遥王的计划,只是一直隐忍不发而已。因为他也没有十足的把握可以一举铲除萧克阳。一旦萧克阳掌握的力量奋起反抗,必会引起朝廷动荡,甚至会殃及无数的黎民百姓。这是谁都不愿意见到的!”
夜离又接着说道:“所以,萧克阳想要尽可能拉拢更多的朝廷命官和武林人士,以求一击即中,夺了天下。而皇帝那边,则希望慢慢积攒力量,一点一点瓦解萧克阳的阴谋,以求不殃及无辜。”
“原来如此。”夜不归突然想到他们第一次进宫面圣时,皇上的眼神中略带忧郁,而且陶公公送他们出宫前还对他们说了一段不知何意的话。夜不归此时才明白,皇上是因为有人要谋朝篡位而忧愁,而陶公公则是想让夜不归等人协助皇帝,阻止萧克阳。
“可是,爹,您您去世的时候,我明明看到”夜不归想起了十年前夜离去世时的场景。
“明明看到了我的尸体?”
“恩。”夜不归不明白父亲到底是用什么办法骗过了世人。
“呵呵,‘药死鬼’方仁的名号,可不是浪得虚名的。当年我就是凭借他炼制的药,才得以进入假死状态,瞒过了所有人。”夜离解释道。
“方仁前辈,他不是早就隐居血竹林了吗?怎么会”夜不归疑惑道。
“不,那个时候他还没有隐居起来,而他隐居的原因,却是与我有些关系。当初他很不愿意见我,我也是托了另外一个人,才得到假死之药。”夜离坦言道。
“父亲托付的人,是方义前辈,还是寒冰前辈?”
夜离看了一眼夜不归,说道:“是寒冰,除了她,恐怕谁也没有这个面子。”
“寒冰前辈和方仁前辈之间,到底有什么关系?”夜不归想起在血竹林时,方仁因为自己与寒冰对过一掌就差点杀了自己。所以他猜测,寒冰和方仁之间的关系,必定非比寻常。
“他们是兄妹。”夜离回答。
“什么?兄妹?”夜不归想了很多的可能,唯独没有想到他们竟然是兄妹。
“既然你同时认识方仁和方义,那么你就应该听说过一句话,‘方仁方义,仁义无双’!”
“不错,我确实听过江湖中关于他们的这句话,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话没有问题,只不过江湖中人都忽略了一点。‘仁义无双’从来都不是仅仅指两个人,而是三个人。‘无双’二字,指的就是寒冰,也就是方仁和方义的小妹,她的真名叫做,方无双。”
“方无双?难怪当时方仁前辈如此激动,原来跟我对过一掌的人,就是他的妹妹。”夜不归这才恍然大悟。
“当年恩怨谷一战之前,我就知道了萧克阳的阴谋。所以那一战,我故意输给萧克阳,让他打伤我,并且让世人以为,我死在了黑衣人的偷袭之下。这样,我就可以在世间消失,组织起十八地狱使者,暗中破坏萧克阳的计划,帮小皇帝一把。”
“原来这一切都是爹有意安排的,可是,如果那个偷袭爹的人是萧克阳派去的,那他怎么会”
“怎么会在偷袭得手之后,没有检查我的尸体,让我蒙混过关了?”夜离似乎看透了夜不归的心思,总能说出夜不归想问的问题。
“不错。”夜不归点点头,表示不明白其中原由。
“很简单,当初偷袭我的那个人,就是萧克阳身边最信任的人之一,鬼影!他就像是萧克阳的影子一样,紧紧跟随,贴身保护。而鬼影,数年前我曾对他有过救命之恩。他不忍杀我,还在事前数日告诉了我萧克阳的阴谋和计划。所以我才能将计就计,故意输给萧克阳,提前让寒冰为我取来假死之药,回家之后立刻服下,让所有人都以为我死了。”
“原来是这样,难怪萧兄会使我们夜家的千叶剑法,难道就是那时”
“不错,就是那时候,我为了骗过萧克阳,这才故意将千叶剑法的秘籍交给鬼影。如若不然,萧克阳又怎么能轻易相信我真的死了呢?”
“那后来呢?”
“后来,萧克阳也算是个小心谨慎的人,我假死之后,他还亲自前来悼念,一是为了让世人都以为此事与他无关,二则是想看看我是否真的死了。不过,方仁的假死之药的确神奇,竟连萧克阳都瞒过了。再后来,宋杰将我救醒,从此我便隐蔽起来,邀请了一十八位高手加入地狱使者,共同阻止萧克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