惬意地哼着歌,手拿着沉甸甸的饭盒,小陈正快步向着沈亦枫所住的公寓走去。
这段时间以来,送饭已经成了小陈每天必做的事。虽然他不清楚,沈亦枫坚持让母亲在家用餐的真正原因,但向来热心的他也乐于帮忙。
然而,今天,注定要和往常不同。
当小陈走到工地一个不起眼的拐角处时,身后猛地窜出一个可怕的黑影!还未等小陈反应过来,头部已经被重重击了一下,紧接着,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在确认小陈晕倒后,黑影迅速换上了小陈的装扮,并拿起了他手中紧握的饭盒,继续向沈亦枫公寓的方向走去……
下午六点二十八分
苏越灵、吴江家
在店面忙了一整天,此刻,夫妻二人刚回到家,正准备开火做饭。
就在这时,正在院子里择菜的苏越灵听到门口处传来了一阵有规律的敲门声。
“谁啊?”苏越灵随口问了一句,并自然地起身前去开门。
然而,当她把门打开后,却发现门口处空无一人。并且,她还不忘四下望望,可整条巷子一眼望到头了,还是没看见一个人影。这时,苏越灵心里有些狐疑,但也没有多想,只以为是旁人敲错了门,便重新把门关上,继续手里的活计。
可不一会儿,敲门声又响起了。
此时,苏越灵正在炒菜,吴江恰好抱着一捆啤酒从屋里走了出来。
“谁啊!来了!”这一次,换做吴江应声了。
很快,吴江就把门打开了。
下午六点三十五分
“老吴,是谁啊?”见丈夫打开了门,苏越灵头也不回地问到。
可过了好几秒钟,苏越灵都没听到丈夫的回应。
这时,感觉菜的火候到了,苏越灵便自然关掉了炉灶,继而快步向门口走去。
可让她奇怪的是,丈夫打开门后就不见了踪影,既没有站在门边,也没有出现在附近。
“这死鬼,跑哪儿去了?”苏越灵一边嘟囔着,一边走出了家门,“老吴!老吴!”
叫了半天,始终没听到应声。
眼看自己就要走到巷子的尽头,苏越灵心下更奇怪了。
或许是店里有人着急订货,丈夫被守店的伙计突然叫走了。
一直没找到丈夫,苏越灵禁不住猜测到。
因为这在从前,也是常有的事。
想到这里,她决定返回家里等待。
然而,当她在转身的瞬间,忽然撇见了巷子东侧拐角处那颗大槐树。
借着夕阳的余晖,她仿佛看见,在槐树下站了一个人,且此人的衣服颜色,与吴江出门时的衣服很相似。
于是,没有多想,苏越灵就径直走了过去,想看清此人究竟是不是吴江。
可当她走进时,一副她这辈子再也不会忘记的恐怖画面如厉鬼般直刺入她的眼睛!
吴江浑身上下已被鲜血浸染,两眼紧紧闭着,整个人再无一丝生气。最可怕的是,他的身体尚未倒下,因为,有一根毒蛇般的绳子死死缠住了他的脖颈,将他牢牢地吊在槐树下!
看见这慕情形,苏越灵只感到一阵一阵的寒流疯狂穿过她的身体,浑身颤抖得厉害,却说不出一个字。
陡然,冰凉的眼泪滚滚而落,苏越灵的嗓子里,终于发出了一声歇斯底里地呼喊。
“啊!”
下午七点零一分
吴江死亡现场
“杨队,死者吴江,男,40岁,顺发啤酒批发的老板。死因是腹部被利器刺伤,致使内脏破裂而亡。我仔细检查过了,死者腹部一共有三处伤口,都是致命伤。杀人手法,与赵立维死亡现场十分相似。”初步检验尸体后,柳静做出了结论,“但有一点,有些让人费解。从死者颈部的伤痕可以判断出,死者是死后又被吊起的。从常理分析,既然凶手已经用利器将吴江杀害,应该没有必要再将他吊起。况且现场并不是封闭的,凶手杀人后再将其吊起的做法定然会导致作案时间延长,从而加大其作案过程被目击者发现的可能性。实在不清楚,凶手为何会这么做。”
“虽然暂时不能确定凶手的目的,但是可以肯定,凶手绝不是在画蛇添足,既然添了,一定就有添的道理。”杨毅肯定地说。
“另外,凶手作案很干净,除了几个模糊脚印外,什么都没留下。只可惜,这附近都是土路,傍晚风大,脚印大多都被吹散了,很难提取。只能勉强辨认出,凶手所穿的鞋,应该是那种随处可见的胶底运动鞋。”柳静继续说到。
“报案者呢?”现场线索缺失,杨毅转而询问报案者。
“是这附近的住户,不敢呆在现场,正吓得窝在家里,我带您去吧。”一旁的陈可光急忙回答。
晚上七点十六分
报案者家
“是你报的案?”见到一个面色煞白的中年妇女后,杨毅温和地问。
“嗯。”中年妇女勉强点了点头,身体还在不停地瑟缩着。
“感觉好些了吗?能把经过复述一下吗?”杨毅又开口了。
“唉,啥经过啊,一想就……就吓死人了……”说话间,中年妇女的嘴唇还在不停地哆嗦。
“吴江的尸体,你是怎么发现的?”陈可光又补充问到。
“就是……吃晚饭的时候……我忽然听到……听到一声大喊……”强压着内心的恐惧,中年妇女开始回忆道,“我当时……以为出什么事了……就赶忙跑出去看……结果……先是看见苏越灵在大喊大叫……接着……接着我就看见……太吓人了……太吓人了……”
“这么说,第一个发现吴江尸体的,是他的妻子苏越灵?”杨毅很快找到了重点。
“应……应该是吧,”中年妇女说,“我跑到大槐树时,就只看见了苏越灵一个人。当时都快吓懵了,好在还记得报警。”
“大光,苏越灵现人在哪?”杨毅又转向了陈可光。
“在家,”陈可光答道,“瑛子陪着她,哭得都快晕过去了。”
“去苏越灵家吧。”杨毅说。
晚上七点二十七分
苏越灵家
“杨队,”见杨毅走了进来,许瑛急忙起身。
“警官啊!你可得为我家老吴报仇啊!他……他死得好惨啊!”或许认为杨毅是个领导级别的人物,他刚踏进屋门,苏越灵就一把抓住他的手,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
“苏越灵,你的心情我理解……”
“老吴啊……是哪个没良心的害了你啊!你死得好惨啊!你就这么走了……让我怎么活呀……我怎么活呀……”然而,情绪已极端失控的苏越灵,根本听不进杨毅的话,只是自顾自地痛哭着。
见此情形,杨毅几人也暂时没有好办法劝慰她,只能尴尬地站在一旁,被动地等着苏越灵情绪的恢复。
晚上七点十八分
沈亦枫所在工地
一阵清凉的晚风吹过,小陈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
睁眼的瞬间,他又感到了头部传来的那股沉闷的痛感。本能地咧了咧嘴,小陈不由将右手抚到了后脑勺上,无力地揉弄着,以减轻头部的不适。
当头部的疼痛稍稍减轻后,小陈猛地发觉,自己竟然躺在了一片工地的砖瓦砾上!
这是怎么回事?
一时间,小陈有些懵,再次拍了拍脑袋后,他终于对发生过的事有了回忆。
记得自己是给沈工程师的母亲送饭,结果在这里被人莫名袭击了,于是就晕过去了。
糟了!饭还没送呢!
想到这里,小陈忽然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心里顿感愧疚不已。可是,当他试图寻到手中曾有的饭盒时,却无论如何都找不到了。艰难地爬起身,小陈又在四周寻了一番,依旧没看到饭盒的影子。再细看,不仅是饭盒,连自己的安全帽和外套都不见了!
这是怎么回事?饭盒怎么会不见了?安全帽和外套又去了哪里?是我在昏睡中的时候,被人拿走了?可既然能拿走饭盒,怎么会对昏迷中的我熟视无睹呢?难不成……是袭击我的人拿走了饭盒?可又是为什么呢?
一时间,小陈的脑袋转了好几个弯,可最终他还是想不通,怎么会把饭盒弄丢了。
思来想去也没个结果,小陈只得自认倒霉了,可他还是不忘去告知沈亦枫,以确认沈母是否用过晚饭了。
晚上七点三十二分
沈亦枫工地办公室
在昏黄的灯光下,沈亦枫还在耐心描画着复杂而细致的建筑工程图。因此,整个办公室也显得十分安静,就只能听见沈亦枫的呼吸声和翻动绘图纸的沙沙声。
“咚!”
猛然间,安静被闯入的小陈打乱了。
“小陈,你怎么来了?有事吗?”看见气喘吁吁的小陈,沈亦枫有些吃惊地问。
“沈……沈工程师……”小陈还在喘着粗气,“伯母……吃过晚饭了吗?”
“啊?”听了小陈的话,沈亦枫有些怔住了,“你……你不是去送饭了吗?”
“我……我没送到!在半路上被人黑了!”小陈着急解释。
“被人黑了?什么意思?”对小陈的话,沈亦枫似乎没有明白。
“就是……”紧接着,小陈便把自己的经历快速复述了一遍。
“你说什么?路上你被人打了?伤得严重吗?要不要去诊所包扎一下?”听到小陈的叙述,沈亦枫似乎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首先关注起了小陈的伤。
“我的伤倒没事,只是不知道,伯母用过晚饭了没有,都这么晚了,真是过意不去啊!”至此,小陈还是惦记着给沈亦枫母亲送饭的事。
“不碍的不碍的,”见小陈一脸愧疚的模样,沈亦枫笑着说到,“我现在就给她去个电话问一下。”
很快,沈亦枫就摸起桌上的电话,拨打了家中的固话。
可是,拨打数次后,对方的电话还是无人接听。
“难道不在家?不可能的,告诉过她不能随便出门的。”电话迟迟没有被接起,沈亦枫不禁面露担忧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