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萧二公子,就不要这么拘礼,快起来吧!”齐王眯眼看着宁泽道。
在得到大哥的暗示后,宁泽才敢慢慢起身,等他微一抬眼身形站定后,整个房间霍然间若艳阳高照般光彩夺目,每个人的眼睛都不自觉地瞪得溜圆。
没有人不惊叹于宁泽的容貌,因为这是张绝世的俊美面孔,若未经凡尘沾染的婴儿般,太过秀逸脱俗、太过精致优雅,仿若天人谪仙般翩若惊鸿,惊艳天下。就连向来对自己容貌颇为自信的惜菱公主,也在看到宁泽的俏脸后,心中也暗自相形见拙起来。
尤其宁泽身上散发的雍容贵气、婉若游龙的气度,一刹间风头似盖过了齐王的气势,可是他如今根本就没有动,他只是在大哥身边安静又恭从的站着。
“萧兄,本王向来心直口快,我一直以为萧兄可称得上是风度翩翩、秀容靓饰文武全才的伟男子,如今一见其弟宁泽,真真知道什么叫仙姿天貌、丰神冶丽了。”齐王殿下发自内心的由衷赞叹道,眼睛始终没有离开宁泽。
打从一开始走进房中,齐王李广昕就发现了宁泽的俊美容貌和不觉间散发的气势。可是在宁瑞认出自己后,宁泽将自己气息隐藏的很好,让李广昕顿起了好奇之心,可想去探问又不能有失自己殿下的身份,而经过刘杰刚才这么一闹后,也让他有了借机寻问的理由。
“三殿下过奖,小民只是一个凡夫俗子,而殿下才是龙章凤姿,器宇轩昂。小民虽久不在京都,也经常听大哥提起齐王殿下纪元年所作一首《白驹赋》天下广为传诵,剑术更得当今剑圣叶仙人的真传,二十一岁时便在与封国使臣校场比武中,一人独战四名封国大内高手而名扬天下,所以殿下您的文韬武略可算是我华国之翘楚、受万民仰慕,今日小民能见得齐王殿下的庐山真面,实在是三生有幸。”
宁泽抢先在大哥说话前回了齐王的话,用他独有的清脆而亮的声音先说道,不露声色的有理有据地赞美着齐王,让向来听惯了别人各种谄媚赞语的齐王,不但没有觉得不奈,而且非常受用的哈哈大笑起来。
齐王上前两手一只拉着宁瑞,一只拉着宁泽,笑眼如花地先看了眼宁泽,而后转头对宁瑞道:
“萧兄,你这弟弟可不简单啊,将本王夸赞地都要上天了,还语不带媚地让人心领神受,真是除了一张俊脸外,这张巧嘴实在让本王喜欢。如今想来今日听得菱儿妹妹的话,来烟雨楼一游真是来对了,现在来来来,你们兄弟二人陪本王和菱儿妹妹好好地喝酒、赏景、闲叙家常。”
宁瑞兄弟两人得了齐王的令后,自不能推托更不能走,只好陪着一同坐下共饮言欢。等烟雨楼小二发现刚才剑拔弩张只是一场虚惊之后,擦了下脸上若雨而下的冷汗,连忙下楼告诉掌柜的快点上最好的菜,赶紧侍侯好楼上这些京都乃至整个华国都一踩乱颤的各位祖宗。
在席间,齐王心情好似非常高兴,不是的说笑着,言语间丝毫没有皇子的桀骜霸气。
宁瑞那少言寡语、温文宁淡的性子自是不会说话,只是在旁边安静的陪着。
而惜菱公主刚才只是被宁泽容貌一时惊诧,如今眼睛又重新回到了宁瑞的身上,越发沉迷于宁瑞清幽雅逸的气质,心中爱慕更盛,又因自己身份在这里摆着,还女扮男装的打扮,也只能含羞带娇地坐在那里。
刘杰自从刚才突然出手要打宁泽后,知道了其身份,脸上表情逆转,也笑眯眯地对宁泽连声陪着不是,宁泽那会在人前表露心情,不但不介意反而暗有想与刘杰亲近之意,使刘杰面上心中都过得去。
因而整个席上,五个人中除了刘杰偶而能插言两句外,只有齐王和宁泽两人是越聊越欢畅,更让齐王震惊和欣喜的是,宁泽除了不动声色的明里暗里赞美自己外,还上至天文地理、下到风土人情,就连如今天下格局,江湖风流韵事也都知晓七分,不但让自己听得是如痴如醉,而且说辞上永远让自己感觉到有恭敬之意,所以对宁泽这小子更是打心眼里喜欢。
看着齐王对宁泽的越加喜爱之意,让刘杰那双棱眼上下翻动,面上平淡无波,心中则是叫骂连天。
实际上在京都,宰辅刘大人刘成儒和兵部尚书萧峰无论是在性格和朝堂议事中,意见上经常针锋相对,私下也传两人向来不和。而刘杰那骄躁跋扈的性格,更看不得喜欢萧宁瑞的人比自己多。因而刘杰和宁瑞向来不睦已久,只是宁瑞从来都对其忍让三分,才使两人在表面上没有发生过什么正面冲突。今日发现天字一号房中的竟是宁瑞,刘杰本以为会有一场好戏看,哪想到结局是齐王以宁瑞兄弟倾慕有加,能不让他生气吗!
眯着观察着宁泽与齐王一见投缘的高兴模样,把刘杰气得火起三丈:
“他奶奶的,这个比女人还漂亮的萧宁泽比他哥还可恨,不但长得俊俏外,而且口若舌簧,这拍马屁功夫比少爷我还会讨巧,真是他奶奶地恨人。”
心中暗想到这儿,刘杰笑脸正对上宁泽的明眸,而宁泽也对他笑若春华,只是那眼神——
一瞬而过后,刘杰愣住。宁泽那眸光中似含有冷讽和无尽的深渊像要吸食了自己,让他背后突升一股寒凉。
这眸光一触过后,刘杰发现对面坐着的宁泽绝不似其表面的白洁无垢,那眼神中的慎密心计好像比自己隐藏的更加深暗。
当然这些水流暗涌,对于此时正在高兴的齐王根本不晓得,只是一味的和宁泽天南海北的说着话。
时间稍纵即逝,等齐王酒意过了八分之后,桌上十二坛美酒已喝了只剩两坛,惜菱公主看三哥说话越来越走板,也怕父皇知道会训斥,只好叫刘杰和下人将三哥扶回去,就这样在齐王早已醉若缥缈的迷眼和惜菱公主恋恋不舍的神色中,宁瑞兄弟与他们相互辞别。
等两人走出烟雨楼时,外面飘雪又下,月已高挂正空,时间好像已到亥时。
“行啊,二少爷酒量真好,十坛酒你喝了六坛还看不出醉意,想来几年前就是酒中高手了罢。”坐在车中的宁瑞语中带气的对着明眸依旧闪亮如星的弟弟说。
“大哥,你可莫要秋后算帐啊,刚才陪齐王喝酒聊天,可是你暗许了我的,要是此时才因此事来责罚我,小弟可不甘心啊。”宁泽听着大哥声音中的凉意,心中暗想下身子马上反射性地向后躲躲,眼神有些慌乱。
“躲那么远做什么?过来!!”
“小弟怕惹大哥生气,只好躲远些,免得让大哥看着烦心。”在人前向来气定神闲,高傲张扬的宁泽,出现了只有在大哥面前才有的小孩般委屈害怕的表情,可身子还是一点点挪到大哥身边,准备跪下。
宁瑞一把扣住弟弟冰冷的双手,先在其拉过来,在他身后屁股上重重扇了一巴掌后,才将他手放在自己的手中暖着,表情又有宠爱又带几分责备,“怕被打就直说,跟自己哥哥还玩心眼!”
“泽儿哪敢,就算小弟想玩心思,也是次次被哥发现,惹来一顿板子。”宁泽怯怯地道。
“知道就好。刚才你也太莽撞了,试问满朝文武百官哪有人敢把皇子给灌倒的?你若言语稍有些差池,小命还要了?”
“大哥也看出今晚这阵仗了,如果不将那个齐王殿下灌趴下,我们兄弟俩怕是明天都走不出烟雨楼啊!”
“也罢,只是你日后行事可要小心些,不要……。”
就在两兄弟聊着体已的话时,马车已在萧府门前停下。
等两人下了马车,才发现在府门口大管家正在门口等着他们。
“萧伯,这么晚了你为何不去房里歇着,还等我们兄弟做什么?”因为有大哥陪着,宁泽心情很好,快步上了台阶后主动笑着对府中大管家萧节全说。
可等宁泽发现萧大管家满脸皱纹的脸上,一脸无奈的表情以及他手中拿着紫黑色藤鞭时,表情瞬息滞住。
萧大管家可不敢惹宁泽这位小霸王,只得悄悄向旁退了几步后,对台阶下的宁瑞满脸歉意道:
“大公子,老爷有令说按照早年定下的家规,大公子在戌时未归先赏八十藤鞭后,方可进府!”
宁瑞在看到萧伯手中的藤鞭时,心中早已知爹的用意。当他听到爹只责罚了自己而没有弟弟时,内心突为弟弟一宽之后,神情顿了几秒,就在府门牌匾正下方端端正正的跪好,口中轻道:
“宁瑞知错,谢萧伯代爹责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