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历史夜语:步步生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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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8章

沈浪此时也顾不得别人了,要是被锦衣卫冲上岛来,恐怕自己也走不脱了,便回到预定地点,叫人用船送他离开。

由于岛上都是木制结构,那火越烧越烈,不一会儿就燃起熊熊大火,把湖面都照亮了,叶福生的人马一见岛上起火,还不知道怎么回事,倒是都有些慌了神,本来天衣无缝的围剿就变得散乱了,罗俭一见岛上起火,虽然他也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可眼下这么好的机会怎么能放过,便大喊一声,

“兄弟们,咱们的人已经登岛了,跟我杀!”

如此一来对面不知就里,更是大乱,罗俭好不容易指挥战船冲出包围,抢先上了岛,发现后面四周全是对面的人马,心里暗道,

“好险!肯定是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计划,不然敌人怎么可能这么清楚。”

罗俭算是捡回一条命,要不是岛上突然起火,恐怕他们还不清楚怎么回事就被对方灭掉了,后面虽然还有喊杀声,不过由于很多水匪不明情况,已经逃走了,所以压力大减,已经有人陆陆续续跟了上来,罗俭怕走了叶福生,便吩咐手下道,

“马上去四处搜,绝对不能放跑指挥使大人要的人,不管是谁,一律抓活的。”

下面人应声去了,罗俭虽然怀疑放火的人另有所图,不过眼下才捡回一条命,倒也没有心思管那么多,先把人找到再说。

那叶福生虽然逃过了沈浪的毒手,不过被沈浪刺了一剑,又没有帮手及时帮他止血,倒是跑出来就晕倒在湖边,那火势太大,岛上又有风,罗俭也没办法,只能看着那里被火烧光,才能进去把尸体拖出来。

叶福生被找到时也是奄奄一息,不过好在水军中有人认得他是头目,罗俭便叫人把他包扎上,先带回去审问,其余的人跑的跑,逃的逃,水性好的都遁水逃走了,倒是没有什么发现,至于丧身火中的人,也看不清面目,只能草草埋了。

沈浪有伤,本来应该养好再回京城,不过事情紧急,那叶福生逃掉了,此时恐怕就在锦衣卫手里,那样陈文静在京的事恐怕会泄露出去,他便马虎的处理一下伤口,赶着回去报信,务必要赶在罗俭问出口供之前让陈文静有所准备。

那叶福生醒来知道自己被锦衣卫抓到,本来还想装死,可惜他在岛上舒服惯了,罗俭还没动刑,只是把过程说了一遍,叶福生便把张宗正答应他的条件都说了出来,只不过张宗正所在他也不知道,见罗俭面色不愉,倒是急道,

“我说的都是真话,你想那反贼怎么可能把自己藏身之处告诉我呢,我们也只是刚刚才接触。”

罗俭道,

“当时岛上突然起火,是谁放的?”

叶福生闻言也是吃了一惊,忙道,

“不是你们的人吗?他差点就杀死我了,还好我跑得快,才留下一条命,不然也不会被你们抓到,那人不是你们派过来的?”

叶福生心中先想起来的却是张宗正,不过很快就否定了,毕竟他们才刚接触,若是张宗正这么快就跟憨八联合起来了,干嘛还要在自己跟前表演一番,直接下手就好了,那还能有谁想要自己的命?憨八?也不会,他应该知道这样做的后果,若是被人查出来是他,恐怕就算自己死了,也没人会服他。

思来想去,叶福生自己都吓出了一身冷汗,“海蛇”这个字眼一蹦出来,他就把此事想明白了,那憨八从哪来的资金,那人为什么这么轻易就摸上了岛,一切都是如此顺理成章,罗俭见他眼神闪烁,便语气不善道,

“要是你想瞒着什么,恐怕回去就要让你见识一下咱们的手段了。”

罗俭倒是没有急着赶回京城,毕竟这次出来主要是找出张宗正的线索,他也只是因为有人提供信息,才摸到他这条大鱼的,若是能先问出些情报来,没准蒋瓛大人就能直接请皇上出兵了。

叶福生此时哪还有一丝反抗的念头,若他那么有骨气,当时在岛上也不会舍下二娘自己逃生了,听罗俭一说,急忙叫道,

“没有没有,我只是突然想到一个人,很有可能就是他派人来杀我的。”

罗俭得不到想要的消息,倒是有些不耐烦道,

“快说,知道什么都说出来,有没有用我会自己看着办,若是你替别人兜着,可别怪咱们事先没有提醒过你。”

叶福生忙讨好道,

“是海蛇,一定是他,憨八肯定是得到了海蛇许诺的好处,才敢违抗我命令的。”

罗俭在京里倒也听说过这人的事迹,不过毕竟都是道听途说,见叶福生竟然认识,诧异道,

“你见过海蛇?他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快说。”

叶福生也只是在京城见过陈文静一次,见罗俭如此惊讶,倒是忙道,

“那陈祖义的人都叫他二当家,模样是个十足的后生,年纪轻的很,也不过十八九岁,至于样子,说不好,要是打扮一下,肯定比堂子里的兔爷还好看。”

罗俭见他好像是在跟自己开玩笑,起身过去就是一个大嘴巴,直把叶福生打的嘴角窜血,叶福生也是懵了,暗道我都说的这么清楚了,他怎么还打我?

罗俭怒道,

“放你娘的屁,海盗还能长成那样,你当爷是瞎的,再不老实,叫你知道爷的厉害。”

叶福生见他一副凶狠的样子,倒是清楚他的心思,忙道,

“真的,大人,小的不敢说谎啊,那个陈老三,肯定是常年在海上讨生活的,一眼就能认出来,不过那海蛇,确实文质彬彬的,当初在京城虽然带了斗笠,可那面纱里面的样子,确实不像正常的海盗。”

“什么,你说海蛇在京城,哪里?”

罗俭听到这里,已是非常吃惊,这么大的事锦衣卫竟然一点儿消息都没得到,要是让皇上知道了,肯定不会饶过锦衣卫的。

叶福生见他这么大反应,倒是不敢隐瞒,反正都招了,索性全说了,也许能留下自己一命呢!便道,

“那里当家的叫楚云,那个劲就别提了,一看就叫人受不了。”

罗俭此时完全被叶福生的话惊住了,他们锦衣卫一直以来盯着蓝玉,而蓝玉不就常驻在那里吗?这事要是让大人知道了,岂不正是绊倒蓝玉的机会,看来自己这回算是立了大功,倒也不管张宗正的事了,按着他道,

“你确定?要是你敢骗爷,叫你死无全尸。”

叶福生头点得如小鸡吃米一般,道,

“肯定肯定,就是叫楚云,我一见就能认出她,大人带我回京,我一定指认她给大人。”

罗俭哈哈笑道,

“好,这就带你回去。”

急忙吩咐下去,准备船送叶福生回京,自己则先去写了信,叫人先送回去交给大人。

沈浪赶回京已是几天之后,由于没有及时处理,伤口已经有些发炎,陈文静见他面色苍白翻了进来,倒是吓了一跳,急忙把他掺进屋内问道,

“你怎么了,受伤了么?怎么不在外面养好再回来,快叫我看看。”

沈浪倒是有些腼腆,急忙推开她道,

“不用小姐动手,我自己来,那叶福生逃了,恐怕现在已经在锦衣卫手里了,我回来就是向小姐请罪的,小姐要早做打算啊!”

陈文静一听却是呆了,那叶福生肯定会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不仅楚云危险,就连白喜那里,都要受到牵连,而且他们现在就在苏州,若是锦衣卫动手,恐怕都不会给自己通知他的机会,这事情发生的如此突然,她倒是没想过沈浪竟会失手。