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便到了寿宴前日。傍晚时,从皇宫来了一道圣旨,召苏陌入宫。
苏榠沉思片刻,对来人说道:“可否准许民女一同前去?”那白脸儿的小太监用眼神向苏陌询问。苏陌一脸惊异:“榠儿你去干什么?”“女儿想先去皇宫看看,怕明日寿宴出了差错,毕竟,女儿从未进过宫。”苏榠抬着清澈的眼,看向苏陌。
苏陌皱着眉头看着苏榠,从前,自己的女儿可是从不主动出门,更别提去皇宫了,难道是转性了吗?倏尔,眉头松了开来,也罢也罢,这样或许更好。
苏榠看着苏陌的眉蹙起,又放开,看来他是答应了。“好吧,”苏陌答应了,转头对来人问道:“公公,可否带小女一同前去?”
小太监扬了扬手中的拂尘,笑道:“自是可以的。只不过……”阴柔的眼把苏榠身上的装扮打量了一遍,“小姐这身……”苏榠此时一身白衣,头发也只用白玉簪挽住,虽然料子极好,但在万宝尽有的皇宫也不免显得朴素的有些过了。
“榠儿,去装扮装扮,不可失了礼仪。”苏陌看了看苏榠的穿着。向她摆摆手。苏榠无奈,心里嘀咕了,进个宫而已,还这么多讲究,真是麻烦。又道:“那,榠儿失陪一会儿,片刻就好。”
“诶,神凝姑娘,尽快啊。”小太监伸着兰花指对苏榠的背影喊道。看着那太监的兰花指,虽然已是司空见惯,但苏陌还是不禁皱了皱眉。
苏榠转过走廊的拐角,便进了空间。寻了一阵,从房间里找出一条绯云纹,腰带用白色真丝滚边,也绣有白色的云纹。换好后,在镜前一站,红衣翩飞,黑发如墨,单用一根红丝带系住,朱唇不点而红,长睫毛如蝴蝶一样扑闪着。看着腰间,总觉得缺了什么,突然灵光一闪,把一个白色玉佩系在腰间,苏榠左右看看,露出一个满意的微笑。意念一动,便出了空间。
小太监看着站在那儿,一身红衣略显张狂,却极其和谐的人儿,不禁愣住。苏陌也是愣了一愣,榠儿以前从不穿颜色艳丽的衣服,现在,真的转性了吗?两人愣神的片刻,苏榠已走了过来,见两人盯着自己发愣,略带疑惑问道:“爹?难道不好看吗?”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裙,应该好看的吧?
两人回神,苏陌尴尬地咳了咳,小太监也收起眼中的惊异,对苏陌笑道:“神凝大人,既然小姐已经好了,那咱儿个出发吧。”“走吧。”苏陌瞥一眼苏榠,跟着小太监上了马车。
行了不过半个时辰,马车便停了下来。“这就到了?”苏榠看向小太监。
小太监笑着答道:“回小姐,到了。”说完,就先一步下去了,苏陌也跟着下去了。苏榠一只手刚探上门帘,顿了一下,摸了摸自己的脸,还是寻一块面纱吧。心随意动,从空间里拿了一张白色面纱。
跟着两人走了一会,三人已经走近栖龙殿,小太监顿下脚步,父女二人也停了下来。那小太监对苏榠道:“小姐在此处稍等片刻。”又转头对苏陌道:“神凝大人,请随咱家走吧。”两人便向栖龙殿走去。
苏榠环视附近,一处假山,一处湖,一座凉亭,几丛密竹,还有几个大花圃,环境还是极好的。湖中几只成年的锦鲤,悠闲地游着,时不时吐出一两个小泡,清澈的湖底,可见到盘根交错的荷花藤。湖边的柳树垂着枝,风一过,柳絮便四处飘荡。竹林和假山,合力挡住凉亭,稍不注意,也发现不了凉亭。
天,已经黑了下来,那小太监才出来。他领着苏榠,左拐右拐。苏榠美目一瞄,殿门的牌匾赫然是楹桦殿。苏榠隐约记得,这是皇宫专门用来留宿大臣,或者皇帝招募的贤士,富甲等。分有几十个房间,每一处房间,内置旋梯,可以通上楼,每一间阁楼与房间一般大,并且都连接着同一条长廊,也就是说,整个长廊都是相通的,如树根一般错杂。房间以螺旋的方式排开,依次向外,从大到小排号,天一,天二等,每间相邻的房间之间间隔也有三四米,对面的房间之间更有五米左右的距离。
此时,她所在的房间,是从里数第四间房的阁楼,这说明,神凝苏家在宫中还是有一定地位的。
看来今日是回不了神凝府,要在宫中住下了。苏榠环视屋里点燃的红烛,应该有上百盏,明黄的灯光照亮了整个房间,房间面积挺大,一个区区的阁楼,也有七十甚至八十平方米。内里还有隔间,专门用于沐浴。据了解,天一到十是有隔间的,也许以下就没有了。
坐了许久,苏榠觉得有些闷,便走到长廊,此时,楹桦殿估计最多不过二十人在这儿,却是每一处灯笼都亮起的。微风习习,闷热的感觉才减缓不少。
天字一号房间内,男人湿漉漉的发垂在一边,一席黑衣,虽松垮,却不掉落。星眸盯着龙骨做成的夜光杯,里面的葡萄酒紫得妖娆,灯火下投出的紫光印在云墨染的眼中,使他看起来像一个冰封的妖,妖孽的美,却给人不寒而栗的凉。
影双刚推开门,云墨染剑眉一蹙,手中的价值连城的夜光杯便碎在了影双的脚边。女子抬头惊愕地看着榻上的男人,眼中含着些许泪光,而云墨染却冷哼一声,“滚!”随后起身背对她,负手站在窗边。楼琰瞟了一眼影双,收拾好地上的碎片,便拉着她走出门去。
屋外,楼琰叹了口气,“王爷今天被太后摆了脸色,本就心情不好,你怎么还在这档口进去!”影双红着眼睛,推开楼琰,向外跑去。楼琰看着她的背影,神色黯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