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微微亮,舞唯昕被萧翠烟从被窝拉了起来。几名丫环架着她往铜镜前一坐,梳头洗脸刮面毛,各种折腾。
熬了两个时辰,总算到了拜堂的喜时。萧翠烟含泪用梳子给她梳头发,“一梳梳到尾,二梳白发齐眉,三梳儿孙满堂。”
舞唯昕低头,苦笑。
虹裳霞帔步摇冠,钿璎累累佩珊珊。舞唯昕在丫环的搀扶下,走向大殿拜堂。
姐妹同天出嫁,场面相当壮观,青晟上数百人加上山下百姓前来道贺,不下上千人。鞭炮齐呜,红绸彩带飘扬,姐妹同时出阁。
段连城跟墨俞景站在大殿之前,迎接新娘子。
两个侧目相望,各有心思。
“恭喜你,洞房之后就可以回苍龙部落了。”墨俞景千年面瘫,神色清冷。
听着他的腹语,段连城眼眸深邃,“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
墨俞景泛过一丝冷笑,“你若真心爱她,我做什么,于她而言都不管用。”
“我为何选择放手,你不清楚吗?”段连城冷斥道:“也对,你这只贱种没长心,我岂能指望你救父皇。”
红袍轻挥,墨俞景没未动怒,“我有没有长心,你很快就会知道。你几百年徘徊人间而不归,真实的野心为何,自己不更清楚。”
段连城杀意渐起,“当初我就不该留你条贱命。”
墨俞景冷哼,“是你没本事杀我,而非手下留情。不过你放心,我会加倍奉还。我曾受过的屈辱,你很快就能体会了。”
段连城目光如剑,“你能独善其身?”
“你是嫡出血统,他们自然不会放过你。可我不一样,我可是杂种,对他们根本没有威胁。况且,命贱者皆长命,他们就算来了,我也不怕!”
新娘,自东西两殿徐徐走来,鞭炮凑乐声不断,段连城跟墨俞景各走一边,迎接新娘。
绸带,牵在手中,一步步走向大殿。盖头之下的舞唯昕,步伐沉重,心随着呼吸刺痛。可哪怕再痛,她仍是跟着墨俞景的脚步。
两对新人进了大殿,老爷子跟舞胜胜等人坐在正席,笑容满面。
并排而站,右边的墨俞景,而左边的段连城,舞唯昕低头屏住呼吸,余光却看到段连城的靴子。
“一拜天地!”
舞唯昕站着不动,段连城的身躯往前倾。
一咬牙,舞唯昕弯腰拜了下去……
三拜之后,礼成,喧哗热闹一片。舞唯昕被送回新房,静静等候。她取掉沉重的凤冠,揉着发酸的脖子。
远处,传来热闹的声音,而房间却分外冷静。她站在铜镜之前,镜中容颜拥有倾城之姿,却是愁容难展。
在房间等了几个时辰,从中午到下午,外面依旧热闹,舞唯昕百无聊赖,“兽兽?”
房间静谧无声,食肉兽连鬼影都不见半只,舞唯昕饥饿难忍,坐在桌前吃着爪果。心里堵的不是滋味,舞唯昕提起酒壶,一杯杯喝了起来。
酒烈而后劲足,舞唯昕喝得晕乎乎,不觉间倒在床上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